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江北墨在这一周里每天都会按时按点的来医院看望陆沫夕。
每天给她准备她曾经最爱的食物,给她讲一些公司里最近发生的趣事,那场景温馨的像极了一对处于热恋中的情侣。
“他还是没来看你?”江北墨像着往常一样,带着为陆沫夕准备的精心早餐,早上九点准时的来到了医院。
陆沫夕半躺在床上,愣了许久才意识到江北墨口中说的他是谁。
“我不介意。”
陆沫夕淡淡的回了一句,她真的不介意他有没有来看她?陆沫夕将这句话说出口后,就连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
怎么会不介意,她无时无刻都在想,那个男人会突然的出现在她的面前。
可是...
其实她早已经不再奢望了,只是心里却又抱着幻想而已。
“真的...决定要留在他的身边了吗?”江北墨削着手中的苹果,没有抬头,只是再次轻声反问了一句。
要是没有重生,以江北墨上一世的手段,早就想办法将陆沫夕带了回去,不惜一切代价将她留在自己的身边,什么贺臻...什么贺氏集团,他一定会将他彻底摧毁。
可是现在的江北墨早已不在是以前的江北墨了,他经历过陆沫夕的生死...看见过最惨烈的事实,怕是这辈子都不会在做出任何伤害她的事情了。
陆沫夕点了点头,随后抬眸,红着眼睛嘴角微颤道,“北墨,谢谢你,谢谢你这七年来对我的照顾,有事情我无法跟你解释的清楚,但是...原谅我...”
没人能理解她心里的痛苦,就像是一个精神病患者一样,没人能够走进她的世界,了解她曾经经过怎样的事实。
一个曾经亲眼目睹自己最爱的人死在自己的怀里,经历过最惨烈的痛,她的内心到底承受了多大的绝望谁都不知道。
“沫夕,我从来都没有怪过你!”男人依然抵着头,继续削着手中的苹果,只是那深邃的视线带着一丝丝的心疼以及愧疚。
他怎么会舍得怪她,而且他根本就没有资格怪她,是他亲手将她推进地狱,让她跌进一个无尽的深渊。
为了保护她,江北墨将自己能做的事情,统统做一遍。
这几年他原本以为自己只要不上一世一样,好好的爱她,保护她,就不会悲剧重演失去自己的最爱,可是...可是让他没想到的是,他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徒劳无功罢了。
“你确实变了好多...”陆沫夕视线重新落在江北墨的身上。
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这个男人变了好多,还记得她刚刚重生那会,她跑到他的办公室里,跟他说她想要进贺氏集团,帮他接近贺臻,拿到贺氏机密。
她的记得清清楚楚的他的回答是,他不想要什么贺氏集团,只想要她陪在他的身边。
陆沫夕目光紧紧的盯着坐在自己面前的男人,要是她没有重生,要是没有这所有发生的一切,现在的陆沫夕应该会很幸福吧。
会接受他的求婚,嫁给自己相恋七年的男朋友,成为他的妻子,与他厮守一生。
“也许吧,人总是会变的不是嘛,特别是在经历过一些...痛苦的事情之后...”江北墨深呼了一口气,紧握了一下手中的刀柄,然后又慢慢的放松了开来,缓解他内心中早已崩溃到极致的心情。
他抬起头,学着一脸无视所谓的态度,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只是那笑似乎有些牵强,牵强到让陆沫夕一眼就看出了那被伪装好的凄凉与痛苦。
“哎,好不容易养了七年的小白兔,就这样被大灰狼叼走了,不管换做谁,估计都会像我一样,难过好一阵子不是?”江北墨将手中早已削好的苹果递至陆沫夕的眼前。
只是那原本过滚滚的苹果不知道为什么,经过江北墨的手过,突然变的凹凸不平,像极了一团被紧紧窝起的纸团一般,给人一种它到底经历过什么的遐想。
女人接过江北墨手中的苹果,淡淡的笑了笑,“没办法,谁叫你养了一只没有灵性的兔子,不懂得珍惜你的好。”
现在的江北墨,对与陆沫夕来说真的是一个完美到极致的男人,他温柔,深情,他会将自己心爱的女人温情的捧在手中,让她成为白城最幸福的女人。
可是陆沫夕知道,这份殊荣曾经以后再也不属于她了。
“不过...”江北墨的声音有几分深沉,“不过,若是你想回来,我江北墨身边的位置永远都为你保留你着。”不管是江氏少奶奶的位置,还是江北墨最爱的位置,他都会毫无保留的为她留着。
