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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完这个,夕霜一双眼死死盯着谢安在,生怕他会像谢怀宇一般变成碎片,拼凑不起来。韩遂从她身后过来,一把蒙住了她的眼帘,声音低低就在她的耳畔:“他不会有事的,过了这个坎,其他的都好解决。”
    夕霜顿时释然,要是过不去,谁生谁死又有什么区别,至少谢安在做到了他想做的,在获知秦云行惨死的真相后,他为娘亲报个仇,仇人是谁并不重要,秦云行死于其之手,其人就是凶手。
    等到韩遂放下手来,夕霜的眼睛亮晶晶的,一扫方才的颓废之态:“谢安在,你听好了,镜川之事一定能够解决,你就算吊着一口气也不能死,明白了吗!”
    谢安在坦然地点头冲着她笑道:“镜川之主号令,莫敢不从。”
    夕霜啐了一口,转过脸去的时候,眼泪却掉了下来。她真是傻,连自己的生死也无法掌控,还老是担心这个担心那个的。韩遂却过来继续握住了她的手,对她使了个眼色,夕霜一下子看明白了,尉迟酒这个罪魁祸首还在,千万不能被此人得逞。只要让镜川恢复原样,什么都会恢复原样,包括这个早就该死的尉迟酒。
    尉迟酒冷眼旁观,这个时候居然没有下黑手,自然水魄和金瑶亮双眼虎视眈眈,只要他出现任何风吹草动,立时会得向夕霜回禀。他对于谢怀宇被打成碎片,要说没有丝毫怨念,绝对没有可能。他好歹在谢怀宇身上下了这么久功夫,这人也算是听话,又贪功又怕死,再要找一个这般齐全的,可不容易的。
    放眼一圈,尉迟酒很清楚能够留到这个时候,多半是不能被他驱使的,至于肃鸢为何迟迟不曾出现,他怀疑是肃鸢生怕他又回归到那个身体中,所以索性躲得远远,让他找不到就不能施法。
    夕霜在心里默默清点名单,别看对方只有尉迟酒一人,他手中的资源大好,镜川之底那些修灵者随时可以为他驱使,而自己这边的人员更少,谢安在失去了战斗力,肃鸢迟迟不归,苏盏茶受的伤不轻,尚且完好无恙的只剩下她和韩遂两个,或者可以加个朱雀?
    一念叨朱雀的名字,夕霜反应过来,这才是寻找答案的关键所在。她连忙四下张望,要把朱雀的藏身之处找出来。不等她看过半圈,水魄扇动翅膀而起,先一步找到藏身隐秘的朱雀。朱雀探出半个头来,小心地问道:“阿霜,这会儿还有危险吗?”
    夕霜过来把人从阴影处给拽了出来:“几时都有危险,藏没有用。”
    朱雀有些小委屈,方才也不是她决定要藏身的,这不是被安排上了,她又担心会拖人后腿,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在尉迟酒企图对她出招的时候,就为自己找个了个好位置。果然她缩着肩膀藏进去以后,尉迟酒没有找到一丝线索。
    “你赶紧告诉我,要是镜川之主遇到了丢失的镜川之心,又该怎么做?”夕霜最想知道的就是这个答案。
    朱雀挠了挠头发,她刚要开口,对面的尉迟酒不怀好意的目光传了过来,朱雀肩膀一抖,明显哆嗦了一下。她这一哆嗦,身边人同时明白发生了什么,齐刷刷看向了不远处尉迟酒。韩遂更是问得直接了当:“这是我们的事,你也一定要支着耳朵听个清楚明白吗?”
    “不止是你们的事,我在这里,我就也有份来听的。”尉迟酒厚着脸皮,直接顶撞了韩遂,
    “你要把自己的位置摆摆好,我们绝对不会在同一条战线上的。”夕霜没打算给尉迟酒一点辩论的机会,扔下这句话,不管不顾了。
    她这一收口,其他人绝对不会多嘴多舌问一句,就连苏盏茶也不过是看了尉迟酒一眼,眼底溢出了一层傲气,还有点藐视。尉迟酒被美人用这样的心态看了一遍,心口蹭蹭蹭往外冒火。别以为缺了你们的带领,我就会妥协,根本没门!
