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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正忙着搬床,道:“那就去上。”
    “我一个人不敢。”
    “那就憋着。”
    赵泯不说话了,叽哩咕噜特别委屈。隐隐就听到他说什么见色忘友之类。嘿你倒是从这房里找个妹子出来,让方警官听见削不死你。他磨磨蹭蹭,自己还是挪了过去。方皓撇一眼门口,说:“你这朋友挺有趣的。”
    “发小。小时候胆儿小,没成想大了胆还是小。”
    这么说着,床挪了开来。它这床看着实心,其实底下有一层两厘米左右厚的凹槽。地板上正对床头那个位置放了一面八角镜,我要去取它,被方皓按住了手。然后他自己拿了个帕子垫着,将镜子取了出来,我眼尖,那下面还有一坨黑黑的东西,这回不顾方皓阻拦,直接伸手将它拿了出来。竟然是绕好的头发。
    镜子加头发对着你……
    是个人都睡不好罢。
    别说钱老板,我就是自己想象一下,背后都要发寒。吉位加镜煞压着,不倒霉才怪。方皓接过毛发,将它包裹在帕子中道:“回去验一下,就知道是谁的了。”
    不验也知道,估计就是钱老板的。我点头道:“顺便可以问一下他,最近有谁进过卧室。这种私人空间,想进来也不容易吧。而且门禁这么严。”
    方皓感慨道:“谁想的馊主意。大概得罪了谁。”
    “会是那黑虫的主人干的吗?”
    我摇头:“肯定不是。那个人下手狠辣,干脆利落。而且他目前下的人,都和经书有关。钱忠达早将那书还给了朱豪。如是他干的,钱老板已经没命了。”
    “说不定还是朋友干的。”我说,“生意场上的人,背后捅你一刀谁知道。”
    第20章 鬼影黑虫(七)
    后来我们又将楼上楼下仔细搜查了一遍,别的地方倒没什么了。我将他主卧家具摆设恢复原位,拍拍手:“好了。回去让钱忠达择日过来吧。”
    赵泯缩着脖子:“就没事了?”
    “没事了。”我拿过方皓手中帕子,递过去,“你要看吗?”
    不不不。他立马头摇得像拨浪鼓,听说搞定之后,兔子一样的蹿了出去,按着电梯门拼命让我们走。等到了外面才舒口气:“终于活过来了。”
    我打趣道:“你这么怕鬼。还敢要这房?”
    “我以为没什么的啊。”赵泯辩解道。
    “那你现在还要吗?”
    他想了想:“便宜卖我就要。”
    我奇道:“你可真服了。要钱不要命。”
    赵泯嘿嘿笑道:“这不有哥你么。这现在,不是挺好么。反正我就过个手,又不自己住。”
    他这见钱眼开的性格,我可真是无语。起码这胆儿小还不是没救,钱还能治一下病。方皓意味深长地将之前那句话又说了一遍:“你这朋友,是挺有趣的。”
    我寒毛一竖,举手发誓:“但我们都是良民。”
    唔。方警官似笑非笑。不知道是信还是不信。
    我侧目瞟他一眼,方警官望着前方,他头发做了微卷,有些蓬松地搭在耳边,此刻凝神注视着前方,表情带着些漫不经心。青山远黛向来形容女子,但有时我望着方警官,尤其是他为了任务刻意装扮过后,总觉得这个词他也是担得起的。
    我到底没忍住,碰了碰他:“我说。”
    “干嘛?”
    我咳了一声:“你是不是还对巫衍那件事耿耿于怀啊。”
    就是那件我把护灵锁给了他,然后自己被袭击了的事。从他刚才在楼上,不让我伸手去碰那个镜子的那个动作,我就能看出来他一瞬间的紧张。
    不提还好,一提方警官就拉长了脸。他冷哼一声:“何止。心有余悸呢还。”
    哦。我站着没动。
    方警官看了我一眼:“很开心?”
    “没有没有。”我努力控制住自己的表情,想了想道,“其实你看,如果我不把护灵锁先给你,你就危险了。我是个卦师,我知道怎样做,可以防患于未然。”
    方警官沉默许久,才道:“下次提前和我说。”
    他还有未尽的话语没说出口。但我足够明白他的意思。几番来回,他认真交我这个朋友,我也当他是兄弟。为彼此互置险境这种事,放在他身上,我也接受不了。
    气氛有些微妙的尴尬。
    我用手摩娑着裤子,不知道为啥,手心出了汗。
    远处赵泯按着喇叭探出头来:“你俩干啥,当树呢,杵在那儿。还走不走了!”
    我这才反应过来,连连应道就来。尴尬虽没了,但不知为啥,心中还略有些失望。
    钱老板一事,我把镜子和头发用帕子包好后交给赵泯,让他去和钱老板解释前因后果,顺便问他要不要报警。按理说呢虽然某个警官也知道这事儿了还在现场呆过,但总得询问一下当事人的意见。钱老板沉吟片刻,说:“我自己处理吧。”
    这生意场上的手段,或许比被欺负了找警察叔叔来得有效,尤其是对他们这个层面的人。
    后来我听说钱老板离婚了,因为漂亮老婆和外人勾结偷他公司消息。
    赵泯说:“房间这么隐私的地方,肯定只有主人进啊。钱忠达不动声色调查了那段时间进他家的几个朋友。很快从中找出一个人,和他老婆来往甚密。”他啧啧有声道,“想不到,没了个兄弟,丢了个老婆。跑了单生意,卖了套房子。”
    我道:“那房他不要啦?”
    说到这个赵泯就来劲,笑嘻嘻搭上我肩膀说:“还没和你说呢吧。自己老婆和朋友在房里要害自己。这房他可膈应了。原本还想留着,现下是看也不要看。我还问他呢,说你什么时候去做个术法把房子整整干净。他说算了。”
    “算了?”我说,“他不管他运气好不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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