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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锋说:‘因为你喜欢我。’
    他的脸皮真厚。
    可是……
    嗯。
    他说的的确是事实。”
    “3月2日,大雨。
    我们从顾伯伯的暴怒之中活下来了。
    阿锋挨了好几棍子,晚上不声不响拉着我的手要我帮他上药,顾伯伯下手真狠,我怀疑阿锋可能不是他亲生的。
    可是他一路傻乐,说是能光明正大了。
    我怀疑他被揍傻了,现在换人还来得及吗?”
    江邪低低地笑了声,低头嗅了嗅,似乎还能从这页里闻出些浓浓的红花油味。
    之后的日记里大都是两人游山玩水的记叙,甜蜜满的几乎要溢出来,哪怕是抱怨也是蜂蜜味儿的,浓稠的一路流淌到人心里去。可在两年后的七月,第一次出现了傅蓉的名字。
    “7月18日,阴天。
    我见到了傅家大小姐。
    她居然甩给了我一张支票……
    她要么是狗血电视剧看多了,要么就是脑子有毛病!(へ╬)”
    “8月9日,阴天。
    这月的第九次偶遇,这次我终于知道了,她叫傅蓉。
    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这不是个好名字。”
    “1月3日,阴天。
    她还在。”
    “2月6日,阴天。
    她还在。”
    江邪继续向后翻,傅蓉的影子几乎在自那之后的每一篇日记里都能看到,与其说是人,不如说是个鬼魅飘忽的幽灵。
    她出现在这对夫夫出现的每一个地方,郁安然的笔触渐渐凌乱起来。
    直到9月13日,江邪看到了这本日记里唯一的一页空白,只有一个迟迟没有下笔留下的墨点。
    可当他举起来,透过灯光来看这一页时,他才恍然察觉,这并不是什么空白——他看到了年久的、已经不知道留存了多久的水痕,一大滴一大滴,将那一块纸张浸染的微微发白。
    “9月16日,阴。
    和老宅彻彻底底吵了一架,被除名。”
    “9月20日,阴。
    那辆卡车本来是冲着我来的,可阿锋却硬生生拦下了——他下半辈子都离不开轮椅了。
    我们都知道这里面有蹊跷。
    可也仅仅只能是知道了。”
    “10月7日,阴。
    阿锋说要走,我同意了。
    就现在吧。”
    所以他们走了,改名换姓、头也不回地离开,谁也不曾想到,傅蓉的肚子里真的有了一个不到一月的胎儿。
    而直到二十多年后,重新返还故土的郁安然无意中在电视屏幕上看到了顾岷,他的心脏顿时为其停掉了一瞬——
    那张脸。
    几乎和顾锋一模一样的那张脸。他甚至不需要费什么力气,就从中察觉到了什么令人头皮发麻的意味。
    可现在,这徘徊在他们头顶几十年的阴影,终于还是彻底散去了。
    一别两宽,永不再见。
    江邪将这本厚厚的日记合上,随即站起身,望着白管家一下子拉开窗帘——外头明亮的天色猛地倾洒了进来,室内的阴霾登时一扫而空。
    天亮了。
    江邪猛吸了口气,忽然从胸中荡涤起万丈豪情来。
    白管家正戴着一丝不苟的白手套整理被子,他刚刚将松软的被褥叠好,便见自家少爷抽风似的昂首挺胸,郑重对他宣布:“白川,我准备搞一件大事。”
    白管家的手顿了顿,随后微微颔首,道,“少爷,我听说,您之前已经搞了两回大事。”
    他体贴地没有说结果,可江邪已经被堵得无语凝噎。
    还能有什么结果?
    他没搞成大事,反而被人搞了呗!
    江霸王恼羞成怒,问:“谁告诉你的?”
    白管家轻声笑了笑,不动声色望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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