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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临近十一点,施成堇抓着酒瓶在马路上唱歌,唱一句打个嗝的醉态全然没平时在台上的朝气。
    “最爱你的人是我……嗝……咱们沉迷什么时候能回归啊?”他倒在沈昭时身上,“一个人站台上,特没劲儿……”
    沈昭时顺势把人横抱起来了:“走,回家唱。”
    “回家咋唱啊,”施成堇挥舞着双手,“小嘴都顾着让日日日呢……”
    不是休息日,路上人不多,黎诩牵住舒愿的手,朝沈昭时抬抬下巴:“沈律师,你得赶紧把人带回去,他这嘴闲不住。”
    沈昭时看着斯文,脸皮比谁都厚:“行,那分开走,我抄近路回去训他。”
    只剩两个人走在路上时,舒愿仰头把瓶底的最后一口酒也喝掉了,随手把空晃晃的酒瓶子往垃圾箱里一甩,发出“咚”的一声。
    “还挺能喝。”黎诩抹了把舒愿的嘴。
    “我不知该高兴还是难过……”舒愿任由黎诩牵着他,他头晕得厉害,不知是酒喝多了还是紧张了几天突然松懈下来的疲倦,“我很毒,我心里总想着要是他判不了死刑,在监狱里被人弄死多好……”
    “说不定自己被自己逼死呢?”黎诩顺了顺舒愿被吹乱的头发,“十二年,长着呢,不是所有罪犯都能熬过来的。”
    他没开车,两人沿马路漫无目的地走着,舒愿兜里的手机响了,他掏出来接听:“妈,我跟黎诩在一块儿。”
    “还没吃完呢?”柳绵问,“你别忘了明天还要上学。”
    “我跟黎诩直接回宿舍了,”舒愿扯谎,“你们不用等我回去。”
    挂了电话后,他被黎诩往怀里拥了一把:“回宿舍?”
    “不回,”舒愿脖子往后仰,枕着黎诩的胳膊看头顶的夜空,“不想回家,也不想回宿舍。”
    “大家会以为我把你带坏了,”黎诩侧过头在舒愿嘴角边亲了亲,“那去我家?”
    “嗯。”舒愿应道。
    黎家没人,黎文徴出差了,顺道也放了几个佣人假,整幢别墅乌灯黑火的,半点人气都没有。
    黎诩开了客厅的灯,从置物柜里翻出新的客用棉拖给舒愿换上:“家里就我们俩,你不用拘束。”
    “小小酥呢?”舒愿朝四处看。
    “在阳台,”在自己家里黎诩更加肆无忌惮,猛地横抱起舒愿往楼上走,“你也醉得差不多了,我抱你上去。”
    “我不是施成堇。”舒愿蹬了蹬腿。
    “那我也不是沈律师啊,”黎诩抱着他,步子走得还挺稳,“我们俩还不能来点浪漫了?”
    “不能。”舒愿嘴上说着,脚却没蹬了。
    他被黎诩一路抱到卧室里,将他放到床上时,黎诩覆在他上方问:“跳舞的人都这么轻吗?”
    “不知道。”舒愿想往后缩,他了解黎诩的眼神,一深情就没好事。
    “这不那不的,”黎诩按住他,“呆着,我去把它们抱进来。”
    落地推窗被推开时嘚嘚哒哒的轻响,舒愿爬起来看过去,他送黎诩的小鞭炮串儿就挂在窗边。
    他的心也随之像鞭炮那样被尽数点燃了,从底燃到了顶,把窝在里面的难过和迷惘烧成了灰烬,只留下被人每一处细节都在意着的感动。
    再呆在自己的小世界里已经没有意义了,黎诩不遗余力地把他带离过去,他该敲碎已经裂了缝的墙壁,从绝望的漆黑中抽身。
    黎诩抱着饼干和小小酥进来,将右手的小小酥放他腿上:“好久没见了,看它还能认得出你不。”
    小小酥长大了好多,盘坐在他腿上时有了明显的重量。舒愿顺着它的绒毛一下下抚它的背,小东西眯着眼睛叫了一声,把肚皮翻过来让它揉,小脸舒服地在他腿上蹭来蹭去。
    “他记得。”舒愿抿着嘴笑,怀里一重,身子庞大的饼干也跃了过来,伸着舌头舔小小酥的下巴。
    “好烦,我也想当猫,”黎诩圈着舒愿的腰,把拱他手臂上的饼干狠心地推开,“你什么时候能对我笑?什么时候能摸我脑袋?什么时候能抱着我?”
    一连串的质问遭来舒愿的白眼,黎诩松开他:“算了,我先洗澡去。”
    黎诩抱着衣服进浴室,舒愿像做错了事而不发一言,捧着两只猫把它们送回猫别墅,回到室内后推上窗,把两层窗帘严严实实地合上。
    今晚吃饭时喝了不少酒,黎诩估计是照顾他的心情,喝多少都没拦着他。舒愿闻着自己衣服上混着的啤酒味儿,留意到浴室里停了的水声,原本只是微醺,这会儿却感觉自己脑子有点晕乎了。
    黎诩擦着头发从浴室出来,抬眼看到舒愿愣愣地立在穿衣镜前,他偏偏头,把毛巾挂到脖子上:“看什么?”
    “好红。”舒愿指着镜子里自己的脸说。
    的确是红,黎诩刚才不怎么注意到,忙抬手探了探舒愿的脑门:“是不是发烧了?”
    “没烧,”舒愿不肯说那是被自己一系列羞人的想法给羞出来的,他摸了把黎诩滴着水的头发:“我也想洗澡。”
    “行,我给你找衣服。”黎诩把舒愿推去浴室,转头在衣帽间里翻找起来。
    他本没什么龌龊心思,那事得讲求你情我愿,舒愿要一辈子都接受不了的话他也没法子。然而当把干净衣服和毛巾从门缝里塞进去,舒愿没接他手中的衣物,而是用湿漉漉的手抓着他的手臂将他往里扯时,黎诩不受控地跟随舒愿不大的力道撞开门缝闯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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