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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办婚礼的酒店靠近一露天广场,闻蔓提议走一走再回公寓,傅其修没有异议。
    正过晚饭时间,广场上人群熙攘,有人街头卖唱,不少路人将他包围,闻蔓拉着傅其修驻足看了一会儿,觉得不错,扫码发了个小红包。
    她问傅其修:“你会唱歌吗?我都没听过你唱歌。”
    “你喜欢会唱歌的?”
    “没什么感觉。”
    于是他坦然道:“我不会。”
    闻蔓被气笑了,“你这人怎么这样。”
    傅其修却被不远处的夜光气球吸引了注意力,他抬起下巴示意:“要么?”
    闻蔓看清,自认理亏,拽着他绕了过去。
    俩人又走了走,傅其修倏地提出,他对闻蔓年轻时的眼光很不满意。
    闻蔓没多想,连忙为自己的审美眼光正名:“他高中时是真的好看,当时有好多人给他递情书的。你看今天,虽然单独看他不怎么样,但大家都站在一起的时候,你难道不觉得他挺扎眼的?”
    傅其修垂眸,“你觉得呢?”
    闻蔓见风使舵,往他身上一靠,“我觉得全场就你最好看。”
    他扯了扯嘴角。
    她又说:“是真的,去接捧花的时候,还有人跟我打听你。”
    “哦,然后你一不留神,就被捧花砸中了。”
    说到这个,闻蔓还有些尴尬,她不是有意要接,去时还故意站在了最边缘角落的地方,岂料新娘臂力惊人,愣是将捧花扔到了最远的她的怀里。
    她假装听不懂傅其修的暗示,把手伸给他看,“那花划了我的手,疼,你要不帮我吹吹?”
    傅其修看了看,哪里看得到什么伤痕,只用力攥住,“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
    闻蔓笑,鼻翼微动,闻到烤番薯的味道。
    循着味道看过去,只见一位老人守着一个斑驳的棕红柏油桶,她嘀咕:“这天还没冷呢。”但吃好吃的东西,向来是不需要考虑季节的。
    “想吃?”
    “嗯。”
    傅其修便和她走过去挑了个又大又肥的烤番薯。
    番薯皮被烤得外焦里嫩,剥去焦黑的皮,金色果肉还冒着热气,闻蔓吹了吹,先送到傅其修的嘴边。
    她这是下意识举动,不过瞬间就后悔,这还在大街上,来来往往都是人,傅其修断不可能在这样的情况下吃她递来的东西的。
    但还没等她找借口收回手,傅其修就扣着她的手腕,低头吃了一口。
    闻蔓愣了愣,“好吃么?”
    “甜了点,合你口味。”
    闻蔓此时就像踩在棉花里,哪哪儿都软绵绵的,她舔舔唇,跟着吃了一口。说实话,因为脑袋放空,她没吃出什么味,但还是随着心的感受说:“真的好甜。”
    傅其修看到路边有供路人休息的长椅,问她要不要坐下来吃,“走着吃会消化不良。”
    这样在大马路上吃东西的事情闻蔓学生时代做得只多不少。记得有一次她和关茜闻名去了后海路边摊吃酸辣粉,结果才开始吃城管就来了,摊主收摊只是眨眼功夫,三秒就逃离了现场。算俩人倒霉,正好那天城管一直在附近转悠,摊主回不来,她和关茜就只好坐在路边的石墩子上对着脑袋吃酸辣粉。现在想想,还挺好吃的。
    可闻蔓这时却说:“这大马路的,招灰,还是带回去吃吧。”
    傅其修听后揉了揉她的脑袋,“真乖。”
    可惜俩人回到公寓,番薯早凉了。
    闻蔓拿去厨房加热,弄好后便用勺子挖着吃,吃得饭厅全是香甜的番薯味。
    傅其修在阳台打完电话回来,看到番薯就只剩了最后一口,闻蔓递了一勺给他,他面不改色地吃了,俯身拍她屁股,“去洗澡。”
    “一起么?”
    “一起。”
    闻蔓抬高手,没有骨头似的挂在他身上。
    她觉得日子安宁,心想这么一直过下去也很好。
    忽地,她怔住,意识到自己每一次产生“永远”的念头时,皆有傅其修陪在身边。
    她不由将脸颊靠着他的肩,肉被压得变形,眼眶却莫名冒了酸气。
    傅其修真好。
    真好。
    *
    浴室里,二人泡澡。
    相对而坐的姿势,泡沫盖住水面,闻蔓伸长了腿去描绘傅其修腹部分明的肌肉纹路,他时而呼吸加重,她便吃吃地笑,等知了趣,才用柔软的脚心轻轻地抚摸高高翘起贴着肚皮的肉棒。
    俩人就此在浴缸中来了一场缠绵的性爱。
    结束后,这才双双擦净身子回到床上。
    卧室点了三种熏香,分别是红茶、玫瑰与檀木,闻蔓枕着傅其修的大腿看大学时期的画册。
    她在专注时身体总会做些什么小动作。比如这会儿,两条细白的长腿曲起,脚趾头却无意识地扭动,于不经意间闯进傅其修的眼风中,他一把握住她的脚踝,说:“给我看看。”
    闻蔓十分大方地放他手里,说:“那时候在练手,经常外出写生,前面都是风景,后面才是人物……画的一般啦,你别盲目夸我,我知道自己水平。”ρΘ18.Θиê(po18.one)
    傅其修往后翻了翻,偏后的夹层里却落下一张被塑封的餐巾纸。
    “这是什么?”
    闻蔓拿过来看,是一个男人的背影,看潦草几笔画出的背景,貌似是在一家西餐厅里画的。
    因为是用餐巾纸画的,还特地加以塑封,那她当时对这速成作品肯定很满意,她认真回忆,终于想到了点信息,说:“是在商贸城那边的一家餐厅画的,好像叫Seven。”末了又笑,“我感觉这背影和你感觉还挺像,看来我的眼光一直都没有变嘛。”如果她不感兴趣,她也不至于在吃饭的时候灵感乍现画画了。
    傅其修却是神色莫名地看她一眼,注意到标注在角落的日期,他问:“你那天在约会?”
    闻蔓冷汗一滴,那家餐厅她去过次数不多,其中便有一次是和李锡去的,这人未免猜得太准。
    她含糊道:“我总不能一个人去吃牛排嘛。”
    “穿了条蓝色的裙子?”傅其修又问。
    闻蔓觉出味了,“这不会是你吧?”
    缘分天注定。傅其俢不迷信,但有些时候,不服不行。
    他没否认也没承认,只是放下画册,抱起她躺在自己怀里,说:“因为和你分开过,和好后我总会产生一种要用婚姻将你捆绑在身边的想法。但你这段时间却无时无刻不在打破我试图铸造的框架,你需要自由,而我想你快乐,所以我现在倒开始认同你的想法,两个人在一起,不一定非要用一本结婚证来证明。我想我们现在这样就很好。”
    他难得长篇大论,闻蔓眼眶湿热,埋头在他胸前蹭了蹭,瓮声瓮气地说:“谢谢你。”
    “哭了?”
    “才没有。”
    傅其修笑,胸口震动:“那你快乐么?”
    闻蔓说:“和你在一起,我当然是快乐的。”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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