哪怕希望渺小哪怕她这辈子再也不会回头,她陆沫夕永远都会是他江北墨最爱的女人。
陆沫夕没有说话,只是红着眼睛淡淡的笑了笑,能变成现在这样的结果,对于她来说何尝不是一个最好的结果。
她不想再去深想着现在的一切,望着窗外的场景,视线已经变得模糊起来,江北墨那句,“我身边的位置永远都为你保留着,”就像是一把锋利的匕首一般,狠狠的剜过她的心脏。
是她亲手毁了他这个男人所以的希望,伤害了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深爱着她陆沫夕的男人。
七年的感觉,仅仅在一夜之间付之东流,换做谁想必都接受不了这么残酷的事实,更何况是一个视你如命的人。
陆沫夕特别能体会到那么失去最爱的自问,她怎么会不懂,知道现在的她真的无法接受江北墨,她的心里装满了对贺臻的爱与愧疚。
那个男人曾经也爱惨了她不是嘛。
她不相信一个曾经爱她如命的人,仅仅失去了所有的记忆,就会完完全全的不爱她了。
就算真的是这样,可是对于陆沫夕来说哪怕让自己粉身碎骨,也要归还对他的愧疚。
不管怎么样,有贺臻的地方才是她陆沫夕最好的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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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陆沫夕的身边已经恢复了差不多,原本只是要住一个星期的,但是何景逸给的建议是,在好好的做个全身检查,以防捞下什么不好的病根。
陆沫夕原本是拒绝的,可是潇旭告诉她,这是他们贺总吩咐的,说即使她提前出院,她也无法进入公司,更回不了家。
最后在他们的强制要求了,她就勉为其难的又多住了两天。
“潇旭,他没来吗?”陆沫夕从住进医院,到最后的出院,整整十天的时间,贺臻就像是消失了一般,再也没有出过在她的面前,就连出院也是潇旭一个人来接她。
“苏小姐,我们贺总最近有些忙,不过他有吩咐我过来接你。”潇旭帮着陆沫夕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在医院所用的物品,在没多说一句。
“身体好了...”
“贺...”
何景逸突然推开房门走了进来,也许是长时间没有见到贺臻了,陆沫夕刚刚差一点以外是他了,可是就在她连忙转身时,就看见何景逸一身白卦直接走了进来。
男人顿了一下,他似乎能感觉她在期望什么,“身体是没什么大碍了,但是回去以后还是要注意一点,不要着凉,最好不要碰什么凉水!”
何景逸交代一些她出院以后需要注意的一些事项。
陆沫夕许久在换过神,眼眶却不知道为什么一下子晕红了起来,也许是因为失望,也许是因为...她太过于想他了...
“谢谢你,何医生!”女人很有礼貌的低头道谢。
何景逸深吸了一口气,看了看一旁的潇旭突然开口说道,“潇旭,你去帮我去办公室把陆小姐的病例拿来,以防她再出现什么意外,可以第一时间得到救治。”
“好的,何少!”对于潇旭来说,何景逸虽然不是他的领导,但是却有着和贺臻一样,令他尊敬的身份和地位。
看着潇旭放下手中的东西走出病房时,何景逸走到一旁的桌子旁,身体随后轻轻的靠在那里,突然开口对陆沫夕说道:
“他真的不值得你这样做!”男人无奈的推了推自己脸上的镜框。
这几天何景逸也不瞎,整整十天的时间,他连贺臻的影子都没有见到,有试图打电话给他,可是不管何景逸怎么打,那边始终都是无法接通。
一时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陆沫夕抵着头她又怎么会不知道何景逸说的是谁,女人苦笑一声摇了摇头,“你看到也许只是表面,值不值得我自己心里知道。”
她早已做好了一切的准备,不管那个男人以后怎么对她,不管他爱不爱她,未来的两年里,她陆沫夕都会全新全新的爱这个男人。
“你就这么爱他?”何景逸有些好奇,这个女人到底经历过了什么,才会爱的这么的惨烈。
女人抬头,耸了耸肩膀,满含泪水的回了一句,“也许吧!”
她也不知道自己未来能撑多久,但是最起码她要将未来的两年统统还给他,至于两年后何去何从,陆沫夕还没有想好,也许他们会各奔东西再不相见,也许...她会永远的留在他的身边...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