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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将落,
    国将亡。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是吗?
    谢紫不知道,他忽然觉得疲倦。
    那种疲倦让他想要长眠,可他不能,因为还有闻青。
    你看,闻青只有我了,而我,也只有他了。
    “陛下为何要放过舒寒凌那个徒弟呢?”内侍端上龙井茶,低声问道。
    君雁雪笑笑:“一个疯子,有什么好计较的?”
    内侍也只笑而不答。
    “对了,谢紫那边最近还安稳吗?”君雁雪端起描金攒枝的茶盏,抿了一口,忽而抬眼问道。内侍忙低首回禀:“一切安稳。”
    “那倒也是,他怕也料不到,他那做人质的娘已经是个死人了。”君雁雪冷笑一声。
    一年新春,去旧迎新。
    却是狂风卷了暴雪,又不知会是怎样的金戈铁马卷去旧物。
    作者有话要说:
    ☆、南衡王
    就在大雪摧折一杆翠竹时,扶琉境内,却是一片和风暖语。
    梅花开的时节,红梅如血。
    南衡王,天子胞弟,曲蘅君在梅园中,看一场红梅落尽。
    “王爷,大周那边有消息了。”暗卫跪在他身后,低低禀报。
    曲蘅君凤眸微挑,一笑一念相思等闲:“是么?只不知那大周的苏丞相,又是传的什么好消息呢?”
    暗卫压低声音:“周国原本长乐部下,暗门众人,愿意归顺我扶琉,为扶琉所用。”
    曲蘅君微挑香灰,笑得冰冷:“长乐王君归闲,听说他与皇兄齐名,可惜死得太早。”在落雪纷霭中,曲蘅君俊逸的侧面却透着一丝丝的寒,原本风流无双相思等闲的面上,却隐隐透着寒凉。
    “不过,那些人有个条件。”
    曲蘅君斜眸:“条件?也对,若他们无所求便要归顺,那才是怪事。”
    “暗门众人所求只一句,但求叫那周国皇帝死无葬身之地!”暗卫的言语掷地有声,字字铿锵。
    曲蘅君微怔,忽而笑道:“看来这君归闲还真有几分本事,死了也能叫人为他出生入死。倒是与……柳衣卿一般了。”
    暗卫自是知道曲蘅君同洛疏影还有柳衣卿之间的纠葛,只暗自低眉不语。
    曲蘅君拥着狐裘,靠着梅花看那一场落雪红梅,竟好似繁盛的最后一抹余艳。
    “既然如此,便答允了吧。如此简单的条件,本王为何不允?想必,皇兄也是那么觉得的。”曲蘅君一回身,风流无双的面貌却带出疏狂万千,好似战场上大漠黄沙,风浪千里。
    暗卫只低首,兀自告退。
    这万里雪霭,竟是,要变天的模样。
    而另一厢,谢紫却也是头疼。
    闻青疯魔了之后,倒是一改往日沉静风雅,活泼过头了。
    谢紫看着觉得好笑又觉得心疼。
    若是没有十三年前那一次屠戮,想必闻青也会是如此的心性。
    所以他要护着他。
    就如闻青,一直竭力护着他一样。
    这几日,他早已得了消息。
    扶琉已起兵,由扶琉国主曲檀华的胞弟曲蘅君亲自领兵,进攻周国边境。
    真是好时机。
    谢紫的面上微微勾出一抹笑,浅淡的,微微的透着冷酷与薄凉。
    他谢紫可没那些正人君子那么宽的心,讲究什么家国天下,江山社稷。
    他只知道,欠了别人的债,就要加倍的偿还。
    想起前几日苏丞相所递信函,谢紫唇角微微勾起,冷若刀锋。
    若不出他所料,人才凋零的周室,定会派他出征。但君雁雪心性多疑,定会有所动作。谢紫看着正端端正正坐在屋内,对付着桌上花猫的闻青,心下却总觉得心神不宁。
    他若领兵,那闻青怎么办?
    故次日,薄曦微明,残雪落梅。
    蓉娘已随了从前的名字,唤作容清薇。
    她正穿着素白衣裳,在厨房里洗手作羹汤。衡莲已在院中开始打扫门户。
    却听得一声叩门。
    容清薇笑笑,低眸处如水的温柔,是嫁做人妇的平安欢喜:“我去开门。”
    衡莲颔首,向来不动声色的面上也微微显出几分温柔。
    容清薇开了柴门,却见着一张绮艳雍容的玉面,微微含笑,无边风月流连开去的浓丽。
    谢紫。
    “紫衣,你怎么来了?”容清薇有些怔愣。
    谢紫却只笑着,攥紧身边闻青的手:“我能,进去同你们说吗?”
    容清薇笑笑,忙让开门让谢紫同闻青进去。
    闻青好奇地瞅了瞅容清薇和衡莲,竟露出个温软和善的笑容来,虽有些痴傻,却还存半寸风骨。
    却也只半寸风雅,半寸霜华。
    衡莲也放下扫帚走上前来,面上微微一点笑意:“你怎么来了?”
    谢紫看着二人,一咬牙跪了下来,竟将容清薇和衡莲楞在了那。
    “紫衣,你这是做什么!”容清薇赶忙去扶,谢紫却固执地跪在二人面前,便是一叩,“今日前来,是我有事相求。”
    衡莲只能生生受了他这一叩。
    “一是为了师兄,二是为了闻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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