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男人的话要是能相信,母猪都能上树!你都把人放在院子里了,还能保证自己不去睡她们?做梦!”李妍愤怒地挣脱钱戴承的双手,继续怒斥道:“姐夫当年是怎么说的?三年之内不纳妾!可是呢,姐姐刚一怀孕,他就上了那个叫什么柳絮的狐媚子,这件事情到现在还是姐姐心里一根刺儿呢,你不知道啊!告诉你,我李妍可是眼里容不得沙子的,要是你这辈子还想碰别的女人,乘早和我和离,我李妍带着孩子自己过!”
钱戴承被她这个阵势吓坏了,他却是看出来了,李妍这个时候说的全都是真话。钱戴承吓得满身冷汗,赶紧再过去一把抱住李妍,说道:“妍儿,你说些什么呢?我没有你可过不下去日子啊,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来呢?放心吧,日后我再也不软弱了,再不会让你默默受气了,日后娘要是再给我房里放人,不用你动手,我自己就先把她们通通赶走,绝不让你不痛快,行不?”
听了钱戴承的话之后,李妍心里的气儿才算是顺了些,终于给了钱戴承一个好脸色,可是却也没有松口和他一起回家。
钱戴承看到李妍口气有所松动,变得更加的殷勤了,同时这件事情给了他一个大教训,那就是——走中间派路线是行不通的,和稀泥是没有出路的,必须要立场鲜明地表明自己的观点,否则只会两边都会得罪,两边都讨不了好。
方宝英看到李妍的这番唱念做打心中直乐,觉得二姐姐真是有手段,把二姐夫收拾得服服帖帖的,比起大姐姐来说在家庭里面的地位可是高多了。
第63章 中年丧子
第六十三章中年丧子
李家这边是喜事连连,李妍和方宝英都相继怀上了身孕,但是赵家那边却是一片火急火燎的,赵季氏就急得嗓子都冒烟了——赵庆诚的儿子都已经满百日了,自己的儿媳妇儿还是没有怀上,这可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让自己抱上孙子呢?她这辈子什么都要和怜月那个小贱人计较一番,分出个高下来。目前为止她的儿子也一直都压着赵庆诚那个小贱种呢,怎么儿媳妇儿就是不会生呢?
在她眼里,自己的儿子自然什么都是好的,生不出孩子来都是儿媳妇儿的错!所以,现在的她对蒋琬也没有了当初她刚刚进门时候的那种好脸色和好脾气。
有时候她甚至想狠狠心往自己的儿子房中塞上几个能生的通房丫头,可是想想自己这么些年因为小妾和庶子受过的苦,就舍不得让自己的儿媳妇儿也和自己遭受一样的苦难。再加上自己这个儿媳妇儿可不是一般人家出来,她父亲也蒋柳正一直在翰林院里面,因着这层关系对赵庆泽照顾有加。
更何况自己的丈夫赵志刚也和自己专门嘱咐过这个事情的,为了泽哥儿的前途,自己还不能轻举妄动,或许,蒋琬不久就会有好消息了呢?
可是事情还是出了变故,2月份的时候,赵志远唯一的儿子赵庆康去世了,因为他已经过了童生试,所以虽然未满十六岁也算是及冠了,但是这么年轻的就去了,对赵志远也是很大的打击。
更让赵志远受不了的是,赵庆康可是他的独苗啊!他失去了赵庆康这唯一的儿子之后,膝下空虚,老来也算是无依无靠了,一时间万念俱灰,皇上也只好准了他几个月的假,让他好好休息,以抚慰丧子之痛。
他的正妻赵柳氏哭得死去活来,这个一直端庄贤淑的女子甚至像泼妇一下骂了出来:“赵志远!我早就说要早早给康哥儿早早娶妻,可是你非不许,非要逼着他念书,现在好了,逼死了他了!我的康哥儿啊!我的康哥儿啊!”
面对着自己妻子的指责,赵志远木然的说不出话来,他虽然一直没有对康哥说过什么一定要好好读书的话,可是他更器重读书更好的泽哥儿却是不争的事实,康哥儿一定知道自己心中对他是失望的,所以为了博取自己的注意才拼着命地念书,生生地把自己逼死了……
赵志远直到失去了康哥儿的时候,才深深悔悟,虽然自己希望康哥儿能在科考上有所成就,但是更希望他能活着!如果康哥儿现在还活着,自己一定会给他多一点儿的关心,多一些的父爱,让他过得更快乐一些。
哪怕康哥儿是个大字不识的农夫呢?只要他能活着就好啊!如果康哥儿能活着该多好啊!
