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宇深还有工作要忙,所以在确定甄澄休息后,便先回了公司。
而夜宇深的车子才刚驶离夜公馆,甄澄就从被窝里爬了出来,踉跄着跑向壁橱,拿出了藏在里面的止痛药,吞了一大把后瘫倒在地。
疼痛就像是浪涌,癫狂间将甄澄拍打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若非贪恋着夜宇深近日来待她的好,甄澄恨不得直接一死了之。
“南宫黎,我现在可以不可以去医院找你?”止痛药在身体里发挥作用,甄澄好不容易缓口气,不知不觉间,身上的睡衣已经彻底被汗水湿透。
南宫黎听出甄澄声音异常,立刻表示他去夜公馆为甄澄检查,但甄澄担心夜家人发现,执意自己前往医院。
无奈之下,南宫黎只好答应,自己先去了医院等待。
夜色中风尘仆仆赶到,待瘫坐在就诊室时,甄澄已经面如死灰,毫无血色可言。
“我是不是快死了?”看着南宫黎抽了自己两大管血去化验,甄澄一阵目眩,却还强笑调侃道。
“你还开玩笑,放心吧,有我在你绝不会死的!”他不会允许甄澄就这么离开的!
南宫黎嘴上这么说,可看着他摆弄化学仪器检测,看到那些数据时的表情,便知道甄澄的情况已不容乐观。
“甄澄,我们还是先保守治疗吧?好吗?现在国外最新的靶向疗程已经略有成效,咱们试试如何?”
不管是什么样的靶向药,还是治疗。
所谓保守治疗,便是化疗。
甄澄知道那会让她生不如死,很痛苦,而且会日渐消瘦,一席秀发也留不住几根。
她若是癌症早期,就算是为了陪着孩子成长,她也愿意配合。
可已经晚期了,那么做又有什么用?无非是让她死前的生活变得更加痛苦没有尊严而已。
“南宫黎,我也是个药学博士,半个医生,我清楚接受治疗的代价,而我不能承受那样的后果。”苦笑着摇摇头,她来医院,只是害怕她今天就以不预期的方式死在夜公馆。
而且,她的止痛药也不多了。
“好吧……我尊重你的选择,但你千万别不要绝望,我已经在测试一个新的智能医疗机器了,只要实验成功,机器得以运行!你体内所有的肿瘤我都有把握摘除!”
南宫黎号称“黎一刀”,如今不论技术年龄都正值巅峰,在外科手术领域可以说是无人能及。
他迟迟不敢为甄澄开刀的主要原因,本就是因为他没办法确定甄澄体内所有肿瘤的位置。
但甄寻翊发明的那款系统,将通过血液流动与已知肿瘤的分布用大数据来分析查找,将极大程度提高拍片的准确性,只要那个机器测试成功,南宫黎立刻就可以着手为甄澄手术!
“嗯,好的。”因为甄寻翊说过在机器确定可用之前,暂时不要告诉甄澄,以免她有了希望又落空。
所以听到南宫黎所言,甄澄只当他是在安慰自己,拿了他开好的药,便准备离开。
她是偷偷溜出夜公馆的,也不知夜宇深什么时候会回家,到时万一她被发现人不在,后果难以预料。
南宫黎看甄澄疼得走路都困难,坚持推了个轮椅送她。
夜半时分,诊疗室外的长廊幽静非常,落针可闻。
轮椅滑动的声音在这空旷的走廊上格外清晰,因为赶路的关系,南宫黎特地去了vip病房的方向,那边有贵宾专用通道,可以直接去停车场。
“嗯?”
自从孟雨萌成功入住莫家后,被她抓住把柄的莫子柔就彻底沦为了她指使的工具。
这不,今天又说有东西忘在了医院vip病房里,说是女孩子的私人物品,非让莫子柔帮她过来拿一趟。
莫子柔自然不愿意,可谁知道洪丽也向着孟雨萌,劝莫子柔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反正平日里莫子柔逛夜店睡的也晚,今天帮忙拿个东西也不算耽误休息。
无奈之下莫子柔只好前来,到病房里翻找下,才发现是一盒子内衣,而且全都是那种蕾丝花边没几片布料的性感款式!
这能是给谁的看的?自然是要穿给夜宇深发骚的!
孟雨萌竟还敢让她来拿!莫子柔正被气的火冒三丈准备打电话回去骂街的时候,余光便扫到了走廊不远处,推着轮椅的人。
那个人她自然认得!不就是差点坏了她大事儿的南宫黎吗!
莫子柔心心念念等着南宫黎离开淮城,却不想他竟然无视她的警告,不仅没有走人,还留在了第一医院做外科主任!
得知此事的第一时间,莫子柔就气的想要把视频发出去,让南宫黎和甄澄一起身败名裂,看他还怎么在医院当主任!
但洪丽当下就阻拦了她,说甄澄现在失忆,她放出视频万一再刺激到甄澄,让她想起来一切,岂不是得不偿失?
洪丽话说的在理,莫子柔只能放弃那个念头,但心里这些时日,就没有一天是甘心的!
再加上被孟雨萌百般威胁欺压,莫子柔早就一肚子气了,如今看到南宫黎大半夜在走廊走动,立刻就想要冲上前指责他出尔反尔。
可还没走到他跟前,莫子柔就看见了他推着的轮椅中人!
“甄澄?”莫子柔见到她,心下顿时一惊,下意识看向四周,寻觅夜宇深的踪迹。
自从甄澄失忆以后,夜宇深待她便如掌上明珠般珍爱,可以说是寸步不离,更别说到医院检查身体这种大事儿了!
可观察了半天,莫子柔确定四周根本就是空无一人。
这么说……
“甄澄难道是和南宫黎在私会?”莫子柔一愣,不敢相信,毕竟甄澄可是失忆了啊!
别说南宫黎,就连夜宇深她都不认得了啊!
难道……她是装的!
“好了,你就送我到这儿吧,接下来的路我自己走就可以了。”
到了电梯口,甄澄拍了拍南宫黎扶着轮椅的手背。
对于南宫黎的照顾,甄澄始终有种十分抱歉的感觉。
毕竟,她的脑海中,不曾停留过他一丝半点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