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先不管这些,”跳过这个暂时讨论不出什么结果的话题,江宁冷静清醒地抓住了问题的本质,“那老头说长胜山能镇压的地缚灵到了极限,要是我们能阻止王春芳成为祭品,明天的祭祀就一定会迎来转机。”
点头“嗯”了一声,早就看那破祭祀不顺眼的宁琴二话没说就认可了这个提议,想想之前害自己掉马的强制剧情,安妮磨了磨牙:“我也同意。”
祭祀没了祭品,他倒要看看李家父子那两个人渣还怎么嚣张。
“行动要快,”抬头望了眼擦黑的天色,记忆力极好的严森细心提醒,“躲人避鬼还要救人,我们要做的事情很多。”
鬼……
猛地想起那个浑身是血趴在自己床头的长发女鬼,宁琴先是一个哆嗦,随后又不由自主地感到一丝心酸。
到底是怎样深刻的怨恨,才能让她成为地缚灵、一遍一遍地重复着被泥土乱石活埋的死法。
这样强烈的怨气……真的有能被化解的一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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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宁:请叫我神棍。
第18章
月黑风高,长胜村内万籁俱寂,偶有两声呜咽的狗吠,也很快消散在这一片如墨的夜色之中。
沉闷的脚步声在乡间的土路上响起,举着火把的李辉走在最前方,身后还跟了七八个身强力壮的男人。
——倒不是穷到用不起手电,只是一会儿要摸黑上山,还是这种明亮热烈的光源更适合。
“辉哥,你说王春芳那个女人会在家吗?”走在李辉身侧,一个看起来刚刚二十出头的小年轻开口问道。
和其他人不大一样,从这个年轻男人时不时四处张望的动作来看,他应该是第一次参加这样的“集体行动”。
褪去笑容,李辉那憨厚的长相竟然也能让人看出几分威严,火焰跳动的阴影打在他的脸上,遮住了男人一双平静至极的一双眼:“会的。”
“放心吧,李家在山神祭上可还没出过错。”出声接话,手臂上绕了几圈麻绳的男人赫然就是上一周目将王春芳亲手刺死的“刽子手”。
“那是那是,要不是有李家主持祭祀,咱这村子还不知道要被那群女鬼闹成什么样,”冷风阵阵,搓了搓手臂上冒起的鸡皮疙瘩,年轻男人讨好地开口,“我也不是怀疑辉哥,只是王春芳这女人主意正,指不定就趁着咱不注意的时候跑了。”
跑了。
此话一出,现场气氛立即变得十分微妙,被人从背后偷偷怼了怼腰窝,想起什么的年轻男人立即结结巴巴地解释:“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
长胜村位置偏僻又十分排外,村里有什么风吹草动都能在一天之内传遍每个角落,李家媳妇偷跑过一次的“丑闻”,在场所有人几乎都从自家媳妇和老娘那里听了个大概。
偶尔随着季节挑些山货进城去卖,这就已经是村里人能够接受的极限,像杨淑芬这种从城里来又想回城里去的姑娘,毫无疑问会成为大部分人眼中的“叛徒”。
要不是中间出了王春芳偷人这么一档子事儿,今年要躺上祭坛献给山神的,肯定就是李辉那个如花似玉的小媳妇。
没有说话,李辉只是冷冷地瞥了那个说错话的小年轻一眼,后背凉飕飕地竖起一层汗毛,年轻男人紧张得同手同脚,差点被吓得连路都不会走。
什么李家人能驱鬼辟邪还是其次,要是对方嘴皮一碰说自己才适合做祭品,那他可真是哭都没地方去哭了。
“咱们到了。”打了个圆场,其他人也不想让气氛继续尴尬下去,机灵地上前推了推门,着急讨好李辉的年轻男人回头道,“锁了。”
反锁大门就说明人还在,把绳子往胳膊上边撸了撸,“刽子手”叼着烟拿出一根细长的铁丝:“我来。”
几人弄出的动静不算小,可这偌大的村庄却没有一个人敢开门出来查看,在上山和出村的地方都安排了人盯梢,早有准备的李辉当然知道自己此行不会扑空。
再者说,不到祭祀前夕,谁也不知道今年被山神选中的祭品会是哪个,心怀侥幸,王春芳这个蠢女人肯定舍不得扔下房子一走了之。
嘻嘻哈哈地看着“刽子手”撬锁,男人们并不觉得自己是在私闯民宅,他们眼里写满油腻,仿佛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看看漂亮女人的香闺是什么模样。
然而,今夜注定非比寻常,等了两分钟也没见“刽子手”从门前退开,一个站在后排贼眉鼠眼的中年男人幸灾乐祸道:“王一刀,我说你行不行啊?”
“撬不开就腾地儿,让你张哥我先来。”
无暇理会那刺耳的嘲讽,名为王一刀的男人缓缓转身,脸色和鬼一样白:“手、我的手被抓住了。”
从铁门上小窗伸入再撬锁、这是他之前最熟悉不过的一套流程,可就在王一刀撬开门锁的一刻,一条又细又长的东西却死死勒住了他。
那东西上附着的力道不小,好像只要他再反抗,对方就会直接用力把他的手掌扯下来似的。
本想警告对方不要在这种时候和众人开玩笑,可在瞥到王一刀额头上豆大的虚汗后,李辉却突然闭上了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