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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香盈了小小的酒铺,姹紫嫣红开遍,舒青袖想还有这么一个人与他共饮一壶女儿红。
    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补完
    ☆、第四十章  爱别离(二)
    夜,月已上中天。
    孙晟锁好酒铺的门,提着灯笼推开房门。门内已经点了灯,舒青袖仅着了洁白的中衣靠在床头,睫毛低垂似已睡着了。
    在离开望北城时,楚折梅曾说舒青袖脸上的那道罪印他能够以药洗去。舒青袖拒绝了。
    他说我这半生都毁在这张脸上,如今我们二人归隐,好看的容貌未必是福。楚折梅听他说了倒是一笑,说你这般洞达,想来此生必能太平无事。最后楚折梅以药水将舒青袖脸上的罪印点成了仿佛青色的胎记一般。
    孙晟看着舒青袖毫无防备的睡颜,吹熄了手中的灯笼。解了外袍,向着床上的那人摸去。
    睡着了?不要紧,反正是要睡的......
    孙晟还记得第一次舒青袖来找他的那夜,他起了色心。悠悠喝着一杯北地的烧酒,说了一句话。舒青袖在他面前,听他提出那个要求,人似一下子傻了,看着他目光,孙晟分不清是愤怒还是屈辱。
    孙晟心中有一瞬的不忍,终究还是色迷心窍。
    说起来那次是他第一次睡舒青袖。
    那夜这看上去柔弱却比谁都骄傲的人,还是答应了他。
    孙晟将他压在身下,进入他时,也没多少怜惜。
    天底下想要得到什么,必然要付出代价。
    这人来找他,要说完全不明白,也是装的。
    后来孙晟才知道舒青袖是为了帮个穷书生种竹子,才委身与他。
    竹子?
    唔...他恍然原来他孙晟在舒青袖眼里就是竹子的价值。
    孙晟自认是个粗人,该生的闷气也没少生。但也只是生闷气,他从来也没有想过找舒青袖的那个穷书生的麻烦。纵然那时他重兵在握——其实从那一刻起他便心动了吧。
    孙晟已经脱了靴坐在榻边,伸出一只手将舒青袖抱在怀里。舒青袖为他吵醒,并不睁眼,伸出手为他揉起了左边的胳膊。孙晟的左手当日在望北城,为了护朱应袭,伤在了慕容将离的箭下,已经是半废了。
    阴雨天气疼痛难忍,这春天晴雨不定,最是容易犯病的时节。
    舒青袖一声不吭与城西的大夫学了几手舒经活血的功夫,每次都将孙晟整得死去活来,偏生孙晟心里甜,舍不得叫他不要揉。
    舒青袖睡意朦胧地趴在孙晟怀中,手中忽紧忽慢地为他按摩着。迷迷瞪瞪之间觉得一双带着茧子的手摸进他的衣襟,在他胸前的突起上,略显粗糙地搓揉。舒青袖倒吸了一口冷气,还未开口,孙晟已经凑到他的耳边道,“要不要自己坐上来?”
    舒青袖脸上为他灼热的气息一喷,仿佛为他传染一般,脸腾地如火烧。
    “我说哥哥呦,你们好快活,听得奴家都心痒了,呵呵呵呵。”不知何处突然传来女子的娇笑声,那原本宛如银铃一般的声音在静夜中听起来如此不祥。
    孙晟眉头一锁,“不止一人。”
    青瓦上传来的足音渐渐清晰,这些人似乎无意隐藏行踪,连舒青袖这等只会些花拳绣腿的人都听到了。
    女子的娇笑声又一次传来,孙晟听这女子声音中带着几分媚意,他虽不曾混过江湖,但早年在飞羽骑,后来在燕王那军中,什么下三滥的手段也见过,有时也用过。再转眼一看,舒青袖目光有些迷离。一指拂在舒青袖的痛穴上,低声道,“忍着些,是迷魂之术,你把耳朵捂上。”
    疼痛让舒青袖猛然清醒,正要如孙晟所说将耳朵堵上,忽然听见窗外传来一声呼唤,“哥哥。”
    舒青袖脸色一变,“是小云。”
    女子笑道,“奴家看两位看得心痒难耐,这位小公子么,今年是十二还是十三了吧,虽然小了点,但我先带回去,让各位哥哥带你几年,就什么都懂了。”
    “别出声,我去应付他们。”孙晟披上外衣,推开房门。见青瓦上坐了一位女子,那女子身材曼妙,脸上蒙着一个银色的头套,那头套极为诡异,将她整个人都罩住,只留下长有五官处的小洞,直如一个铁头人一般。
    舒小云为她如拎小鸡一般拎在手里,脖子拉得有鸡脖子长,已经在翻眼白。
    女子身后无声地站着几名黑衣大汉。
    孙晟目光从舒小云身上挪开,装出一脸忠厚,道,“这位女侠,我们在此开着个小酒馆,若各位缺些盘缠,有看上的尽管拿走。或者说个数,我们便是砸锅卖铁也一定凑上。能不能先放了我弟弟,他只是个孩子,什么都不懂。”
    那女子哈地笑了出来道,“弟弟?哦?什么时候飞羽骑拼命孙三郎也有弟弟了,我说燕王的飞羽骑不都是从孩童时就培养的孤儿么,怎么你的老子娘又从坟墓里爬出来,给你生了一个?”
    孙晟心中一沉,这女子深知飞羽骑的根底,更道破他的身份,听那话间之意竟是冲着他来的。
    他隐居在这小镇上,连江湖中人都很少遇上,如何会招来这样厉害的仇家。
    孙晟心中转念,脸上却平静地道,“不知姑娘寻我何事?”
    那女子将手中的舒小云丢给身后的黑衣人,孙晟方舒了一口气,就见这掩唇笑道,“奴家叫崔盈盈,孙大人你可记好了。”
    这动作本是婉约柔美,但此刻由她使出来却是说不出的可怖。
    原来这女子正是太子朱承晚的手下崔盈盈,她那日为陆酒冷骗入蛇穴,虽然终是捡回一条命来,但本就所剩无几的容貌更毁了个干净。
    崔盈盈心中更是深恨了苏慕华几分。
    孙晟却没有听过这昔日京中花魁之名,道,“不知崔姑娘寻我何事?”
    “我家主子有句话要问你?想请孙大人走上一遭。”
    “哦?何事?”
    崔盈盈道,“这话却不能在这问。不过你放心,若你答得好了,我家主子不仅不会伤害你,还会好好感谢你。孙大人请吧。”
    “不知姑娘请带我去何处。”
    崔盈盈答道,“京师风月,那地方孙大人一定不陌生。屋里还有一位贵客,便一块请了吧。”
    “他只是个不懂武功的酒铺掌柜,他去做什么?”
    “哈,孙大人哄谁呢。舒青袖当年在梨园之中可是多少人愿意千金买一笑的主,如今落到你手上,孙大人好艳福啊。他若不去,孙大人如何肯好好答话?不仅是他,我家主子是好客之人,这位小兄弟便请也一同走一遭吧。”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十章 爱别离(三)
    河间府中——
    宋桥目光落在苏慕华手中红色的丝线上,苏慕华也注视着他,“听说武当的剑穗韧性要好于普通店铺里的,是双股丝线绞成,宋大侠可识得此物。”
    宋桥道,“这确实是我之物。”
    “宋大侠,昨日子时曾有河间府的弟子见你往东边树林的方向去,那弟子与你打了招呼,你还夸他深夜职守还挺精神的,是也不是?”
    宋桥道,“不错。”
    “那么,宋大侠往那个方向去,不知道有没有恰好遇上裴捕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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