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同学的到来好像没有给班里带来多大的新鲜感,除了江宴和席之空两个人斗得如火如荼赌局也风生水起之外,班里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平静的一周后,席之空给舒霁月写了一封“情书”,信封上龙飞凤舞的“清风霁月”四个大字就像在叙说他雀跃的心情。
或许是经常写东西,近一千字的内容写下来他游刃有余,写完之后还拿着米白的纸张迎着风吹了一会儿,吹干了上面的墨迹,心满意足地再将用软笔写的情书装进前几天刚从网上买来的古朴信封。
舒霁月坐在座位上把桌箱里几份礼物拿出来,腾出位置放自己的书包,而后就在最底下看到了席之空的情书。
席之空的字写得好看,信封上四个字一下抓住了他的眼球。
席之空心想这回总先江宴一步了吧?
他内心忐忑地悄悄转过去观察舒霁月的反应,正好看到他嘴角带笑的把写满字的信纸拿出来,于是猛地又回过头去趴在桌子上。
孙晨轩勾着一头汗的江宴从门口走进来和贺星说着话,江宴扒开他的手径直回到自己的座位。
他用湿巾擦着额头上的汗,习惯性的往席之空那儿看了一眼,在桌面下踢了踢他的凳子,问到:“喂,你干嘛呢,没事吧?”
打篮球的时候他说头有点晕就先回教室,这会儿看他趴在桌上还以为他真的不舒服,江宴于是伸手戳他的肩膀又问:“你还好吗?”
席之空脑袋偏向另一边,回过头悄声说:“我好着呢,只要你闭嘴。”
江宴挑眉,耸耸肩:“脾气真差。”
席之空也懒得跟他计较,手撑着下巴看窗外,心里好像没有那么慌张了。
其实那封情书也不是很像情书,就是委婉的表达了一下对他的好感——好感倒是也没怎么表达,更像是把舒霁月的优点梳理了一遍。
还有点像一篇写人的作文。
舒霁月暗叹席之空这一手好字,看着那字里行间流露出来的心意就像小粉丝跟偶像写信似的,忍不住笑出声。
——他这夸得也太过了吧。什么顾盼神飞,眸若清泉,一看就像写作文。
江宴无意中往他桌上一扫,从礼物堆中准确地捕捉到了那个信封。席之空的字他太熟悉了,一眼就认了出来。
他复而往舒霁月的手里看,盯了片刻后故意说:“哟,又收到情书啦?”
席之空脊背一僵,坐直了起来听二人的对话。
舒霁月还是毫无波澜的语气,但也难掩对席之空一手好字的夸赞,他笑道:“感觉不算情书,”他看了眼正襟危坐的席之空,又说:
“更像是一篇高分作文。”
江宴嗤笑:“是么,这写信的人怕是不太希望你把它当成作文。”
舒霁月隐约闻到一丝火药味,他细心地将情书收好装进信封,妥帖地放置进了书包的内层,对江宴说:“不管是情书还是作文,都是一份值得珍藏的心意。”
他这话也是故意说的,但是气头上的江宴毫无察觉。
前排的席之空听得心惊胆战,听完他后半句话又不禁心中暗爽。
总算从江宴那儿扳回一城了,他想。
江宴觉得这次席之空好像有点不太一样,跟前几次相比更加用心,他心里突然没底了——这该不会,席之空真的对舒霁月有意思吧?
他的目光在身边和前面的两个人身上来回,当下立了决心。
次日清早。
席之空又差点没起得来,闹钟响了两次被他关掉,最后一响是江宴打来的电话,差点也被他挂断。
接起电话他整个人还迷糊,嘟囔着喂了一声。
楼下江宴皱眉看了看听筒问他:“你这不会是,还没起床吧?”
席之空腾一下坐起来翻身下床,穿鞋的时候一脚踢在床头柜上,疼得他嗷嗷直叫。
电话没挂,那叫声直接传进江宴的耳朵里,江宴眉头越发皱得深,他握着手机骂了一句:“你他妈的能不能早点睡了?!”
等席之空顶着两个夸张的黑眼圈睡眼惺忪从楼上下来的时候,江宴嘴角抽了抽,问他:“你昨晚是被人吸干了精气吗?”
席之空打了个哈欠,含糊道:“不是…呵啊——我好困啊。”
“你几点睡的?”江宴问。
“三点。”
“你干什么大半夜的不睡觉?你不知道今天要考试?”
眼看席之空半闭着眼睛就要撞上前面停放的单车,江宴恨铁不成钢地拽了他一把,拽得人站不稳撞在他的肩膀上。
这一下像是把席之空撞清醒了,他又打了个哈欠眼底清明了些,说:“我知道,所以我看书看到三点。”
“你看书看到三点?”
江宴惊呆了,抓着席之空手臂的手松开垂下来,难以置信道:“你说你看书看到三点?昨天晚上没有打雷吧——”
“傻逼。”席之空站稳了瞪他一眼,打断他说:“我这回数学再也不能考倒数第一了,舒霁月不会喜欢数学只考两位数的人的。”
拿不住席之空这句话有多少认真的成分,江宴都听进心里去了。他突然如临大敌,心底蔓延出强烈的危机感,手抬起来在他后脑啪的一下拍下去,嘲讽道:“我苦口婆心让你好好学习你不听,这舒霁月一句话都没说你就这么拼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