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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听了这话,撇撇嘴没再牢骚,心里嘀嘀咕咕,依然是想扔。
    什么时候扔的,他忘了。只记得那一天正值盛夏,浓翠蔽日,他趁着奶妈子午睡,偷偷摸摸地窜进了妈的屋子里,扛起烟枪撒腿就跑。妈当时是醒是睡?他不知道,也不敢看。
    搂着烟枪在庭院的湖心亭呆了一下午,他如坐针毡,犹犹豫豫地想扔又不敢扔,比划半天,他最终一扯裤子要把烟枪往里面塞,心想:“还是不扔了吧!万一妈发火更不爱我就糟了!”
    谁知同一时刻,乌泱泱地移来了一大片人云,手提马灯,大声呼唤着他的乳名。他手心汗津津的,一个没抓稳,烟枪“扑通”一声,直通通地栽进了湖水里。
    *
    我之前写的都是万字小短篇,此文相当于好几篇万字小短篇,如此连绵不断地写,我真的有点吃不消TAT,仿佛一位短跑选手被逼去参加了马拉松……
    嘴上说着写着玩,但其实呢,还是给人物做了一些长篇大论的人设,前天笔耕不辍写了很久赵雪林的童年时光,后来发现用不上,险些崩溃。
    一杆烟枪,丢了就丢了,他们是大户人家,算不得什么大事。奶妈子攥着他的小手,用香喷喷的手绢给他擦汗,一面擦着一面轻声细语地安慰。
    他点了点头,还是慌里慌张、六神无主。
    翌日,他吃过早饭,揪着奶妈子的裙角,喃喃地说要去看妈。他从小不缺疼爱,他的屋子里任何一名女性见着了他,都是一顿抱一顿哄,唯独妈对他无动于衷。他心里不服气,总想在妈面前找回场子。
    奶妈子不清楚他的内心世界,以为他是眷恋亲娘,感动地掉了几滴眼泪。
    当天下午,他如愿以偿地和妈会晤了。
    他又是瞪眼,又是跺脚,试图引起妈的注意力。而妈换了廉价的新烟枪,一口气吸了十多个烟泡,正不甚满意兼泪流满面地打着哈欠,见他蹦来蹦去,劈头就是一个大嘴巴:“败家子,滚一边儿玩去!”
    他人小,脸也小,这个巴掌多半打在了脑袋上。他两只肥嫩的小手,一只捧着脸蛋,一只摸着脑袋,泪珠子“啪叽啪叽”地滚了下来。
    他心想,我以后不要看妈了。
    那一年花市灯会,偏巧遇上饥民抢粮闹事,他趁乱被人敲晕拐走;的确是再也没有看过妈。
    对于记忆中那位惫懒而又阴阳怪气的“妈”,秦嘉礼丝毫不惦念,甚至很想把她忘个干干净净;然而就像有一缕灵魂滞留在了那不见天日的屋子一样,他这些年,无论如何成长,始终摆脱不了“妈”的影子。
    他知道自己长得极高大了,身形松柏似的挺拔,肩背标枪似的笔直;也知道自己手握权势,杀伐决断雷厉而刚明。
    可是骨子里,那缕被迫滞留于黑暗的灵魂,使他总觉得自己在仰望谁,等待谁——谁呢?
    倘若赵雪林没有做出对不起他的事——拿他换取招安——那么,他可以仰望的人,必然是他了;赵雪林待他丹心赤忱,他愿意把他当成父兄仰望。
    其实做了也没关系,十多年过去了,他宽宏大量,早已不怎么放在心上;况且,赵雪林付出的代价,也着实不小,不是吗?秦嘉礼掂量着,衡量着,感觉对方还是很有资格继续做他的父兄混合体。
    头疼就头疼在,这位混合体对他产生了爱情。
    在秦嘉礼的世界里,男人的爱情,必须与女人挂钩,不然那能叫爱情吗?那至多算作狎弄!
    同理,男人的吻,也应该是落在女人唇上的;亲在另一个男人的嘴巴上,算什么回事?