经受这次的打击之后,赵志远和赵柳氏一夜之间似乎老了十岁。
对着自己哥哥家中的这一变故,赵志刚也是十分心痛的,立即从永平县里赶回了京城,带着自己的儿子泽哥儿日日陪伴自己的哥哥,希望能给他一些慰藉,让他心情好过一些。
夜里,赵志远与赵志刚、赵庆泽二人月下小酌的时候,多喝了几杯,悲从中来,泣不成声。赵志远拍着自己弟弟的背说道:“二弟啊,我到如今才明白,什么功名利禄都是虚的,有个能继承自己香火的儿子才是正经事!以前我总怨你脑筋不清楚,弄了个小妾把自己家里弄得鸡飞狗跳的,可是现在哥哥我却羡慕你啊!你有着两个有出息的好儿子,可是我呢?我什么都没有!”
赵志刚痛惜地摇了摇头,说道:“大哥,我早就提醒你,康哥儿身子弱,要早早纳一房妾室承继香火,可是你却总是敬着大嫂,护着康哥儿,生生把自己拖到了如今的地步,哎,我这就寻几房美妾个你,明年就给你生几个大胖小子。它们生下来后见风就长,没几年大哥你也就有后了!”
赵志远摇了摇头,说道:“二弟,你又说胡话了,我都这么一把年纪了,再也没有精力抚养一个孩子了。”说道这里以后他目光忧郁地盯着赵庆泽,说道:“二弟,你也知道我一直就是器重泽哥儿的,待我死后,我就将身上的爵位和财产都传给泽哥儿。泽哥儿是我们赵家正正经经的嫡长子,他有权继承一切。”
赵庆泽闻言一惊,连连推拒。赵志刚也惊讶地说道:“大哥,你糊涂了吧?即便是过继,也要找一个年纪小点儿的儿子,泽哥儿都这么大了,不合适!再说了,我也只有两个儿子,嫡出的儿子就只有泽哥儿这么一个,给你可不行!”
赵志远无奈地苦笑道:“二弟,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会要求你把泽哥儿过继给我?我当然知道你是不会答应的。赵家到我们这一辈只有三兄弟,我们两个是母亲嫡出的儿子,三弟却是庶出,我是没有后了,日后的爵位和财产如果不传给泽哥儿继承的话,难不成还要给三弟那一房么?漫说我不会答应,母亲怕是会被气死。”
赵志刚叹了口气,说道:“说起三弟,小时候我们还玩在一处,因他读书成绩总是比我好,我还总是明里暗里欺负他。自从父亲过世,又有人造谣生事,对他说他姨娘是被母亲害死的之后,他就少与我们联系了。他外放西北做官那么多年,即便回京述职也不会进我们赵家家门。甚至泽哥儿和诚哥儿娶亲这么大的事情,他也只是着人松了礼物过来,人却不来露面,想来日后也是不想与我们来往了。”
赵志远点了点头,说道:“是啊,好好的兄弟,就这么散啦。只是二弟,三弟的生身姨娘身死这件事情,并不是谣言这么简单,恐怕母亲当年是真的从中做了手脚的。我也是当年看透了这些妻妾之间的龌蹉,不想自己后宅这么乱才不纳妾的,却想不到老天爷居然给我安排了这么一个结局,天意弄人啊!天意弄人啊!”
赵志刚也陪着他唏嘘一番,其实赵志刚何尝不知道母亲那点儿手段,只是他一直装糊涂不愿意说破罢了。便是赵志远,如果不是今天伤心过度喝得这么烂醉,如何会把这种私密事情放在嘴边?这种事情可是大家永远都会拦在肚子里不说诸于口的。
没有想到正在这个时候,赵志远忽然神来一笔,对赵庆泽说道:“泽哥儿,你和你媳妇儿成亲也一年多接近两年了,怎么诚哥儿的儿子都抱上了,你媳妇儿肚子里还是没有动静?”
赵庆泽没有料到自己竟然躺着也中枪,于是尴尬地笑了笑,说道:“大伯,婉儿年纪还小呢?不着急,不着急!”
赵志远眼睛一瞪,手往桌子上一拍,怒斥到:“什么不急?当初我就是不急,等着嫡妻给我生嫡子,就这么等了一年又一年,一年有一年!泽哥儿你可是我们赵家唯一的嫡子了,日后还要继承整个赵家的,怎么能没有儿子呢?马上给我纳妾去!生他十个八个儿子!不要像你大伯这样,老无所依!”
赵庆泽被赵志远这一吼惊呆了,而后才难为地挠挠头,喃喃地说道:“可是不是正妻生的又有什么意思呢?十个八个的还不都是庶子?嫡支还不是照样传不下去了?”
赵志远一愣,似乎是没有想到这一点,而后才深深地叹了口气,不再言语,只是闷声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