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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辆价值千万的豪车,两个英俊挺拔的男人,更别提那一捧火红的爱情玫瑰,机场实在不是一个适合聊天的地方。
    “你别介意,我这个人向来是有话直说,没有那么多弯弯肠子,”谢兰德一边把车开出了机场,一边对坐在副驾驶位上的男人说道,“无论是在伦敦还是海市,我们现在的关系是合法夫夫,我平时会把你当做我的爱人对待,也希望你能把我当做是你的伴侣。”
    谢兰德笑起来的时候有一股玩世不恭的浪荡子味道,颇为讨人喜欢,也颇为迷人。
    认真严肃的时候,整个五官都变得冷峻了起来,像北欧掩盖在山林风雪里的冷峰,眉宇间渗出一丝丝冒着寒气的冷峻。
    “契约上的每一条条款我都认真阅读过,在这一年里会尽力扮演好我的角色。”唐睿很想把怀里的红玫瑰放到一边儿去,只是双人座的跑车没有多余的空间给他放置玫瑰花,把谢兰德送的花放到脚边也显得不太礼貌,只能一直抱在怀里。
    那张婚前协议唐睿早已经倒背如流,他认真思考了一个月后才同意和谢兰德签订这一份为期一年的契约婚姻。
    按照当初的约定,谢兰德会帮他和平解决维多利亚带来的麻烦,而他需要在适当的时候配合谢兰德扮演夫夫。记得尚在谈判阶段的时候,谢兰德的代理律师曾经暗示过,谢兰德需要唐睿配合扮演好恩爱夫夫的次数并不会多。
    唐睿的性格看起来和他的气质一样,格外安静,自打上了车就基本没说话。
    谢兰德打开了车载音响,悠扬舒缓的小提琴奏鸣曲,来自舒伯特的《水上吟》,纯洁而优美,冲淡了狭窄车厢内的尴尬。
    路口等待红灯的间隙里,谢兰德朝副驾驶位上安静的男人瞥去一眼,他向来是个出手阔绰的人,随意买的玫瑰也有一大捧,带着露珠的红玫瑰一支支地簇成一团,和气质安静的唐睿配在一起,颇有一种别样的浪漫美好。
    “唐先生很小就去了伦敦?”谢兰德随意问道。
    “嗯,小学的时候。”
    唐睿虽然个性安静,对谢兰德的话也是有问必答,加之谢兰德有意显摆自己的知识,从机场到市区的一段路不算短,两个人天南地北的从伦敦的天气谈到海市的发展,从英国黑暗料理仰望星空谈到鲜香麻辣的四川火锅。
    虽然大部分时间都是谢兰德在说,唐睿偶尔回应上几句,除去刚开始的时候有些陌生的尴尬,一趟车下来两个人倒是聊得颇为尽兴。
    唐睿却不知道谢兰德一路上后悔得肠子都青了,谢兰德当初就没把这所谓的一年婚姻当回事儿,在国外注册结婚也是为了不留破绽。
    谢兰德对他的“合法伴侣”只是委托律师去查了查背景,得到一个“没问题”的回答后也就不管了,至于具体背景什么的压根儿没兴趣了解。
    在今天之前,谢兰德连唐睿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又怎么会知道关于对方的其他信息,一路上聊天聊地,对唐睿的私人信息从没有深入聊过,尽管他好奇的不得了。
    按着原本的计划,谢兰德这边把唐睿安顿好,顶多在李东明面前演个两三次就足够了,然后大家各回各家互不相干,提前到国外把离婚手续办了也无所谓。
    “我住这里会不会不太好?”唐睿站在电梯口不动了。
    谢兰德开车把他带到了市区中心的一栋豪华公寓楼,唐睿原本以为对方安排他住的地方只会是一套普通的公寓,只有他一个人住。
    电梯入户直达顶楼,目测上千平方面积的双层复式豪华公寓,门口鞋柜上摆着几双男士拖鞋,显然是有人居住的痕迹。
    “这里空房间很多,我一个人住着太浪费了,”谢兰德殷勤地把唐睿放在地上的行李提了起来,自顾自的直接进了公寓,回头对唐睿说道,“站着干嘛,进来啊。”
    唐睿张了张嘴,眼中划过一道犹豫的神色,看着已经大步走进去的谢兰德,最后还是跟了进去。
    “这是你的房间,公寓其他地方你都可以随意使用,我有时候会在家里办公,内部的书房有指纹锁,露台上有一个阳光花房,花房里额外有一个小书房,不介意的话你可以用那里。”
