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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梦境中的谏议大夫正做着跪在皇上跟前磕头谢罪,说昨晚引诱陛下的罪过之事。那梦才做到一半就吓得谏议大夫满头大汗,幸亏郭琰在外头的敲门声,才将他与这梦魇分开。
    “你去与母亲说一下,稍后我便到。”
    谏议大夫坐在床头发呆清醒了一下,抬头就看见了屏风上挂着昨日的衣物。上午谏议大夫都还是迷迷糊糊的,但是这回再看见了衣物,几分脸色发烫,昨夜那些癫狂又让人沉迷的场景,在他眼前浮现。
    这刻谏议大夫才知晓,他对皇上,怕是真的离不开了。最开始发现自个儿心意是的回避,细想想也不过是为了避免这情不自禁,断了二人未来的路。
    但是眼前最重要的还是这个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的赵五姑娘,还说久仰谏议大夫的才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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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厮将谏议大夫引至假山后的一出凉亭,风景清幽,掩人耳目。谏议大夫看着在前面相谈甚欢的二人,多了一份不能称之为好的预感。
    任氏瞧见了谏议大夫,连忙招手,笑道:“我们家大哥,生来个性最腼腆,下了朝总是一味的看书习字,姑娘莫要见怪。”
    谏议大夫接收到了任氏打的小动作,淡然的向任氏行礼:“母亲午安。”
    赵五姑娘一面陪着任氏说话,一面瞧瞧的打量谏议大夫:“果然是一表人才,见之忘俗。这体态慵懒,却让人生了几分亲近之意。”
    这些小动作自然逃不出任氏,见那赵五姑娘对谏议大夫颇有好感,任氏也不愿在打扰二人,歉然道:“赵五姑娘,这府里还有些俗事等着我去定夺。若是赵五姑娘不嫌弃,还让犬子陪你说笑片刻,一时就来。”
    赵五姑娘起身,连称:“无碍。”
    任氏又在心中为赵五姑娘标上“知礼节、识大体”六字,走之前,还悄悄的戳了谏议大夫,暗示要好好照顾着赵五姑娘。
    这任氏一走,两人之间有几分尴尬。谏议大夫开口:“赵五姑娘莫怪,家母总是这般风风火火反而。姑娘稍坐片刻,家母想必忙完了就来额。”
    干瘪瘪的说了一些寒暄的话,场面又冷清了下来。
    “大夫,小女有个小疑问。不知大夫字舜敬还是仲顺?”
    谏议大夫颇有几分疑惑,这赵五姑娘也不知是从何处知晓了他的字,却又知晓了两个?出于礼貌,谏议大夫压下疑问,回到:“仲顺二字。”
    赵五姑娘喃喃自语:“看来果然是《君臣》里头更相符。”她这脸上也多了几分笑容,继续问道:“谏议大夫平日在政务多么?”
    这问题让谏议大夫精神一振!“赵五姑娘又要提起珩这风寒之事了,谏议大夫乃言官,琐事颇多,每每下朝了还要在文德殿中伺候官家。对这官家及百官言行监督,其中艰辛,莫不为外人道。”
    “赵五姑娘,你可别仰慕我的才名了。这谏议大夫官位可是吃力不讨好,每天都要在宫里面待,十天半月都不见得见的了一面的呀!”以上,就是谏议大夫回答赵五姑娘上述话的用意所在。
    只那赵五姑娘脸上没有半分异色,甚至还带了几分笑意?!这就让谏议大夫不理解了,难道这赵五姑娘瞧见他政务繁多还能高兴不成?
    “大爷,皇上听闻大爷染了风寒,特微服而来。”
    贴身的小厮在谏议大夫身边低语,一席话让他手中的茶杯都有几分不稳,声音中带着几分压抑不住的震惊:“你说的可是真的?”
    “阿珩……”还不待那小厮答话,皇上的声音就插入了这亭子之中。
    谏议大夫并赵五姑娘连忙行礼,皇上眯着眼,打量了赵五姑娘几眼:“不过尔尔,连姚淑妃都不及半分。”
    “陛下,政务繁多,臣何等荣幸……”谏议大夫的话有几分颤抖,其实他有想过皇上会因他的临阵脱逃而有几分懊恼,但眼前皇上的到来,却表示这皇上满心的都是担忧。
    皇上专注的看着谏议大夫,将旁人视作无物:“阿珩风寒未愈,怎么就在这风口上吹风,到让我好生担忧。”
    赵五姑娘是个精明人,适时的开口:“陛下,臣女告退。”
    皇上依旧不在意赵五姑娘说什么,随手就拿起了谏议大夫喝过的茶杯喝起了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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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府外停着的是赵五姑娘的马车,见她出来了,探出一个脑袋:“五姐,谁猜对了!定是我的《深宫》是不是!”
