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是的，只有一声啼哭。
只有乳名叫团团的一个小女娃的哭声。
男孩子是先出来的。
小腿被医生拎在手里，医生在他红彤彤的小屁股上拍打了一巴掌。
孩子只是烦躁的摇了摇小脑袋，依旧没有哭。
紧接着，小女娃被生出来。
哭声嘹亮。
似乎是吵到了男娃，娃娃更加烦躁的握着两只手的小拳头揉了揉耳朵。
卓悦(白冰)看到自己一双儿女平平安安后，终于疲惫至极的睡了过去。
等到她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在病房里。
旁边的婴儿床上，放着两个孩子。
旁边的顾清平笑着说道，“辛苦了。”
卓悦虚弱的笑了笑，“我给孩子取了名字，男孩墨言，女孩南初。”
闻言，顾清平念了几次。
满意的点点头，“顾墨言，顾南初，好听，都好听。”
卓悦忍不住抬头，看一眼两个孩子。
男孩还在睡，女孩眼睛滴溜溜的转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顾清平呵呵笑着说，“护士刚刚说就没有见过咱们这双儿女一般，生下来就睁开眼睛，眼睛还明亮又清澈的孩子。”
虽然，这并不是他的亲生儿女。
但是卓悦怀胎十月的陪伴，他陪伴她经历了无数次的产检，经历过因为卓悦身体不好医生建议打掉一个孩子，最终化险为夷……
他心里早就已经把两个孩子当成自己亲生的了。
在卓悦睡着后。
他才能肆无忌惮的坐在婴儿床旁边，目光带着喜爱，直勾勾的看着两个小家伙。
他和团团大眼对小眼。
虽然知道团团现在根本看不到人影的，但是目光对上的一瞬间，他还是欣喜与感动的。
相对于女孩子，墨言倒是安静的多。
饿了也不哭不闹。
默默地等待妹妹吃完，才轮到他。
团团是个能吃的，有时候就把妈妈的奶水喝光光了。
这个时候，只能给墨言冲奶粉。
他也不哭不闹，就着奶嘴，小嘴巴一吮一吮的，也能喝下去。
但是团团不行。
有一次，她饿的紧了，顾清平就给她也冲了奶粉。
她就喝了一口，全部吐了出来。
开始嚎哭。
声音就像是六七个月的孩子似的。
中气十足。
就跟个小霸王似的。
也幸好哥哥不计较，比较好养。
满月后，卓悦就发现了不对劲。
因为……
墨言实在太安静了。
安静的根本不像是孩子听话的意思。
好像……一个小傻子。
从来不哭闹。
早晨卓悦醒来的时候，他已经醒过来了。
就睁着眼看着天花板。
打他小屁屁一巴掌，他也只是慢悠悠的看一眼而已。
这种种现象，都让卓悦觉得，自己的儿子可能是个小傻子。
她就和顾清平说了这件事。
顾清平觉得这是大事，立刻就带着顾墨言去了医院。
卓悦在家里焦灼的等待着。
旁边的小女儿瞪着葡萄似的大眼睛滴溜溜的看着天花板。
带着聪明伶俐的模样。
见状。卓悦心里更是没底。
难道是妹妹太聪明了，哥哥所以就……
日暮三分，顾清平终于带着孩子回来了。
卓悦立刻迎出去，“怎么样？医生怎么说？墨言到底是怎么了？”
顾清平抱着顾墨言，拉着卓悦回到卧室。
把哥哥放在妹妹旁边。
和卓悦说道，“孩子太小了，医生简单的检查了一下说没问题，如果你还是担心的话，医生建议等到孩子六个月的时候再去医院做一下全面检查。”
卓悦稍稍放下心来。
孩子百天的时候。
卓悦带着孩子去拍百天照。
工作人员不遗余力的逗着两个小家伙，妹妹咯咯咯的笑着。
每一张照片，都是可爱完美的。
而哥哥……
卓悦看到照片都嫌弃。
不论工作人员怎么逗，哥哥始终是不看他们一眼。
两眼无神的望着天花板，就连快门的声音都没有吸引他。
哥哥的所有照片，从来没有一张可以直视镜头的。
卓悦又想到了自己儿子可能是个小傻子，心里惶惶然。
六个月的时候。
妹妹已经学会自己翻身。
翻来滚去，乐此不疲。
尤其是当着人的时候，小家伙就迫不及待的展示自己的绝技。
每当这个时候，哥哥就淡淡的看妹妹一眼，而后，没事人似的，老神在在的扭过头，看天花板。
很多时候，卓悦都觉得……
自己好像只生了一个女儿。
儿子安静的，让亲妈都会忽略他的存在。
出生六个月，半年，一百八十三天，他甚至都没有哭过一声。
有一次，卓悦给两个小家伙洗完澡，转身去拿婴儿霜的时候。哥哥的脚趾就被妹妹咬住了。
六个月大正是小乳牙萌出的时候，妹妹天天啃着磨牙棒。
所以下嘴也很重。
等卓悦看到，分开两人的时候，哥哥的脚趾已经充血发紫了。
可是依旧一声不吭。
卓悦哭笑不得，点着儿子的鼻尖，说道，“真是小傻子吗？”
*
检查结果出来，卓悦整个人好似冰火两重天。
值得庆幸的是，她的儿子并不是傻子。
智力正常，大脑发育特别好。
但是……
经过医生初步诊断，孩子……有先天性的自闭症。
母胎带下来的。
卓悦想，大概是自己刚刚怀孕的时候，整日愁容满面，心思杂乱的原因。
她觉得自己很对不起孩子。
询问过医生，医生说，自闭症有痊愈的可能性。
先天性的，几率渺茫。
卓悦回家后，和顾清平说了这件事情。
并且提出了离婚。
当时选择和顾清平领证，是因为顾清平除了想要照顾她之外，还想要一个接班人。
但是墨言的情况……
卓悦摊牌后，提出了离婚。
等她讲述完前因后果，顾清平忽然就笑了，“我们除了儿子，不是还有女儿？我看团团古灵精怪的，肯定是做生意的料，而且，几率渺茫并不说明就被判了死刑，我们慢慢来，慢慢治疗，总会好起来的！”
卓悦忽然就哭了，“清平，我……我真的不知道怎么感谢你才好……”
顾清平脑海中闪过一张英俊明朗的脸。
答应了兄弟的事情，怎么可以食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