    秦嘉礼心里乱糟糟的,一晃而过数十种想法,每一种想法都看似颇有道理、实则不着边际。等他彻底回神时,赵雪林已经扯开他衬衫的扣子,开始亲吻他的胸膛了。
    秦嘉礼大吃一惊,双腿当即向下一跃试图起身,就在这时,赵雪林松软的双唇噙住了他一侧的乳尖。
    他不禁一个激灵,腰身一软,无力地跌回了椅子上。
    “你……呜……”
    赵雪林完全不给他破口大骂的机会,牙齿与舌尖天衣无缝地舔咬吮吸,最后双唇一抿,仿佛小孩子亲吻水果棒棒糖一样,发出一声响亮的“啵”。
    这一声“啵”,比前两种“啵”让人羞愤一百倍,简直如同一击重锤砸在了秦嘉礼的头上,一时间他堪称晕头转向、哑口无言。
    赵雪林坦荡自若地停止亲吻,然后用两根手指夹起那个被吻得红通通的乳尖,淡然地告诉他:“你喜欢我吻你。”
    秦嘉礼直了眼睛瞪向他,张了张嘴,半晌没说出话来。
    赵雪林回以一个浅浅的微笑。相较于秦嘉礼衣衫凌乱,他从始至终衣冠楚楚,手中甚至握着一副戎装配套的皮手套——还是刚刚为了方便揉搓秦嘉礼的乳尖,才摘下来的。
    “遇之……”他一手撑在秦嘉礼的耳边,另一只自由的、握着皮手套的手,缓缓地划过秦嘉礼的腰腹,“你喜欢我。”
    秦嘉礼眉头紧蹙,胸口剧烈起伏了几下,吐出三个字:“你、放、屁。”
    “是吗?”赵雪林轻声反问,质地粗砺的皮手套径直而下,停留在了他的下半身,“那你硬什么?”
    炮仗烟花渐渐销声匿迹,薄云掩月遮星,夜色突然浓重极了,静寂极了;四周只剩下彩灯流漫,花影旖旎。
    秦嘉礼僵了一下,随即把脸一偏,埋入了姹紫嫣红的影子里,闷声闷气地答道:“我是男人,你这样亲来亲去,会硬很正常。”
    赵雪林点点头:“原来如此。”他直起身,双手慢条斯理地戴上皮手套,“若是我摸来摸去,会射出来也很正常。是这个道理,对吗?”
    第十五章
    秦嘉礼听闻此言,震惊得骂人的语言都贫瘠了:“你发什么疯?”
    赵雪林伸出两根手指按住了秦嘉礼的皮带扣,只听“咔哒”一声轻响,他竟然解开了皮带:“我没疯。”
    秦嘉礼忍不住头皮一麻:“没疯你解我皮带做什么?”
    赵雪林顿了一下,同时两根手指略微向下一移:“遇之,你硬得不行了,解开会更舒服一些。”
    “……不用你管。”
    赵雪林摇了摇头:“我没想管。”他的手指轻飘飘地在原地比划了个圈,“我只是想知道,它能硬多久。”说着,他的手掌完全覆盖了上去,忽重忽轻地捏出了坚挺的形状,“遇之,你说呢?”
    遇之闷哼着一哆嗦,用鼻子呼哧呼哧地喷出两道热气,显然是无话可说。
    不说也无所谓,赵雪林并非真的需要他的答案。单手摩挲了一会儿秦嘉礼的欲望,他忽然抱小孩子似的,拦腰把秦嘉礼抱到了自己的腿上,紧接着两片滚热而湿润的双唇就势吸住了秦嘉礼的耳垂,舌头搅动,故意在耳廓里捣出了鲜明的啧啧水声。
    那水声既像是涓涓的春溪,又仿佛滔滔的春潮,浸透秦嘉礼耳膜的一瞬间,也沉甸甸地灌入了他的四肢百骸。秦嘉礼颤抖地瘫软在赵雪林的怀中,不由自主地一仰头。
    赵雪林见他脑袋下面就是椅子的把手,当即不假思索地把他往怀里一按。这一按,虽然让秦嘉礼的后脑勺逃过一劫,鼻子却没能逃过——鼻梁重重地磕在了赵雪林的锁骨上,几乎是立刻,秦嘉礼的鼻尖就泛红发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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