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铖忍不住打量他,“小明,你真是直男?”
“滚!”纪明咆哮道:“老子钢铁直!还有!不准叫我小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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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铖没有爬墙,实在是李肖然住的病房楼层太高了,他是正大光明走进去的。
刚要拉开李肖然的病房门,沈自远就从里面走了出来。
两个都穿白大褂的人面面相觑。
沈自远不知道该说他聪明还是说他无所不用其极,低声道:“你跟我来一下办公室。”
“出院?”周铖诧异地问道:“他可以出院了?”
“炎症已经消了,明天我给他换一次药就可以出院,三天后带回来拆线。”沈自远又补了一句,“可以擦擦身子,伤口别碰水。”
“要不拆了线再出院?”周铖打着商量。
“你这两天能呆在医院?”沈自远反问他。
周铖有些为难,这两天他确实走不开。
“那不就是了,他别把医院给拆了我就谢谢他了。”
周铖瞬间觉得自己像孩子闯了祸的家长,赶紧赔着笑脸,“您别生气,肖然怎么了?”
“这孩子我从小看到大,我都不知道他有这么八卦。”沈自远揉了揉心脏,忍不住抱怨道:“非得点破我科室里的一个医生和护士互有情意吗?”
周铖忍笑,仿佛眼前出现了一个白手套大黑猫,无聊地舔舔爪子,喵喵直叫。
“当然他也做了一件好事。”
周铖赶紧点头,孩子要被表扬了,要好好听着。
“我们科室的小护士家里介绍了一个相亲对象,小姑娘觉得对方年纪有些大了没什么感觉,不过父母觉得事业有成人又挺不错的,年纪大也会照顾人,两个人也就先处着。小然看了那人一眼就报警了。”
“报警?”周铖怎么样也没想过是这样的展开方式。
“那个男的是个在逃的通缉犯。”沈自远想了想,“还是他爸爸经手过的案件呢。”他也觉得世界太小了,也当真有一种儿子是父亲的延续的奇妙感。
“这么久的事情,他竟然还记得。”
“嗯。”沈自远也笑,“他小时候不爱看名著小说,就爱翻他爸那堆案卷,估计是那时候记下来的吧。”
“您才是宝刀未老,您这不也记得吗?”
沈自远自嘲地笑了笑,“老了不就是现在的事情记不住,过去的事情忘不掉吗?”
周铖哑然,突然又想起一件事来,“沈医生,我记得科室不就一个女护士吗?那那对被肖然点破的护士是……”他忍不住替自家孩子伸冤,要知道他们科室可没有女医生啊。
“可是我们有男护士啊。”
周铖:“……”他们家黑猫警长挺能干的啊。
沈自远慢悠悠地点了一根烟,半晌道:“不用医生医生的叫,你随小然叫我一声叔就行,我把我的电话给你,小然要是有什么事,随时打给我。”
“我……”周铖知道这是打蛇上棍的好机会,可是如果这位长辈要是知道自己对他疼爱的侄子抱着是什么样的心态,还会这么和蔼吗?
如果真的有幸有这么一天,他希望得到彼此家人朋友的认可,但是此时他却不忍心欺骗一个长辈的感情。
“沈医生,我……”
“周铖。”沈自远掐了手里的烟,“我希望你们比我们幸运。”
还没等周铖问明白是什么意思,沈自远接下来的一番话就把他砸懵了。
“你说,小然都能看明白那对男医生男护士的感情,可怎么就看不明白你对他的感情呢?”
——
“周…周铖?”李肖然眯着睡眼朦胧的眼睛,借着窗户透进来的光辨认着窗边的人。
“是我。”周铖给他掖了掖被子,“睡吧。”
“你……怎么穿成这样?”李肖然掐了一把自己,“我不是在做梦?”
“这个?”周铖扯了扯自己的白大褂,“跟隔壁剧组借的。”
“你明天可不准这么穿了。”李肖然打了个哈欠,往旁边挪了挪,想让周铖上来睡。
“别动了,我马上就要走了。”外面的天已经蒙蒙亮了。
“你不是十二点就下戏了?还想着跟你说点好玩的呢。”李肖然还念念不忘之前的语音,要知道他是等周铖等睡着的。
他本来还想跟他分享一下今天自己做的好事呢。
恩,他绝对不是话唠,也不是因为想周铖,只是因为医院太无聊了。
“我听沈叔说了,干得不错,小同学。”
李肖然没有注意周铖的改口,因为药性的缘故他的思绪还昏昏沉沉的,“我才不是小同学,我是警长。”
“是是是,黑猫警长。睡吧,明晚我接你回家。”
伴着周铖的沉沉的笑声,李肖然重新坠入了梦乡,他的梦里也有周铖,不过梦里的周铖是一只漂亮的大白猫。
白猫凑过来说,“你是黑猫警长,那我是什么?”
黑猫彻底炸了毛,扑上去就咬他脖子,“我不是黑猫警长,你也不是白猫班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