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想他。
他有点想姚真了。
本来约好的是坐动车过来一起过个生日, 向长宁今天的生日。
自从父母没了, 上了大学也没有过过, 姚真刚开始提出的时候他还觉得麻烦——现在,向长宁失笑,谈恋爱果然是不长脑子的,他现在居然因为姚真不能过来而失落。
最近姚真毕业论文他导师不断在审,审完有问题的又打回修改,然后姚真导师的大项目开始了,他是忙得人连微信都不怎么回。
唯有晚上睡前能打个电话,打电话的时候,姚真声音皆是比平时低沉,能明显听出来疲累。
向长宁伸手揉眉心,姚真走后家里空荡荡的,他不也适应了?!
这不是什么大事,不要这么矫情。
马上有台手术也在等着,不要再想这些扰乱心思的事情了吧——
不能来就算了。
也不是故意的——
向长宁反复给自己暗示,一晃神看着窗外,最后脑子里定格的,还是姚真的笑脸。
向医生反手敲了敲自己的头,不准备再混乱下去,把烟在垃圾桶上捻灭,拍了拍衣服,往上撸袖子把小臂露出,准备开始进手术室前的清洁。
等这个手术做完出来,累了应该就不会想那么多杂七杂八的……吧?
向医生换衣服,手机放在衣柜里锁了。
这一离开就是几个小时。
手机响了几次,都是姚真打的电话来,还有些微信,提示音孤零零在黑暗的小箱子里响的恁欢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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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彼时姚真收不到向长宁的任何回复,就估摸着向长宁大概进手术室了。
回实验室放好东西,姚真导师请大家一起晚上吃个饭。
姚真想了半天,婉拒掉。
这次带的人出去就姚真是最好使唤的,专业知识学完了,比师弟师妹们功底厚,也懂导师想的,明白导师的意思。姚真的拒绝导师奇怪,过来拽着姚真连说走走走。
姚真在导师身边嘀咕了一句话,导师立刻放手,真情切切道:“对对,去吧去吧,我们这个专业,要是分手了,以后工作频繁出短差,你就再也找不到对象了~~~”
姚真:……
高子凡说导师拿着姚真当例子,吹缘分天定的话言犹在耳。
导师放行了,师弟也过来问情况,姚真只说自己还有事,背着背包带着日用品离开。
走回宿舍想抓几件干净的衣服,一边走一边想补救的办法。
想了一圈,要么现在回家开车去,要么打的去高铁站买票。
宿舍里一个人都没有,向长宁不给姚真回复,姚真把衣服带上想了半天,还是手机端喊了个车,匆匆下楼。
和导师出门都是几个人在换着开车,下午回来不巧是姚真开的,导师他们可以打瞌睡等着堵车他不能,开了一下午车晚上又开高速?
姚真倒不是说不能再开车,就是想着向长宁家里的事,要真开过去了怕是要被骂死。
到高铁站看了一眼班次,最近的一班是十点。
十点四十抵达B市,而现在是九点四十五,姚真想了想,果断买了这一班票。
算时间,下了高铁,坐半小时的地铁到达向长宁家最近的那个站,如果抓紧一点,说不定在十二点前能亲口说一句生日快乐。
今天姚真憋了那么久都不说,可不就是等着面对面说这句的吗?
姚真抱着自己的背包,坐在候车室等待。
没一会手机响起,姚真以为是向长宁打的,拿起来一看陌生的号码。
“喂,哪位?”
“真真啊,前段时间出去玩儿了,手机掉了,没存家里的号,今天恢复看了看通话记录,你怎么想着给我打电话了?”
是姚真的舅舅。
当初姚真回家前反复思考的时候,给他打过一个电话,想问问出柜他妈会是什么反应,现在他舅舅回拨回来也……不算晚。
姚真清了清喉咙,全当练习了:“舅舅,我有个事儿想给你说一下。”
“嗯???”
五分钟后。
双方都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姚真从最初的惴惴不安变到现在的镇定自若。
舅舅:“所以我姐还不知道吧?”
“我……”姚真咬牙,“马上就准备告诉她的。”
“……”
舅舅欲哭无泪:“这不是我教你的,我最近几年都和你没什么联系,你要和你妈强调一下这个。这不是我的锅。”
“……当然”
“等等,你为什么选择给我姐说,不是给你爸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