炒着吃不掉,还可以榨汁啊,于宁灵机一动。
反正天色也还早,折腾失败了也有时间再做一次。
这年代自然是没有榨汁机的,她只能把那些黄瓜、萝卜之类的蔬菜捣碎了,然后用旧布料过滤出汁水来。她还把蔬菜汁加到了面团里面,这样一来,面团就有颜色了,于是她趁势捏了些卡通形象,皆是按照每个人的属相来的。
不得不说这一顿早饭花了于宁不少功夫,不过最后看着五颜六色的食物,她看得食欲大增,觉得很是值得。等家中境况再好转些,说不定自己还可以开个铺子,卖卖早餐什么的。
高轩比高母起来得早一些,她穿了衣服洗漱好就看见桌上一盘盘他从未见过的五颜六色的糕点,令他眼花缭乱。
“阿宁,这些都是你做的?”高轩脸上写着不可置信。
“是啊,我一早起来就在忙活这些,好看吗?”
“有趣,有趣得很。”高轩满脸惊喜,“你是怎么做到的?”
“倒也不难,我把蔬菜里的汁水给挤出来,然后倒到面粉中,便是这五颜六色了。”
“真是妙哉。”高轩想起自己似乎在一本食物志上见过这种做菜的方法,只是读的书多了,一时没有想起来。他平日也喜欢读一些“旁门左道”的书,而在这一点上,于宁的融会贯通比他厉害多了。
“那这些形状又是些什么?”
“这是狗,你的属相。”于宁指了指那只类似于史努比的卡通形象。
“我还从没见过这样的狗,跟平时的狗不太像,比一般的狗要有趣几分,若是用笔画下来,想必也是极其有意思的。”
于宁见高轩跟半个小孩似的,兴奋极了,心中暗自高兴。
高母这会子也起床了。
“我呀,在房间里就听见你们小俩口聊得热闹。”
“娘,抱歉打扰你休息了。”于宁脸上带着歉意。
“有什么抱歉不抱歉的,娘巴不得你们关系再好些。”高母乐呵呵说道。
她说着话,这时才注意到桌上的一堆奇形怪状,五颜六色的食物。
“宁儿,这......这都是些什么?”
高母的脸上没有出现于宁所预期的惊喜表情。
“娘,这都是阿宁特地做的早餐,她忙活了老半天呢。”高轩见自己母亲表情不太对,忙补充道。
“可......可这些东西......”高母欲言又止。
在她看来,这些都是些离经叛道的东西,做早餐便正儿八经做早饭,为何要折腾出这些莫名其妙的花样。满桌子花花绿绿的颜色也就算了,那些面点奇奇怪怪的形状她从来没有见到过,听也没有听过的,也不知道于宁怎么想出来的。
“娘,您要是不爱吃,我再给您做点正常的早饭。”于宁见高母脸上只有惊异,却不见惊喜,心中有些难受。
高轩一把拉住于宁,同时又转向自己的母亲,“娘,这些东西的味道与平常糕点都是一样的,只不过阿宁花了点心思兑了些颜色,捏了点形状,就跟您逢年过节捏的玉兔是一样的。”
高轩的解释让高母略微能理解了一些,虽然她还是觉得于宁捏的那些东西怪异得很。
“宁儿,你快坐下来吃早饭吧,不用特地为了我这么麻烦,这我怎么能过意的去。这些东西我从来没见过,因此有些吃惊,你不要放在心上。”高母安慰起于宁,虽然她不喜欢这些糕点,但能看出来这些都是于宁花了心思准备的。
几人吃了早饭,高轩又在书院度过了一天。
今日先生提起了科举的事,能看得出来先生是对他寄予厚望的。对先生来说,若是自己的学生中举,自然是一份荣耀。对他自己来说也是,科举他也是一定要参加的,身外之名倒是次要的,最主要的是为了他父亲。
可若是自己真的有幸中举,这只有娘和于宁的简单乡村生活就再也回不去了。虽然住在陈家村偶有风波,但是一家子人其乐融融倒也自在。
于宁见高轩不似往日平和的样子,便关切起来,“阿轩,你是有什么心事么,还是说在书院遇到什么事了?”
高轩枕着手臂躺在床铺上,若有所思得望着天花板,“阿宁,你希望我去参加科举么?”
