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老吴被将死了,却心服口服,畅快地大笑,说:“是我输啦,小梁的棋艺是真的好。”
“哪里,是吴伯承让啦。”
“哎这孩子,嘴真甜。”
梁易澄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紧绷了良久的身体终于放松下来,觉得有点腰酸背疼,便伸了个大大懒腰。
然而他后仰的动作太大,小板凳又太小,木质又太光滑,他顿时失了平衡,整个人往后摔去,栽进了一个结实宽厚的怀里。
慌乱之中的梁易澄没来得及好好体会那些肌肉有多柔韧,还以为自己撞着哪个老头了,吓了一跳,强行往旁边一缩,屁股结结实实地落在了水泥地上。
他顾不得自己屁股都摔得裂成两半了,忙不迭地回头道歉:
“哎对不起,你没事吧——”
等到看清身后的人之后,他惊得连屁股疼都忘了。
“朗哥?????”
第47章
符朗板着脸,把梁易澄塞进车里,沉默地开车回家。
梁易澄不知道符朗为什么生气,忐忑地抱着符朗丢给他的茅根竹蔗水,一边小口小口地抿着,一边透过后视镜偷瞄符朗那挂着淡淡黑眼圈的脸。
过了高峰期,车子顺利开进小区,符朗停好车,一言不发地下了车。
梁易澄快步跟上,见左右没什么人,便悄悄拉住符朗的手,小声唤道:
“朗哥……”
符朗侧头看他,脸上依然写满不悦,紧皱的眉头却松开了些许。
梁易澄连忙嘘寒问暖:
“你今天怎么这么晚才下班?累不累?怎么不回家睡觉?”
符朗的脸色又是一沉,借着抬手按电梯,不着痕迹地撇开了梁易澄的手,反问道:
“你为什么这么早出去下棋?累不累?为什么不回家睡觉?”
梁易澄哑口无言。
“你怕在家吵着我睡觉?”
听到这一问,梁易澄知道符朗已经看穿他的那些小动作,只能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符朗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像是在极力控制着情绪,正要开口,电梯却到了。
梁易澄像逃命一样钻进电梯,然后乖巧地按住开门键,探出小半个脑袋,讨好地看着还站在电梯外的符朗。
符朗无奈地瞪着他,最后长长地呼了一口气,走进了电梯。
狭小的电梯里,沉默让梁易澄愈发坐立不安。
“你会下象棋?”
符朗忽然问。
见符朗不仅肯说话,还换了话题,梁易澄悄悄松了一口气,犹豫着答道:“会一点点。”
符朗安静地看他几秒,他就怂了,如实禀报:“小时候,我周末经常去爷爷家玩,就会陪爷爷下象棋。后来下得好了,爷爷偷偷给我报了个班,送我去学下棋。学了一段时间,因为要出去比赛了,被我爸知道了,他反应激烈,和爷爷大吵了一架,再也不让我学下棋,也不怎么让我见我爷爷了。”
“为什么不让你学?”
“我爸……觉得下棋太文静,不是男孩子该学的。”梁易澄苦笑了一下,“而且他不满我爷爷擅自给我做决定。后来他自己给我报了好多培训班,让我学跆拳道,学踢球。可是我没什么运动神经,学什么都学不好,后来不小心被别的小孩踢裂了腿骨,他才终于肯让我在家里呆着。可那时候,爷爷已经不在了……”
梁易澄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符朗伸出手,轻轻摸了摸那耷拉着的脑袋,梁易澄的呼吸登时乱了,用力地吸了吸鼻子,趁机扑到符朗的怀里。
那股让他心安的气息包围着他,他彻底放松了下来,闷闷地说:“我……一大早出门,不只是因为怕吵着你睡觉。”
“那些老伯,他们好像我爷爷……”
“我好想和我爷爷下棋。”
回到家,小白猫迈着优雅的猫步,慢吞吞地走到玄关,便朝门口的两人叫唤着,边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
“喵——呜——”
“小——白——”
电梯里的伤感完全不见了踪影,梁易澄学着悠长的喵叫旋律,喊着小白猫的名字,踢掉鞋子就扑了过去。
小白猫习以为常地拔腿就跑,却因为被放假的梁易澄好吃好喝地伺候着,长了不少膘,动作竟有点迟钝,被梁易澄抱了个满怀。
“喵!喵!!”
小白猫嫌弃地手脚并用,却挡不开凑到它面前的一张大脸。
软绵绵的肉垫胡乱在梁易澄的脸上拍打着,他享受地闭上眼,变本加厉地用鼻子蹭着小白猫的脑袋。
符朗忽然说:“别蹭它了,脏。”
“不脏!我前天才给它洗过澡!”
“它的爪子天天刨猫砂。”
“……”
“刨的时候还会不小心摸到自己的——”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别说了!”
梁易澄抓狂了,忙不迭地撒手丢猫。小白猫轻巧地落地,茫然地抬头看看突然嫌弃它的铲屎官,委屈巴巴地“喵”了一声。
梁易澄登时心软了,又捞起小白猫,只是这回心有余悸,不敢用脸蹭,改成用手揉。
揉了一会,小白猫软成了一摊猫饼,敞着肚皮躺在他的臂弯里,但由于长大了不少,脑袋掉出了他的手臂,软软地倒挂着,睁圆了眼看着旁边的符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