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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我。”我应了一声,心想,还好没叫我奶哥。他要再这样儿叫,我马上挂电话。
    “有什么事儿吗?”方皓说。
    “是这样儿。”我知道他工作忙,三言两语把昨晚见到何东的事先告诉了他,然后问他今天能不能见个面,当面说比较清楚。我手机里的照片,还是要让他亲眼看一下,光传着不真实啊,天知道是我从哪儿下载的也说不定。
    方皓显然很忙,那头已经喊了他三四声,他应了几句,捂着话筒急匆匆说:“那晚上六点,我们还是老地方见。”
    我赶忙说好,就远远听见那头同事问他:“和哪个姑娘呢还老地方。”
    “瞎说什么。”说着就挂了。
    我瞅了会我年代久远的手机,先给它充个电。时间一长,它特别不耐用了就。
    要说方皓确实是个不错的人,换位思考,要我天天忙来忙去的,一桩案子都已经结了,我可能就不去追根究底了,事儿多,证据难找,保不齐人还告你一状说你污蔑。但他就愿意听我一个和现场完全不搭边的人说话,还挤时间出来见面。
    一大早上饭还没吃我就接了个电话。小林的。昨天我和艳姐请了假,麻烦小林帮我代了一天班。明天小林有事,就和我说把班代回来。
    我说:“嘿你小子行啊,我找你代班时你是不是这么想好了。”
    小林嘿嘿笑道:“黎哥,咱俩谁和谁,这不指着互相帮衬么。有代有还,再代不难。”
    “得得得,你小子别贫。你是我谁,你是我弟啊。能不愿意嘛。”
    过了会艳姐给我打电话了。我接时就估摸着那回事。果然她也就是告诉我说刚才小林和她打电话说代班了,问我知道不知道。我说知道的。她见我俩互相通过气了,也就不说什么了。老板只要今天的活儿干完,员工私底下怎么协商,她不怎么管。
    她问了几句,又神秘兮兮说:“你知道小林为啥换班。”
    我说:“为啥?”
    “他相亲去啦。”
    嗨,我当咋回事。正想随便哦一声,心里就咯噔一下,坏了。金艳这人,年方三十八,风韵存的不得了。平时爱好八卦和做媒。她这话的意思……
    果然金艳道:“你看人家小林,比你还小两年,对姑娘这么上心。我这新认识一个女孩儿,在银行捧饭碗的。人又漂亮,你看……”
    “艳姐!”我大声道,“等会儿有人找我。我明天给小林代班啊。来了来了,别敲了!”
    “你等会儿我话还没说完!”
    “见面再说。来了,门要敲坏了!”
    说着我装作很急的样子捂住话筒大声朝门那边寒暄,又匆匆忙忙和金艳打了个招呼,迅速把电话给挂了。嗯……看来确实可以换份工作了。
    我今天和艳姐请假,确实也有别的事。虽然家里没人来,但我和人约在了外面。之前我说过是钱老板建议我去调研市场,然后我才去做了送奶工,我今天要见的就是他。
    钱老板给我的地址是望悦楼。市里一个比较大的酒楼,靠湖,背山,临窗就是半个市的风景。这里的包厢特贵。我虽然更喜欢门口的大排档,但是人家是老板,排场不一样。也就只能入乡随俗,把收在衣柜中最贵的那套西装拎出来,刷干净毛,穿上装逼去了。
    是我先到的那儿,门口的服务生问我几位。我说我应该约好了,不知道有没有一位钱忠达先生在这订过包间。服务员噢了一声说有的。然后领我上楼。
    钱老板看来是望悦楼的常客,服务员对他很熟悉。这一路上楼,我视线扫过摆在门格中的精美瓷器,心里咂舌。这一顿饭我三个月工资估计要的。要说这地高雅于市井之中呢。装修古色古香,清静低调,连服务员的水准都特别高。瞧瞧这包臀裙……
    服务员把我领上三楼,弯了几道,到了一个包间推开门,这才温柔道:“钱老板说有些事,要晚些过来,请您稍等。”一应茶具全都摆好,这才款款退下。
    我尽可能温雅地道了谢。等人一走立马瘫坐在那,松了松领带。窗外绿树荫荫,湖面波光粼粼,隔壁间可能窗户也没关,二胡声隐隐传来。这一时间,都要忘记自己是在哪个年代了。有钱人真他妈会享受。
    我茶水都灌了三壶,钱忠达还没来。我就想着先去放点水,问明白服务员厕所在哪后,我就去了,她还特周到的要领我走。路过隔壁二号包间,那的门虚掩着,我随便看了眼。这一看不得了,又见着了熟人。这他妈不还是何东吗?
    何东面对着我坐,我能瞧见他小半张脸。他和对面讲话的模样极为恭敬,不知道是谁。我虽然有心多停留一会,面前的服务员已经疑惑地看我了:“黎先生?”
    “啊,就来。”
    我赶忙跟上前,状似不经意地问:“刚才那包间里的人和我朋友很像。不知道他是不是姓何啊?”
    “不好意思黎先生,这个我不清楚。您可以回去问您朋友。”
    你连我姓什么都知道,你不清楚他姓什么。
    我哦了一下:“那里面几个人您知道不,我好和我朋友对一下?”
    服务员态度依然温婉端庄:“不好意思黎先生,我们对客人有保密义务。这个不能告知呢。您还是可以直接和您的朋友联系。”
    “……那我和钱老板的会面,也是保密的?”
    “是的,黎先生。”
    “挺好。”我呵呵笑了两下。恍然大悟。厉害了。怪不得这收价高。怪不得这招待的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这酒楼老板估计着是个大人物,不然谁能开出这么个地方。
    放完水回去我还想看,那门已经关了个严实。再回到自己包间,钱老板已经等在那里了。
    第4章 故人旧案(四)
    “小黎,好久不见。”
    一个梳着大背头的男人听到动静,转过身来,朝我客气地笑了下。
    我连忙上去和他打了个招呼。钱忠达是做建材生意的,早前我做销售时,与他因为同一个项目上打过几次交道,虽然他包的是别的器材,与我不搭介。但我那次投的标能中,也是靠他和甲方吹了点耳旁风。他说帮我是因为我看上去像他年轻的时候。
    ……虽然我怎么看都不觉得我俩像。
    我笑了笑,请他坐下:“半年不见。钱老板越发年轻了。”
    钱忠达人已经五十五六,这年纪的男人,最是需要听人夸他雄风依旧的时候。听到我说他年轻,他当然高兴。哈哈笑了几声:“你小子果然还是适合做销售。”
    我微笑着并不说话。我夸他年轻,倒确实不全是拍马屁。他太阳穴鼓涨,眼神有力,面色红润,估计过不了几天就有好事遇上。
    而且听闻他最近娶了个年轻的老婆,喜事当头,当然显得年轻。
    茶过一巡,钱老板这才说正题:“我这次叫你出来呢,是想问问你,转行做的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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