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只有雨声还有我们两个人的心跳声,度秒如年的过了几分钟后,我才将手机掏出来,打开手机电筒照了照,见到她母亲的尸体慢慢的往西边的深山走。
我把口罩取下来,说道:“娴姐,你一个回去怕不怕?”
“我不怕,但是我想找我妈!”黄娴摇着头说到。
我解释道:“我现在就是要去盯着她,不能让她这样乱走,但是带着你我很不方便。”
“你放心,我不会给你添乱的。我还可以帮你点忙!”黄娴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歇了口气后接着说到,“并且她是我妈,她不会伤害我的,有我在你身边,她也不会伤害你。”
“娴姐,你刚刚已经添乱了!本来事情可以很平稳的解决,但是你掉眼泪给她借阳了!还有,她现在不是鬼,没有意识的,根本不知道你是不是她女儿。”看着黄娴母亲的尸体越走越远,黄娴还不肯配合,我也有些急了。
“可是!”黄娴也不知道如何辩解。
我从包里面摸出电筒,递给黄娴,说道:“你打这个电筒回去。”
“电筒你用吧,我拿手机照路就行。”黄娴回到。
“也行!”我正要去追,突然想到一个事情,于是又问道:“对了,娴姐,你妈叫什么名字。”
黄娴回道:“我妈叫张翠芳,怎么了?”
“没事,你回去吧!”我说完便背着包,打着电筒去追张翠芳。
幸亏下大雨了,雨水属阴,把我们的气息都掩盖住了,否则刚才就够呛了。
张翠芳现在诈尸只是因为借了一点生气,引起尸体内的生气乱窜,只要尸体内的生气耗尽了,她也就是一具不会动的尸体了。
当然,前提是在生气耗尽之前,她不会再借到别的生气。
我跟张翠芳保持着约莫二十米的距离,这个距离正好,远了她很容易脱离我的视线,近了她有可能感觉到我的生气。
我看了眼手机,现在是晚上十一点,再过七个小时天就亮了,只要太阳一出来,她身体内的阴气和生气就会立即散掉。不过她尸体的阴气散掉,对黄娴有很坏的影响,但现在顾不了那么多了。所以最好的结果就是在天亮之前,她的生气就耗尽了。
我正琢磨着,张翠芳突然掉进了一条山沟里,我马上跑过去,山沟很陡,张翠芳一开始爬不出来,便只好紧贴着沟那边沿着沟底走。
她爬不出来,这是个好机会,我马上趴下,背过身捂着嘴大声喊道:“张翠芳!”然后回过头悄悄看。
张翠芳停了下来,慢慢的看向我这边的方向。
她对自己的名字有反应,也就是说,魂体还没有散掉,一直被束缚在尸体里面。
张翠芳张了张嘴,但我没有听见任何声音,不知道是她没有发出声音来,还是被雨声湮没了。
张翠芳站了一会后,继续沿着沟往前走,我则在沟上面跟着。同时每隔一会便掏出手机打赵爷的电话,但烦人的是他手机一直关机。
跟了半个多小时后,张翠芳走出了山沟,继续往西边走,我则又和她拉开一段距离,电筒的电也快用完了,光束越来越暗。
雨渐渐小了,我隐隐约约听见一丝沙哑空洞的声音,是张翠芳喊出来的。好像是“啵啵”。
啵啵?她为什么一直在喊啵啵?
没过多久,我的电筒就一点电都没有了,只能用手机照着路,手机照出来的光很暗,我只能勉强看见张翠芳背影的轮廓。
张翠芳走进了树林里面,我加快脚步跟进去,进去之后,马上懵了,张翠芳不见了!并且里面很多跟人一样高的树,我无法分辨哪个是张翠芳的背影,哪个是树。
如果现在有走夜路的撞上她,那就死定了!我心里越来越急,深吸几口气后让自己冷静下来想想张翠芳会往哪个方向走。
“西边!对!她一直往西边走!”我激动的喊了出来,拔腿便往西边追。
天空突然划过一道闪电,整个树林都被照亮了,我突然看见张翠芳就站在我跟前不到五米的地方,面对着我。她很用力的张了张嘴,发出“啵啵”的声音。
眼看着我已经刹不住脚,要扑到她身上时,我被一根藤绳绊倒,摔在了张翠芳的脚下。我马上翻过身,张翠芳似乎并没有感觉到我的生气,嘴巴张喝着发出啵啵的声音。
我连忙滚到一边,往后退了一段距离,再爬起来背对着张翠芳大口喘气,这时我才察觉到风是从西往东吹的,估计也是因为这样,她才没有察觉到我的生气。
她不是一直往西走的吗?怎么突然回头了?难道前面有什么东西挡住她了?
张翠芳站在原地,不停的喊着啵啵,慢慢的转着圈。
“啵啵!啵啵!”张翠芳喊了一会后,便往南走,我跟在她后面,一会后张翠芳突然停了下来,似乎是蹲下来了在捡什么东西。
我慢慢的从东边绕过去,想看看她在干什么。
只见张翠芳在用手刨土,一会后,地上便被她刨出了一个坑,坑里面有个木箱子,张翠芳把木箱子抱起来打开,居然从里面抱出了一具死婴!她抱着死婴,不停的亲着死婴。
这时我才终于明白她喊得啵啵是什么了,她是在喊“宝宝”!我也明白她为什么一直往西边走了。
我们这边孩子通常都是给老人带,而老人往往住西边的房间。如果张翠芳是在自己房间上吊的话,那么黄娴就应该是在她的西边,所以她才往西边走。
可是她死了这么多年了,还执意想着黄娴,当初又为什么要抛下黄娴自杀呢?
而刚才张翠芳之所以突然调转方向,是因为她感觉到了婴孩的气场,而那具死婴,应该是哪户人家夭折的孩子,我们这边夭折的孩子往往都是用一个箱子埋在荒山野岭。
这时我手机滴滴两声,提示没电自动关机了。我连忙用手机最后的一点光照向张翠芳,却发现她不见了。
手机关机了,伸手不见五指。
我尖起耳朵听,希望能从树叶摇曳声中听到张翠芳的声音。
突然,我身后传来枯枝被踩断的声音,紧接着一只手拍在了我的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