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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似乎有谁在奏箜篌。
    似乎有谁一身紫衣,折一枝桃花而来。
    似乎有谁,说什么箜篌圣手,乐士无双。
    作者有话要说:
    ☆、恨日迟
    金戈铁马,恨残阳,声声迟。
    有残霞万丈,山河照晚。
    三个月。
    边关风沙催人老。
    有道是,三军开阵,兵临城下,萧瑟肃杀天地苍凉。
    谢紫俯视城门下,扶琉军队整肃。
    回身望,万里锦绣山河。
    苍白的手指抚过寸寸城墙,谢紫的心中与其说快意,不如说怨恨。
    这江山万里如画,何尝不是他故国乡关?
    为父母之仇,师兄之恨,卖国投敌,当真便值了?
    值。
    只有这样,才能名正言顺叫那君雁雪死无葬身之地。
    谢紫唇边绽开冷厉狰狞的笑,如修罗降世。
    苍生业障,你可看得透,是你的,还是我的,闻青?
    “将军,南衡王已兵临城下,我们怎么办啊!前几日孟监军不明不白死了,军心本就……”一旁的副将吵吵嚷嚷。
    谢紫却只是兀自看着城下。
    “开城门。”
    谢紫低吟浅笑,一扬眉的绮艳风华,三千桃花浓丽,江南春雨。
    副将一愣:“将军?”
    谢紫叹了口气,用一种悲悯的目光看着副将:“开城门迎敌。”
    那副将这才回过神来,忙传令而下。
    两军对阵于城门之前。
    身后是铜城铁关,身前是残阳万丈,大漠黄沙。
    柳衣卿唇边笑意微凉,一点低回的温柔,一点情人呢喃的残忍。
    曲蘅君眸中,一片暗红血气寒光。
    而谢紫,他只是在城门上笑,笑得畅快,笑得诡异。
    “将军,我们真要这么正面迎敌……”副将还没说完,却像被什么魇住了。
    其实又岂止是他?城门上所有军士,皆是怔然。
    只因不知何时,城门上忽然多出了百位黑衣人。
    他们无论男女,手中长弓皆已是满月。
    谢紫便任狂风吹起他紫衣千重,长发飞舞,遮住了他面上的笑,阴晴不定。
    转眼间,万箭齐发,变乱陡生。
    那羽箭皆是正中周国军士心口,所有人还茫然不知所以时,柳衣卿调转三军,一命之下,扶琉军士攻城。
    城门本在军队出城后已吊起,却不知何时已被人放下。
    副将凝神一看,却见城门边也立着几个黑衣之人。
    长乐门下,有暗门者。
    本为各方能人异士。
    自九州各国而来,只因拜服长乐为人,方为其所用。
    他们不属于任何一个国家。
    随天地而来,随天地而去。
    而今在这里,只为了拱手,将大周锦绣江山,做那长乐王君归闲的殉葬。
    那一战,后世记来。
    多言其胜之轻易。
    实因为那卖国求荣之徒谢紫。
    然,正是那一战,中郎将谢紫战死沙场,再未生还。
    史书如此记来。
    至于究竟如何,还得看那城门之上。
    谢紫俯视着城门下尸山血海疆场厮杀。扶琉三军的呐喊声震耳欲聋。
    败局已定,更何况还有他这个奸细勾结?
    谢紫笑着笑着,却咳了起来。
    他靠着墙,唇角鲜血蜿蜒,如梅花一般,到底恨饮朱砂。
    这时那副将方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看见了谢紫胸口那穿身而过的一柄长剑。
    而剑的另一端,原本,握在他身旁那个再不起眼的传令兵手里。可是那人既然能不动声色而致谢紫如此,怕也不是什么,普通的传令兵了。
    “到底棋输一招。”谢紫有些自嘲地弯了弯唇角。
    他是除了孟寒絮,可谁知道真正的杀招根本不是他呢?
    居然是那个回回立在自己身边的传令兵。
    可笑,当真可笑。
    谢紫身形微晃,便这么,从城门上坠下。
    狂风烈烈,那紫衣的人,面上笑意轻软又冷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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