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樟接过放在嘴里,吃过却发现身边没有垃圾桶,皮含在嘴里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林见鹿看出他没地儿吐皮,十分自然的将手伸到他嘴边:“先吐给我,垃圾桶在写字桌后边。”
沈樟垂眼看着眼前的手,细白修长,掌心带着淡淡的纹路。
但却不好意思将葡萄皮儿吐给他,不仅是不礼貌,还带了那么点儿他说不出的感觉。
林见鹿见他犹豫,默默收回手:“那你身后有纸巾,你抽一张垫着。”
沈樟回头,看了半天没发现。
纸巾确实不好,因为林见鹿的纸巾盒是个毛茸茸的柯基屁股。
林见鹿只能起身帮他,身子前倾,伸手越过沈樟肩膀想去拿纸巾。
沈樟偏偏在这个时候回头问他纸巾在哪里。
四目相对,两人之间也就隔了一寸远,沈樟能明显感觉到林见鹿的气息拂过脸颊。
一瞬间两人都愣住了。
看着近在咫尺的沈樟,林见鹿头皮一麻,从发根苏酥到了指甲尖儿。
色从心中起,大脑里有个声音咆哮着:“亲!机会难得!”
林见鹿丝毫没做思想挣扎,色胆包天的他将身子又向前探了几分,唇轻轻地扫过沈樟的脸颊……
随着动作,整个人也摔向沈樟怀里。
沈樟大脑一片空白,但还是本能地抬手接住了他。
除了手指僵硬不听使唤,心脏狂跳不止以外,其他的好像都很正常。
虽然只是清浅的碰了一下,林见鹿已经很满足了。
见好就收,撑着沈樟肩膀从他怀里出来:“我刚才……”
沈樟的手机突然响起来,是来电铃声。
林见鹿将后半句话咽了回去,改口道提醒到:“电话。”
沈樟拿出手机,但目光还是盯在林见鹿身上。
接起电话,吴海丽的声音在电话那端哭喊:“你在哪呢!出事了!咱家出事了!”
沈樟被吴海丽哭得一慌,从椅子上站起来:“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你快点来医院!你爸出事了!”吴海丽在那边哭得声嘶力竭,林见鹿在一旁隐约听到,吓了一跳。
问清地址沈樟匆匆往外走:“我爸在厂子里受伤了,我得去医院。”
林见鹿紧跟着他:“我陪你一起去。”
两人跑下楼,林见鹿和兰瑛简单说了情况,跟着沈樟一起赶去医院。
刚出了医院电梯,就听到吴海丽的哭声,她身边还站了几个男人,穿着沈富厂子的工服。
林见鹿看到几个人的衣服,愣了一下,那是他爸爸的厂子的员工,他认得他们的衣服。
沈樟跑到吴海丽身边:“你爸出事了,满身是血的被推进去了!”
沈樟扶着她胳膊:“医生怎么说?有没有生命危险?”
虽然和沈富关系不好,但毕竟是他爸爸,沈樟心里也跟着着急。
吴海丽甩开他的手,身子一软瘫坐在地上:“还在抢救啊,医生说很严重啊!”
见她说不清楚情况,林见鹿走到工人面前,小声打听:“叔叔,沈樟他爸爸怎么样?”
几个人看着吴海丽,表亲一言难尽:“人在机器旁摔了一跤,腿被绞进机器里断了。”
沈樟想把地上的吴海丽拉起来,可她不肯,边哭边打滚儿,就是不起来。
沈樟被她闹得心烦意乱,拉着她胳膊:“你先起来,别闹了!”
吴海丽一把推开他:“你个白眼狼,你爸都这样的了,你还跟我喊呀,你要是早点答应不上学,出去挣钱,你爸能为了多挣点钱,天天上夜班吗!”
沈樟收回手,抿着嘴唇不再说话。
林见鹿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劝,该劝谁。
只好默默走到沈樟身边,牵住他的手,用力握了握。
沈樟转头看他,神色严肃:“我没事。”
走廊那端又传来一串脚步声,林砚山带着两个人匆匆走来。
见到林见鹿时,一愣,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转头又看向工人:“人怎么样?有没有生命危险?”
“沈富看机台的时候摔了一跤,没生命危险,但腿被机器搅碎,接不起来了。”
林砚山长舒一口气:“怎么会摔倒?机器边不是都有防护栏吗?”
刚才回话的工人看了吴海丽一眼,支吾道:“他夜班时候喝多了酒,开机器前防护栏也没安,所以……”
吴海丽哭声顿时停了,从地上爬起来扑倒林砚山面前:“他胡说,我男人从来不喝酒,你们别想推卸责任,你们得赔钱!”
越说情绪激动,拽着林砚山的衣服不松手:“我刚怀孕,还有个儿子正在上高中!全家都靠着我男人养活!他断了腿,我们家就断了活路!你不能不管,你得赔钱!”
林砚山掰开吴海丽的手,退开一步:“你放心,我只是了解一下情况,厂里会负责的。”
吴海丽半信半疑地看着他,还想再说几句,急救室的门突然打开。
两个护士将沈富推出来,医生走在后边。
所有人一起凑上去将沈富围住,吴海丽又开始呼天抢地哭起来:“沈富,你可不能有事啊!你要是出了事,我也不活了。”
沈樟在一旁拉住医生:“医生,我爸他怎么样?”
医生厌烦地看了吴海丽一眼:“伤口处理完了,断腿被搅碎了没法复接,人失血过多还在昏迷,过段时间会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