    谢兰德领着唐睿先去了二楼的卧室,又指了指隔壁的房间:“我平时住这儿。”
    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也就十点半不到,谢兰德说道:“长途飞行挺累的,你要不要冲个澡休息会儿?”他又笑着说,“你就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别跟我客气,我去书房里处理一下工作上的事情,你想参观或者休息随意。”
    说着,抬手拍了拍唐睿的肩膀。
    “好的,谢谢。”
    唐睿确实是累了,连续十多个小时的长途飞行,还没有倒过来的时差,疲惫感像一张蜘蛛网缠着他的双手双脚,每走一步路都觉得费劲儿。
    冲了个澡换下一身皱巴巴的衣服,唐睿没有认床的习惯,卧室收拾的很干净,床单被套透着淡淡的被阳光烘烤过的味道,他想在房间里躺一会儿,没换衣服,穿着浴袍坐在暖烘烘的床上,稍稍打量了会儿房间。
    卧室宽大,有带按摩浴缸的浴室,衣帽间,还有一个通往楼下露台的小阳台。
    唐睿决定等他休息够了再去阳台上看一看,谢兰德住的地方自然是好地方,这里是谢兰德的家,不是他的。名义上的所谓夫夫,实际上连普通朋友都算不上,顶破天也就是各取所需的交易双方。
    从小习惯了一个人住,突然和一个身份复杂的人同居了,就跟喉咙里卡了根鱼刺一样不舒服。
    翻出了手机,果然有好友拉尔夫的短信。
    伦敦这会儿天还没亮,下午的时候再给拉尔夫电话好了,唐睿给拉尔夫发了条安全抵达的短信,打算躺下来闭闭眼睛休息一会儿。
    身体疲乏,脑子不但清醒还挺活跃,一闭上眼睛这脑子就跟放映机似的开始倒放,飞机上浑浑噩噩的长途旅行成了灰色的模糊片段,从谢兰德捧着玫瑰花出现的片段开始就成了色彩艳丽的电影画面。
    唐睿终究忍不住睁开眼睛撑起上身靠坐在床头,只要一闭上眼睛,谢兰德那张艳丽俊美的脸就在脑子里晃。
    他自嘲的一笑,自己果然是个不能免俗的俗人,虽然早就知道谢兰德必然是个长相不错的人,然而真人的气质与强大气场,让谢兰德本人平添了一股致命的危险魅力,不管再怎么表现出平易近人的热情姿态,也掩盖不了骨子里寒冰利刃般的锋利。
    唐睿看谢兰德的第一眼是惊艳,再多看几眼,又有一种食人花的感觉。
    细长的手指用力按了按额头,唐睿摇头苦笑,谢兰德热情好客,他却在这里暗自腹诽实在是有失风度。
    唐睿把莫名的不安直觉往肚子里压了压,连带着第一眼见到谢兰德时小小的悸动也给压了下去。
    第4章 拒绝
    两间卧室的阳台是打通的,长方形的小露台,铺着柔软舒适的毯子,一张圆形的小木桌,两把塞满了抱枕的柔软沙发,还有一把摇椅。
    谢兰德在阳台上等了一会儿,隔壁卧室通往阳台的玻璃门始终没有被人推开,窗帘挡住了阳光也挡住了谢兰德对隔壁卧室的窥视。
    作为公寓的主人,谢兰德完全有办法推开隔壁的门进去,可是进去之后要做什么?直接把正在床上休息的男人给生吞进肚子里?想法一旦冒出来就有些压不住,猫爪在心尖儿上挠似的,痒痒的,跃跃欲试。
    心理与生理上的冲动因无法满足而带来难耐的痛感,谢兰德不得不到楼下给自己倒了一杯塞满冰块的伏特加。
    他坐在楼下宽敞的露台沙发上,凉风习习,一口火辣的酒,伴着一股一股从心头冒出来的酸涩苦闷,像含了一口蘸了盐的柠檬,别有滋味。
    谢兰德有一个最大的优点,四五岁的时候,别的小孩儿还在幼稚园里互相打闹,还是一个小豆丁的谢兰德肚子里已经藏了一块明亮的镜子,清清楚楚的倒映出他需要什么,能做什么,为了得到什么,又需要做什么。
    谢兰德天生比旁人多了一只眼睛,心脏上多了几个窍。
    别人的人生道路是九曲十八弯充斥着岔路口和拦路虎,他的路就是笔直笔直的一条康庄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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