    见外头人多口杂,赵五姑娘不曾应答,入了车内,这才“噗嗤”笑了起来:“谏议大夫可是子仲顺的,今日可是我赢了。再说了,我瞧着大夫跟皇上好得很咧!”
    ……
    ☆、二十三 陈晏哥哥?!
    看着皇上喝着他用过的茶杯,坐着他坐过的石凳,谏议大夫忽地就觉得,这辈子也就离不开眼前此人了。先前找的诸多理由,也不过是担忧君臣二人生分罢了。
    “陛下……”
    皇上瞧见谏议大夫一脸认真的看着他,心中生了几分懊恼,莫不是以为此次来郭府太过唐突,反而让他生了不满?
    “阿珩,你我君臣二人,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你无需在我面前有何隐瞒。”皇上说了一番动情的话,期待在谏议大夫心中多加一点分。
    郭珩跪了下来,牵起帝皇放在一侧的手,牵引着他的手,扶上自己的脸:“三哥,阿珩好似离不开你了,想想昨日那般,每时每刻都对着你。”
    侧脸枕在皇上的膝盖上,看着天上云行走的轨迹,只觉得心里全是宁静。无论眼前此人应了亦或是不削一顾,说出来了,谏议大夫竟然就做好了一切的心理准备。
    而这些话,许这一辈子,也不过只会说这么一次了……
    皇上好似被天上的馅饼砸中,还没有准备好怎么哄谏议大夫,这等到的却是谏议大夫的深情告白,好似他落了下风一般。“阿珩……”
    “臣在。”
    “阿珩,小时候你总是跟在太傅的后面,我总是觉得又来了个小太傅,讨厌的紧,”皇上回忆起了两人的往事,言语间满是笑意,“后来及冠,为帝皇者,才起来似你还有太傅那般的人是多珍贵,我时常对自个儿说,我不愿你成为那些大臣,因此我事事依着你。后来我才知晓,你这满身的棱角,不过是我为了避免旁人发现你的好,从我身边抢走你罢了。”
    郭珩心中有惊喜也有诧异,抬头看着眼前这个一脸认真的皇上:“陛下……”
    皇上轻轻拥住他:“阿珩,方才你把我这次来找你说的话都说完了,你让我该怎么吧?朕这辈子,只怕就栽倒了谏议大夫你的手中了。”
    郭珩汲取着皇上身上的温暖,轻声道:“陈晏,你以后可不要厌烦我。”
    陈晏低笑:“还请大夫多多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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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人若是心意相通,就恨不得时时刻刻都腻歪在一起,谏议大夫与太傅夫妇禀告,说是政务繁多,晚饭就不在郭府用,需要入宫。
    太傅有几分欣慰:“吾儿识大体!”
    任氏带着几分不满,上前来小声问道:“那赵五姑娘你觉得如何?”
    谏议大夫神秘莫测一笑:“纵然儿子对那赵五姑娘生了倾慕之心,只怕别人女儿家的,反而觉得儿子唐突了,万事还是顺其自然得好……”
    侍卫阿来在门口作揖“启禀大夫,马车已经到了。”
    太傅挥了挥手,也不再多问什么。
    谏议大夫刚刚上了马车,早就在里面等着的皇上就腻了过来,“阿珩,阿珩”的叫个不停,直说的谏议大夫脸都有几分羞涩。
    “陛下,这马车外头可是听得清里面的声音的。”
    皇上有几分不开心:“阿珩,我还是想听你叫我陈晏。你说这古往今来多少个陛下,你这陛下陛下的喊着,不知道的还不知道你在唤哪个皇上。”
    谏议大夫浅笑,但对皇上的无理取闹却没有半点不满,伏在皇上的耳边,轻轻说了声:“陈晏哥哥。”
    这下倒论到皇上有几分不知所措了,本来就是嘴上调戏一下谏议大夫,站点便宜。没想到这谏议大夫无师自通,撩拨的一手好皇上。
    皇上一把把谏议大夫搂到怀中,点了一下他的鼻尖:“大夫这可不是个臣子该有的样子,朕可是要罚你的。”
    ……
    二人倒也不急,让阿来驱车围着洛阳宫的大街走了几圈,明明都是与往日一般的风景,只是这心境变了,瞧见的景都成了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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