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丫头今日起得竟这么早,高轩暗自想着,在后院见到了正在种地的于宁。
“阿宁,你起那么早做什么,今日也没事没事,为何不多睡一会儿。”
高轩顺手拿起另一个锄头一起帮忙翻地。
“我睡不太着。”
“是我昨日吵着你了么,要不我搬回厨房去。”
“不不不——”
于宁连忙阻止,她想了想,还是决定把昨夜高母的事告诉高轩,“昨夜我出门上茅房,竟碰到娘趴在门外偷听我们,再加上娘昨晚吃饭的时候怪怪的,所以我一直想着这件事儿。”
“你说,娘是不是有事瞒着我们。”于宁眼神严肃。
高轩暗自思忖,他也觉得自己母亲昨晚就不太对劲,却还是安慰她,“你先别想多,我有机会问问娘。”
高轩趁母亲做早饭的时候走到一旁。
“娘,你昨夜是不是在我们房间外暗自观察来着。”他开门见山。
“谁说的,宁儿告诉你的?”
“娘,您别想多,她只是想知道您最近怎么了,我也想知道,有什么事大家可以一起分担。”
“还说呢你们俩。”高母语气不怎么好。
“我们怎么了?”
“你和阿宁成亲这么久了,阿宁的肚子一点动静都没有。从前还情有可原,现在这事儿啊,娘着急,想早点抱孙子。”她随随便便找了个借口。
不过这话倒不全然是假的,她早就想抱孙子了,只是现下于宁的事不清不楚,她不安心。
“娘。”高轩无奈。
虽然他和于宁关系尚可,也有夫妻关系束约着彼此,可是总觉得还不到那种程度。
“这件事还是以后再说吧。”高轩有些尴尬,“我今日要去书院,早饭就你和阿宁吃吧。还有,您不要再她面前提这件事。”
高轩随便拿了个馒头就离开了,他一出门就往山上走,而不是什么书院。
到了一个山腰处,高轩见四下无人,便借着崖壁登了几下,及其轻松得飞进了一个涯洞。
洞内是一个熟悉的身影。
“师父。”高轩作了个揖。
“来了。”那人转过身,带着半张脸的面具。
他扔给高轩一把剑,“看样子是许久未练功了。”
高轩面带惭愧,“邻里间的琐事太多。
“你那疯傻的妻子又有事了?”那人一剑朝高轩刺过来。
“她确实是有一些事,不过她不疯也不傻了。”高轩笑道,敏捷地躲开了。
“反应倒是没有退步。”男人又从侧面攻击,一招使了过去。
这次刚好刺破了高轩衣角。
“不要分心,要专注。”那人嘱咐道。
高轩这才发现自己分了心,因为提到了于宁。
“师父说的是。”
事实上,高轩并不知道这人的身份。他从年幼时就认识了这人,他要教他武功,他想着有了武功就能保护高家,做成自己想做的事,便跟了他学,这一学就学了这么多年。不过他这师父对他有一个规定,不再任何人面前使用武功,除非是危急时刻。他一直遵守着,因此即便是高母,也对他一身的武功一无所知。
而这边于宁在家中干活,累是累的,不过倒也满身动力,有空间,还有这后院的一片地,她只觉得生活的曙光就在眼前。
“卖糕糖喽,又香又甜的糕糖——”
一阵叫卖声传进了她的耳朵,那声音由远及近,还伴随着阵阵香味。
于宁本就干活累了,再加上好奇这糕糖是什么糖,就被吸引了过去。
叫卖的是一个年过半百的师傅,像极了于宁以前公司的清洁工大爷,于宁心中冒出一些亲切感。
“大爷,您卖的是什么?”
大爷从麻袋中拿出一小条,“糕糖,自家做的,可好吃了,尝尝。”
于宁咬了一口,这几乎就是她小时候吃的关东糖的味道,她有些百感交集。
“姑娘,好吃吗,要不要买一点。”
于宁点点头,“多少钱?”
“十文钱一斤。”
“来半斤吧。”
还是有些贵的,不过于宁想着日后少不了挣钱的机会,便准备掏出卖黄豆的钱。
“你们高家还真是富裕,连糕糖都买得起。”
又碰到了烦人的陈氏。
“与您何干。”于宁碰见了这糕糖心中高兴,又被这人破坏了气氛。
“怎么和我没关系,我再怎么说也是高轩的伯母。”陈氏仗着这个身份又张牙舞爪起来。
“阿轩有这样的伯母还真是不知倒了几辈子的霉运。”于宁不屑。
“你这丫头怎么说话的!”陈氏跳脚。
于宁懒得理她。
陈氏又把话题转到这糕糖上,“花这么多钱买个零食吃,真是败家,也不知道我们家小轩知不知道。”
于宁白了她一眼,“你有完没完。”
“说话这么不客气,你等着!”陈氏一边走一边放话。
于宁也没有在意。
陈氏轻车熟路地又走进了高家的门,家里只有高母一人。
“在家呢,还以为你们高家发达了就忘了我们这些穷亲戚。”
不知为何,自从陈氏和自己分析了于宁的事,高母觉得陈氏也没有那么令人讨厌了,因此她还是客气地将陈氏当做客人迎了进来。
“这又是什么意思。”
“我从外面过来,刚才竟然看见于宁那丫头在买糕糖,一买就买了好几斤,还真是阔绰。我呀,羡慕地不得了。”
“这是真的吗?”糕糖价贵,一般人家很少有买的,更何况是几斤几斤地买。
“还能有假,我一双眼睛两个眼珠清清楚楚看到的。我还以为你们高家发达了来蹭点财气。”
“不就是一点糖吗,宁儿还是个小姑娘,有时候贪点嘴儿难免的。”高母像是在安慰自己。
“你还真是心胸宽阔,你看看家里,这碗,这桌椅,哪样都是旧的。你想想,她那买糖的钱能换多少东西。”
陈氏开始没完没了了,“这么不懂事的儿媳留着有什么用你说,要是我,绝对一巴掌过去——”
高母有有些烦了,高母虽是对于宁有些动摇,但她也不想自己的家事被人说道。
“我们高家的事不用你指点”
“我这一片好心你当成驴肝肺,我说——”
高母再一次把人赶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