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看侧颜的萧也，汗液顺着他的鬓角滑落到下颌，晕染开他的妆容。
顾肖城这才想起来好好看看萧也的脸。
刘海很肆意的遮挡着额头和眉，眼尾画了细长的眼线，眼廓是暗色系的红。萧也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那眼神中本应该尽是恼怒，却硬生生被顾肖城看出了诱惑。他的唇本来就艳，涂了唇釉像是流了血，让他忍不住想上前噬咬，再故作安慰的舔舐。
萧也进了酒店后就没打算再跟着顾肖城走。在外头他怕被狗仔拍，可在这种私人酒店里他没什么必要在顾及顾肖城的面子。“顾肖城，送你回酒店算我仁至义尽了吧？你还不打算——”
“萧也你他吗给老子闭嘴!你以为我就没有脾气!？你尽了什么义就他妈仁至义尽？”顾肖城侧身拉过萧也，把人拉在楼梯间极具占有欲的堵在了墙角，颇为阴沉的看着他。
“而且我本来没想做什么。”
“还是你本来希望我做什么？”
【……】
4
时过境迁，良人不是良人，熟人也是陌生过客罢了。
萧也不后悔他走到今天这一步，唯一有点遗憾的东西还留在他身上，后颈处的腺体，若是充斥着另一个人的气味，那也只能是顾肖城了。尽管这多年来已经褪去了很多了——萧也想到，终身标记的信息素本不会褪尽，可从未遇见这类事的他也不好断定结果。
更可况他并没有保护好自己。
他像是一个被遗弃的玩偶，在无人问津的角落渐渐生锈，固执的缠着骨血，再也分割不开。
顾肖城对萧也来说，是青春时代留下的所有。他满足一切情人的标准，他温柔又足够强势，他幼稚却也足够成熟给他安全感。他照顾他的感受，甚至大多数一次吵架最先示弱的总是顾肖城。
萧也无法抗拒顾肖城带给他的所有情绪，连暴躁和情欲都跟打转似的朝他心里跑。尽管他足够有定力控制住现在的自己——
萧也骗得了所有人都骗不了自己。
他真的想顾肖城想的快疯了。
【…………】
“……等等!”萧也直到坐到顾肖城酒店房间的床上还没有什么实感，飘忽忽的像是做梦，顾肖城收拾了一下拧开洗手间的门，就被一脸别扭的萧也抓住了手。“……要我帮你吗？”
“帮我什么？”顾肖城挑了挑眉，抵着他的额头轻啄一下萧也的脸，“我要求可不只这一点。你明天还有通告要跑吧？”
“我自己解决就行了。”顾肖城没再继续逗弄萧也，“好好待着别乱跑，我逮着你可不容易。”
萧也沉默了一会儿伸手把顾肖城推进浴室。他第一次领略到顾肖城脸皮厚的不是一点半点，连声音都不带抑制半分，浴帘也没拉紧，透过玻璃能隐隐约约看到顾影帝的剪影。
萧也叹了一口气。他本来想跟顾肖城说清楚再一刀两断，结果呢？我想和你彻底分了以后都没有来往但是我的身体很想你被你亲一下都软了不听我指挥？
这一听都没说服力的理由。
顾肖城再次出来的时候萧也已经靠着床睡着了。他轻轻给萧也盖好被子，坐在床头看了他安静的睡颜许久。
萧也很久没有在他面前示弱了。
从之前他闹着要分手，再然后一怒之下彻底标记之后萧也再也没拿热脸看过他。他找了萧也七年，等他绝望放弃了之后却又在颁奖典礼上看见昔日爱人一张疏离而冷漠的脸。
顾肖城把萧也的手机关机放在了茶几，自己拿了手机给Andy打了个电话，大概把杂志的事情讲了一遍。Andy有一刹那的安静，还是应答道，“行我知道了，我会处理的。你明天还是要按时进组，不能影响你档期。”
“我还有件事。”顾肖城道。“帮我查一下萧也的背景。”
“我能查是能查，可你什么时候把人家追回来啊？”Andy恨铁不成钢的叨叨两句，“你这个单身alpha这么多年了都要成钻石王老五了我还以为你要单身一辈子呢!”
顾肖城被她逗笑了，“我有病你也跟着发疯啊？行了，没事我挂了。”
顾肖城怕打扰到萧也休息，蹑手蹑脚走去了阳台玩手机。他刚把微信关掉，点开消消乐过了几关，萧也就过来找他了。
“我睡着了为什么不叫我？”
“让你多睡会儿。”顾肖城顺手揉了一把萧也的碎发，因为小憩有些乱糟糟的，他不经意的换了个话题，“……苏茜前几天跟我讲最近在一档歌手比赛缺个搭档。”
“我向她推荐了你。”
苏茜是萧也大学一直以来最喜欢的女歌手，她凭借甜美的嗓音和完全相反风格的流行摇滚而知名，多次获得格莱的提名，尽管传唱度不是很高，但在业界也享有很高的知名度。
萧也不用想也知道这缺个搭档什么的完全是瞎扯，肯定是顾肖城借着关系给他卖了个面子。
他无奈的攥紧了拳头，像是用了一生的力气去说这句话，“我不同意。”
“还有，你知不知道我们已经分手了——”萧也的话没说完就被顾肖城伸出食指挡在他的唇上，他轻声说，“我知道。”
“你现在……有谈恋爱吗？”顾肖城缓缓伸出手把萧也拉进自己的怀里，他像一只受伤的小兽等着别人的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