“你怎么问起这样的事来了?”
“今日书院的先生提到了科举的事,我便多想了一些。”
“那你想去么?”
“我自然是想去的,可如果我真的有幸中举,我们一家的生活必要是要变化不少的。”
“那你是犹豫了?”
“你看书上许多入仕过的圣人,最终总是远离官场寄情山水,仿佛这样返璞归真的生活才有趣些。”
“阿轩,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官场有官场的好处,这乡村自然也有乡村的好处。若你不去参加科举,是鱼还是熊掌,你连选择的余地都没有。”
高轩沉思了一会儿。
“阿宁,你说的有理。”高轩笑道,“我一定会全力参加科举的。”
两人正说着话,高轩却听到门外似乎有些动静,他停了下来。
“阿轩,怎么了?”于宁却是没有发现,一脸不解地问高轩。
高轩皱了皱眉,“没什么,时间也不早了,我们早些休息吧。”
门外的身影他再熟悉不过了,正是高母,她又犯了偷听的毛病。
见屋内没了声音,高母也觉在门外无,便偷偷离去回了自己房间。
高轩见于宁睡深了,立刻房间去敲了自己母亲的房门。高母先是装睡,没有回应他。
“娘,我知道你没有睡着,我是来和你说说阿宁的事的。”高轩在门外劝道。
高母于是开了门,她知道自己偷听的行经多半是被儿子发现了。
“娘,你如何又在门外听墙角。”高轩开门见山。
上一次她母亲听墙角还是因为怀疑于宁身上的鬼神之事,这次想必也是大同小异。
高母面上挂不住,言辞闪烁,“我只是想听听你们都聊先什么。”
高轩看出了母亲的心思,“娘,阿宁是正常人,而且很多时候她比我还要厉害些,能想出一些我想不到的事物,还能提出我想不到的观点。”
高母见高轩看出了她在想什么,也不遮掩了,眉头紧蹙,面上忧虑起来,“轩儿,我知道宁儿她是个好孩子,她为高家做的事我都看在眼里,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
“可是你看看她今早做的东西,哪里像样子吗。”高母叹了口气,“平平常常的有什么不好,而且昨日她还买了那么多的醋,还要把她浇到田地里,这哪是正常姑娘做出来的事。”
“娘——”高轩摇了摇头,“阿宁今早做的那些在书上是有写过的,孩儿见过。至于改良土地的事,我虽然不是很懂,但是这难道不是好事吗?娘你想想,咱们生活用的东西,哪样不是从无到有,先人创造出来的。就拿织布机来说,要是先人不创造,咱们哪能穿上这么多舒服又好看的衣裳。”
“可她是一名女子,相夫教子不就够了么,哪里用得着操心那么多事。”
“娘,话不是这样说的,宁儿的才学可不在我之下,这和她是男子还是女子有什么关系。”
母子俩在油灯下彻夜长谈,高母将高母劝了一夜。高母也不是不明是非的人,渐渐把话都听了进去,把对于宁的怀疑也暂且放了下来。
翌日,于宁起了个大早准备早饭,她今日做了些油条豆浆之类的寻常食物。
昨日那些糕点,高轩倒是喜欢,高母却心存芥蒂,既然如此她便不做了。况且她也免不了,那些前世的东西,她还是藏起来一些为好,不然容易惹人怀疑。
高母见于宁心灵手巧,早饭做得好不丰盛,又想起昨夜自己儿子对她的劝告,心中存了些愧疚,“宁儿,这豆浆真是香甜。”
于宁今日准备继续试验土地的改良,前几日浇的那些醋水,似乎是浓度不太准确,和浇在红沙地上并没有对蔬菜的产量造成明显改善。这个年代也没有准确测量ph值的东西,她只能一点一点试错。
高母也没拦她,反而给她备了些水,让她口渴的时候喝,经过了昨日的劝导,高母看开了不少。
高轩去书院的路上刚好碰见了隔壁村的江大道。这江大道虽然名曰大道,却是个胸无大志的人。他虽在学院读书,但也深知自己才学有限,因此准备将来考个秀才,能在私塾教个课便是好的。
“高兄,今日巧得很啊。”江大道首先叫住高轩,“不如一同前往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