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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后九噬音突然靠近,顾钧大恸下完全没有防备,被那恐怖的声波正面割过,居然一个踉跄,浑身淌开层层淋漓的血迹。
    一侧梁危行看不下去,趁许吝秋二人不留意,他以听墨转起剑花,一式“试墨临池”惊转而下,顿时就截过了九噬音接下去的杀手。
    祸哈哈笑起来:“有趣有趣,果然跟这些仙门大家比起来,你们碧落天休还是跟本尊更合得来嘛……”
    九噬音抛给他一个媚眼:“树敌也分个三六九等,祸上尊也莫着急,等端干净了这一锅仙人们,我家圣尊很快就会找您理论理论的。”
    祸冷笑:“藏头露尾鬼鬼祟祟,谁知道你们这位尊主什么来头……还是本尊自己另立山头来得痛快。”
    九噬音继续抿唇含笑:“啊呀,上尊话也别说这么满嘛……毕竟现在您做的事情,我家圣尊很不满意喽……”
    “所以悄悄告诉你们一个小秘密。”她转身对一干修士洒开微笑,“如今这天烨城大半都在这位祸上尊改动的阵法之下……你们猜猜他们要干什么……啊呀,城里那么多平民百姓……他们怎么下得去手哪……”
    听此一言,祸与众仙家不由都是神情急转。
    顾粼脸色一沉,广陵剑执起直朝九噬音鼻尖戳着:“妖女!!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叶初溟却是在此刻从与司徒决缠斗中脱开了身。依旧带着那轻缦,众人只能看见那隐约可口的红唇微微开阖,说出的话却如腊月寒冰冻结人心:
    “告诉你们也无妨,我天休圣尊如今乃是大乘往上是的修为,魔修至此劫数难渡,那位大人可能会用自己一身修为跟这一城蝼蚁去换么?”
    她嗤笑一声:“也只有这两个瞎了眼的才把杀人夺命当事业。”
    祸大怒:“叶初溟你这贱人!!”
    叶初溟手里长鞭九歌直击而往:“好心提你一句还不领情,当年若非圣尊证无上魔道于若耶山,你当你黑凰一脉,还能与天凰一族抗衡这么久么?”
    祸神色一变:“……你说什么!?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叶初溟却是不再理会那受惊非常的黑凰,九歌于地一砸,一头神俊优雅的黑豹便无声无息从房梁跃下。
    叶初溟金莲小足迈步而上踏于黑豹背上,一声轻啸,便只余最后一句同几缕香风留在殿间了:
    “……提点至此仁至义尽,祸上尊,如今您是还要与我碧落天休为敌么?……”
    一阵久久的沉默,等不到祸回答,九噬音于是打个哈欠,随意招招手说:“啊……啦,圣女都走了,我们留着也没什么意思呢!反正如今就算杀了满城人业果也不是咱家扛呢……操这份闲心作甚。”
    她眼睛一眨:“识时务者为俊杰,祸上尊,将功折罪唷!”
    看着满殿魔修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如烟云过眼,祸脸上表情瞬息变换,终究还是一咬牙齿,结印改回了阵法。
    程澈表情一冷:“这算什么意思!”
    祸看都不看他:“……什么意思,自然是我这禽鸟识时务打算当俊杰了,阁下向来聪明,不会这点东西都看不出来?”
    程澈一把用阵纹将那孩子的身子甩出数米,咬牙切齿盯着祸看了晌久,他终于还是冷哼一声,重重坐回了阵心的王座。
    祸道:“你也别同本尊置气……若是那姓叶小女娃说得不错,这位圣尊的实力可就需重新定夺了……对了,那位说的是要用還涼阵做什么?”
    程澈顿了很久:“……首阳玉。”
    祸手下阵纹翩飞:“首阳玉?……怎么要的是这玩意儿……首阳吸血霸道无匹,若是圣尊真的要它,你我原定一半的血饲定是留不住三分之一了……”
    程澈道:“不是还有半城人么,继续用了。”
    祸挑眉看他:“陛下真舍得?怎么说都是你的臣民,便是以后在史书里记上一笔也不好看吧?”
    程澈冷笑起来:“如尔黑凰一脉厉害到有破天填海之威,得至如今,可是连哪一笔都没记得住呢。”
    祸脸色顿沉:“你最好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程澈垂睑:“弱者无言是么?……就是为了这个,我才敢在此跟你说这些。总之只剩三分之一。孤。不。够。”
    祸神色不显看着他:“……嗤,随你喜欢,上一轮业果可是本尊扛的,这回重新填进去的……”
    程澈无波无澜:“不用你管。”
    祸垂眼看了他一次,笑一声,那原本浓缩的阵势便瞬间展开,一刹那激荡开百里灵衍!!
    司徒决白眉一抖,不由失声吼道:“拦住他们!!!绝不能叫普通人牵涉进去!”
    率先与名义宗主肖眠带着临邛众人冲出大殿,他皱眉看着一室不动声色的旁他,南朝剑尾一挑,竟是直接朝着胜寒宗众人唤了:“梁宗主,破阵之劳恐怕还需仰仗贵宗折疏山主指点一二,所以不知三位可有时间跟着老叟同走一回?”
    梁危行嘴角紧绷:“……不知若是司徒家主的爱孙也被押在殿上安危未卜,您可有心思再去救救黎民苍生?”
    “宗主!!!”许吝秋皱眉一声长喝,“糊涂!简直糊涂!这种话是你能说的!?”
    梁危行一身灵力压过去:“许师伯,便是随后你怎样打骂随意,今日我自己的师弟,我非救下来不可!!”
    柳穿庭蓦地淡淡道:“宗主莫非是忘了,我二人手里似乎还拿着几回任免权呢……”
    梁危行上前一步:“二位师伯若是喜欢要罢便罢!少个虚名而已,我又死不了!”
    柳穿庭笑起来:“废你做什么,一切都是陆苍颜自己的过错,要废自然也是废了他的山主之位。”
    他温和说:“宗主还记得那规矩怎么写得么?……若是真因大错遭黜,被废山主可是需明镜台思过十年,以后下放外门,一生不可重任之的……”
    楚彦轻咬牙切齿,眼见就要拿枪杀过去了:“两条不分敌我的老狗!!看我不杀了你们!”
    “楚师兄……!”
    岳红妆蜿蜒着半边嘴角的血迹死命拽住了楚彦轻的胳膊,楚彦轻一时之下没挣开,不由气得将破万寒往地上一砸,生生剁碎了十几块玄重淬砖。
    顾粼道:“此时也非说这些的时候,梁宗主三位若真的放心不下,不若便叫二位太上长老同我越衡一道留下……其余诸位。”
    他一拱手:“还请以天下大局为重,救百姓黎民于水火。”
    顾家门下一群附属自是满口称事很快杀了出去,宜安李家向来以顾家马首是瞻,自也是一声答应跟到司徒决后面了。
    眼看着大半修士都听信顾粼之语缓慢外援,司徒决挑眼看着梁危行,终归还是满意地看到那人顶不过死一般的压力,恨甩听墨沉步踏出极宸了。
    毫不理会梁危行走前攥出的一手鲜血,许吝秋微微把玩着手中徂安,却是兀自朝楚彦轻岳红妆嘿笑道:“二位没看见梁宗主已经想开了么?如今就走,我还能不计较方才楚山主的气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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