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哪呢?出来!”赵爷喊到,“咳咳咳!”
我连忙从树上爬下来,小跑到赵爷身前,问道:“赵爷你过来干嘛?”
赵爷把播放机关掉,说道:“黄娴打电话跟我说了,我就知道你会用这招,可是你想过把张翠芳骗来后,怎么收她吗?”
“等她看的入迷时,用这个黑口袋把她罩起来!”我回到。
“什么黑口袋?这是收气袋,我昨天说黑口袋,是情况太紧急,怕说收气袋你听不懂!”赵爷有些无奈的说到,“你这个计划不行,她是看戏,但还没有入戏,所以只怕你还没打开收气袋,她就发现你了!”
我马上问道:“那怎么办?”
赵爷把他手上的塑料袋递给我,我打开一看,居然是一套戏服。
我瞪大眼睛看着赵爷,赵爷摆摆手,说道:“喜欢看戏,是因为喜欢把自己代入到戏中人,你知道该怎么了!我回去继续打点滴了,刚退点烧。老叶骑摩托送我来的,他现在还在山下等我呢。”
赵爷头也不回的走了,一边走一边咳嗽。
我把戏服展开,马上认出是牡丹亭中柳梦梅的戏服。难道要我一个人在三更半夜的荒山野岭里唱戏?
但现在这是最有效的方法了,张翠芳喜欢听牡丹亭,应该也是喜欢将自己想象成戏中的女主角杜丽娘。戏中我扮柳梦梅唱独戏,少了杜丽娘,她发现后肯定会过来跟我合唱。
我把戏服换上,打开播放机学了一段戏,便关掉播放机,自己扯着嗓子,学着戏里面柳梦梅的身形走来走去,扯着嗓子唱。
我也不知道唱了多久,还是没能把张翠芳吸引过来,但我自己却有点入戏了,渐渐找到了柳梦梅的感觉。
突然,我身后传来一段高亢的女声唱腔:“哈!那生素昧平生,因何到此!”
这正是杜丽娘唱的,我瞪大眼睛,吸了口气后,慢慢的转过身,张翠芳煞魂的样子和她的遗容一样,满脸乌黑,舌头伸的长长的。
我深吸一口气,压住内心的恐惧,装出喜爱的样子,唱道:“则为你如花美眷,似水流年!”
张翠芳勾下头,一副羞答答的样子。
我把收气袋从袖子里取出来,甩了下后,随机应变的唱道:“姐姐,何不以此柳作诗一首!”
张翠芳侧眉看了收气袋一眼,然后将目光移向我,接着一直盯着我,看的我心发慌。
因为按照戏里面的节奏,此时张翠芳应该走过来,细看黑口袋,然后我就可以立即把她收起来。可是为什么她一直盯着我看?难道被她识破了?
张翠芳盯着我约莫有一分多钟,我手心和额头开始不停的冒冷汗。
“哈!姐姐!”我突然大声唱到,张翠芳被吓得抖了一下,我接着唱道:“何不以此柳作诗一首?”
“此柳?”张翠芳又看向黑口袋,侧着身慢慢的朝我走来。
随着张翠芳越来越近,她身上携带的那股煞气也越来越浓烈,我被这煞气影响的心口越来越难受,好像心口里面翻起了浪,马上就要吐。
我紧闭着嘴,强忍着,等张翠芳几乎和我紧靠着时,立即将收气袋往她眉心罩过去。
魂体本身就是一股气,没有固定形状,也没有固定大小,我罩过去后,张翠芳连通那股煞气就一起被收进了袋子里,我马上拉紧收气袋的袋口,然后实在忍不住了,喷吐口血出来。
我疲惫的瘫坐在地上,忽然发现前方不远的树后面亮了一下光,我马上尖起眼睛看,此时光已经灭了,但我渐渐看出来,那是一个人在走动。
那个人在往山下走,并且他还举着一根杆子,杆子上面好像挂着一个瓶子。
应该是赵爷,他根本没有回去,而且还把药带来了,躲在树后面打点滴退烧,偷偷盯着我,怕我有意外。
我马上用手机打赵爷的电话,而远处的那个人也掏出了手机,真是赵爷。
“喂,赵爷,我把煞魂收了,现在该怎么办啊?”我问到。
“还行。”赵爷很无所谓的语气回到,“先留着吧,回头找个正儿八经的寺庙,把张翠芳放里面去化掉煞气,就没事了。”
我又问道:“那赵爷,张翠芳的尸体该怎么处理?”
“你自己看着办啊,什么都要我教?不说了,我睡觉了,困死了,还有点烧呢!”赵爷说完马上就把电话挂了。
我笑了笑,望着赵爷的身影,心里很感激。他一方面希望能快点独当一面继承他的衣钵,让起灵这行有传人,一方面又担心我出意外,要偷偷看着我,结果弄得自己鬼鬼祟祟的。
我把收气袋放进工具包里,取出剔骨刀,准备把张翠芳的骨头剔出来收好,再回去睡一觉,明天再找深井水,把她的尸骨好好洗一洗,今天实在太累了。
张翠芳尸体内的煞气冲出后,尸体今天已经开始有腐烂的迹象了,所以我剔的也快,尽管会时不时的恶心到蹲到旁边呕吐。
在我快要把张翠芳的骨头全部剔出时,突然前面有几束电筒光,有三个人。
这么晚了,怎么还有人来这深山里面?我站起来看,结果发现那三个人是朝我走来的。
一束光束照在我脸上,我眼睛一片白茫茫,连忙用手挡住光。
“在那!”一个声音说到,接着那三个人跑到我跟前。
我一眼就认出其中一个是死婴的父亲。
“大哥二哥,就是这小子多管闲事!”
看来是三兄弟,死婴的父亲是老三。
老三问道:“你把我小孩的尸体偷哪里去了?你想干嘛?”
我眯着眼睛不说话,老二接着说道:“你把尸体交出来,我们不会为难你的!”
我恍然大悟,说道:“我说呢,三更半夜的跑这里来,原来是怕警察再查,就想半夜把尸体偷走毁掉,但是发现尸体没了,就循着我的脚印找到这里来了,对不对?”
“小伙子,我小孩真的是无意闷死的,你今天报警,民警也没抓我走,说明他认同我的说法。你把我小孩的尸体还给我,这事就算两清了,不然!”老三恐吓我到。
想不到他白天老实巴交的,现在居然这么狠,不过想想这样也正常,一个能把自己亲生骨肉闷死的人,会是什么好人呢?现在又不是以前,以前太穷养不起会饿死,现在就算养不起,国家也会帮忙的。
我点了根烟,说道:“我要是不给呢?”
“你狠啊!”老大突然狠狠地推了我一把,我往后摔倒,坐在了工具包上,隐约感觉包里面有东西被压断了。
我连忙起身打开工具包,还好收气袋的口子没有被压松,但是桃木钉却被压断了。
紧接着,一支飞虫飞出,我连忙侧头躲避,飞虫则飞进了老大的鼻子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