    “阿霜,我不知道两者相逢后该怎么做,因为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的问题。”朱雀的手先指向夕霜,又指向了苏盏茶,最后落在尉迟酒的身上,“镜川之心从你手中丢失后,已经能够确认是苏盏茶偷窃而走,也不知道尉迟酒当初用了什么法子,把苏盏茶如获至宝的宝物直接给偷走了,仅凭这一点也要好好请教才行。”
    尉迟酒假装听不懂她的揶揄,哼哼一声道:“本不是她的东西,谁拿不是都一样。”
    “肯定不一样,镜川之心若是当初一直在苏盏茶的手中,我相信她不会拿去作恶。”夕霜丝毫不为所动,一字一句看着尉迟酒的眼睛说道,“苏盏茶有自己骄傲的一面,至少她不会如你这样草菅人命。”
    “你还太小,许多道理说不明白的,骄傲有什么用,骄傲还能让修为增长不成,她在自己的小圈子里为所欲为太久,已经快要不认得外头的路了。”尉迟酒一心要证明,镜川之心并非那么重要,他凭借的还是自身的实力。
    奈何无论他怎么说,对面几人依旧面无表情地看过来。尉迟酒有些不耐烦,可这个时候必须要更耐得住寂寞才行,他其实也不知镜川下一步会变成什么样子,只是他拥有了镜川之心,因此对镜川本能不会产生任何负面的情绪。无论镜川怎么变,依然能够护住他的周全,要说奇怪,尉迟酒同样有解不开的迷,要说夕霜的真实身份是镜川之主,为何镜川对她并未另眼相待,更没有任何的特权,在这一点上,远远地还不如他了。
    尉迟酒向着夕霜所站的方向眯了眯眼,难道说她根本不是什么镜川之主,全部都是捏造出来,只为了专门来压制他的实力,让他在心有忌惮的情况之下不敢轻易出手。他还就不信邪了,左手手掌在黑暗背光处一翻,三道锐利的暗器破风而出。夕霜尽管是背对着他,依然很快有所察觉,不等暗器近身,她手中的日月花枝镜一闪一闪,镜光笼罩过了暗器。她合并食中两指,低喝了一句道:“破!”
    三支暗器顿时像是失去了原来的准头,噼里啪啦落在了地上,尉迟酒脸上没有丝毫尴尬,大大方方地过去把三支暗棋完全给捡了起来,左右看了两眼:“我说怎么说不灵验是就灵验了,原来是有人摸走了,你们谁的手脚这样快?”
    朱雀索性躲在了韩遂的身后:“他是不是要找阿霜麻烦,你别管我,去照顾阿霜才好。”
    “她没有你想得那么需要照顾,她早就是一个能够独当一面的修灵者了,不仅仅是一个镜师身份了。”韩遂知道没有定论之前,有些话是不该说的,可此时此刻,他突然就想要说了,“你再仔细想一想,没有人传授给你过其他的,类似地图,数字那样东西的?”
    朱雀从夕霜的肩膀后面探头往外看:“他会不会要杀了我灭口?”尉迟酒的耳力特别好,居然把她耳语般的话给听见了,要是朱雀当真知晓让镜川之心和镜川之主彼此归位的方法,那谁要争抢到她胜算就会大得多。
    尉迟酒这样想,韩遂也在这样想,可惜朱雀并不知情,她要是能够背得出来,每晚做梦总会梦到这一两次的。否则按着朱雀的性子,恐怕是一丁点儿也瞒不住的。
    夕霜依然冲着朱雀招招手,朱雀的眼睛都亮了,迫不及待地跑到了夕霜身边,蹲下来,仰着脸问道:“阿霜,你没有受伤对不对?”
    “没有,好好的呢,反倒是你受了这么重的伤,也不告诉我,”夕霜没有给朱雀逃开的机会,“既然已经被我发现,总要疗伤的。”
    朱雀一听疗伤两个字,跟着也紧张起来:“阿霜,你怎么知道我受伤了?”
    “出来的时候,飞也飞不起来,差点直接一头栽倒在地上,即便我对你没有那么了解,即便换成了其他镜师,应该也能够看出来的。”夕霜伸开手臂,这是她和朱雀之间最有默契的地方。朱雀翻身化成鸟型,稳稳当当地留在了夕霜的身边,“待会儿尽量不要说话,看我的手势,需要大伙儿一块上的时候,你也千万不要客气。”
    尉迟酒用手指掏了掏耳朵,他刚才虽然是听清楚了,但是一句话也没有听明白,要知道关键时候一句话也不能听错,否则吃亏的永远是自己。他同样也在为难之中,对方中有个夕霜,最让人吃不准路子,缩手缩脚全是因为她,明明尉迟酒已经关心过不少了,对着外人实在没有这样的必要。
    “他在拖延时间。”夕霜凑到韩遂身边,低声说道,“他根本不怕我们,却又说要什么合作。把我们的注意力转移过来后,又开始继续不闻不问的。你来猜猜,他在等的是什么?”
    “尉迟酒虽然拥有了镜川之心,可要说他和镜川之间相连的那些事,肯定不如你我。他对镜川连最基本的敬畏心都已经失去了。”韩遂的思路是跟着夕霜一路走的,“你要说他是在等什么,故意拖延时间,倒是很有道理。他在等的多半是镜川的爆发期,一旦爆发,他连对我们出手的力气也给省下来了。”
    “镜川的爆发期也就是淹没整个修灵界的时候。”夕霜的眉毛一下子皱了起来,“他等这个做什么,难道他对自己眨眼有信心,还是说他得到了什么制胜的法宝?”
    “你们要是对我有什么要问的,可以不用在角落里嘀嘀咕咕,直接当面来问我就好。”尉迟酒不给他们详细考虑的机会,生怕会回想到什么不好的情节,不如主动替大家保管一下大脑储藏,“我已经表示了诚意,你们好歹也退一步海阔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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