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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月取走花文钰用从上界带来的上卿宁璐所制之毒杀死柳夫人,柳周因此背上仇恨寻至拥有此世上卿宁璐之人苏瑾瑜,用谢玄阳所赠之刀破开他身上的护身法宝,将其凌迟致死。苏瑾瑜身死,花文钰于其尸身中探出谢玄阳的气息......
    一切的一切说白了都是阴差阳错。
    错在于谁?没人能真正回答这个问题。
    “柳、周。”花文钰咬牙切齿地道,他的声音满是杀意恶念,“柳、周!”
    他终于意识到是身为谢玄阳手下的柳周是杀了苏瑾瑜的人。无论起因是如何,都掩盖不了柳周杀苏瑾瑜的孽。
    花文钰的手骨捏得咯咯作响,转身便要冲去东都皇城取柳周的狗命。他救不回苏瑾瑜,但他一定会让所有害了他的人陪葬!
    “止步!”就在这时一道声音忽然喝道,不恶而严,骇人的龙压如巨山般压来,又如排山倒海之势。
    花文钰、谢玄阳两人登时一震,膝腕一软险些站不稳跪下。他们两人低垂着头,再大的怒火也在这威意十足的龙压下逼灭下去,不敢言语。只见一双玄靴出现在他们的眼前,这靴是此世凡间精贵的鹿皮软靴,放在法衣众多的修仙界不足为奇,但两人却知道穿着这双鹿皮靴的人旦发起火来,便是上界九天仙帝来也无可奈何。
    来人没有在说话,只是站在他们的面前冷冷地看着他们,无形的压力重重地压迫在两人的身上,两人不过一会儿已是冷汗连连,动弹不得。
    “倒不知尔等竟如此胆大。”来人忽然道,“大气运者,地脉之源近毁……不过是一个白祈杉而已。”
    谢玄阳道,“殿下,它们、它们并未…….”
    宫灵泽冷冷地打断道,“哦?莫凌烟不提,这地脉之源…..你与我说未毁?”
    谢玄阳这才抬起头看了眼祭坛高台上的地脉源莲,这一看吓得脸色唰得一下就发了白。那朵地脉源莲上竟在不知何时布上了破碎的裂痕,本是清明的源体上还有半染着暗沉的污色,就像是洁白的纸上被泼上了大片墨水,变得污脏不已。
    他还想试着解释道,“这…….”
    宫灵泽懒得听也不想听,挥手打断谢玄阳未出口的话,转脸冷笑着与花文钰道,“你还当真和那群火鸡一样,不知是非好歹,什么都干做。”
    花文钰的脸色比谢玄阳还要不好,一来他不认为自己为了道侣做这些何错之有,二来他本就讨厌龙族更不愿意在宫灵泽面前低头认错。他抬起头,任由硕大的汗珠从额角滑落,硬声道,“与你何干?你不过是条老龙罢了。”
    宫灵泽揪起花文钰的衣襟,将人一把拎了起来,皮笑肉不笑地道,“与我何干?你们的惩罚奖赏与否可是由我做主。小子,除了那只老不死火鸡以外,你还是第一个敢挑衅我的。”
    花文钰顶着巨大的威压狠狠挖了宫灵泽一眼。宫灵泽都气得笑了出来,“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你还要上房揭瓦了!我倒要看看你娘能不能救你。”
    花文钰还要说些什么,还没张口便见宫灵泽两指在他嘴上一划,登时他便发不出一点声音,连嘴巴都像是被粘黏了起来似的。
    宫灵泽转头又与谢玄阳道,“你的账以后再算,现在你得将这里的烂摊子尽数收拾干净,那白祈杉……你看着办。”
    谢玄阳乖乖地点头应是,再一抬头时宫灵泽已是拎着花文钰消失得无影无踪。
    宫灵泽一走,谢玄阳立刻就泄了气,浑身僵硬的肌肉也终于有了松软的机会,整个人都瘫软了下去。宫灵泽这厮到底是龙族至强者,平日里看起来懒懒散散吊儿郎当的没个人形,当真发起火来时,那个气势谁都扛不住。
    谢玄阳不免为花文钰这个被盛怒中的宫灵泽带回上界算总账的家伙假惺惺地同情了一番。他深深呼出一口气,飞快整理好自己的情绪,抬脚向朱雀界门处赶去。
    此时诛沉已开,那朱雀界门上仅剩下的封印也随之解开,从魔界这边打开此门轻而易举。
    谢玄阳急急忙忙地推开朱雀界门,一踏出门外便见清霄斜靠在一旁的残壁上,紧闭着眼不知死活。谢玄阳登时吓得呼吸骤停,他伸手探向清霄的鼻下感觉到那微弱的鼻息,稍稍松了口气,然后面浮怒色,对着虚空道,“出来!”
    此世的化身无处不在,但谢玄阳迟迟等不到他的回应。
    谢玄阳更怒,捡起清霄摔落在一旁的苍问剑,将人扛背而起赶向太傅府。明明能听见他声音的此世化身装死不应,那谢玄阳就去太傅府与他直面对峙。
    卜闻烨这个东都太傅身份既然存在,那此世化身定得老老实实完成这个身份该背负的命运责任,这便是规则,世界本身都不能违背。只要谢玄阳去太傅府守着,卜闻烨就算想躲他也躲不了。
    见谢玄阳踏入府门,柳周立刻迎上,低着头准备禀报自己让莫凌烟逃走的错误。哪想谢玄阳听都不听,带着清霄直奔两人暂居的客房将人放在床上安顿好,指腹按上他的腕脉输入灵力在他体内探查了一番,却见其脉象平稳强劲,经脉内的灵力也如寻常一般自行流动着。
    谢玄阳心道奇怪,支身探到清霄面部上方,正要将手指按上他颈间动脉,便见清霄突然睁开双眼,两人登时四目相对。
    谢玄阳怔住了,清霄这双眸子太过陌生,冷漠不近人情,明明是深如玄墨的眸色却在这眼神下让人有种其色极浅的错觉,彷若看到了天衔剑峰上千年难化的冰雪。
    “清霄?”谢玄阳试探地问道,“可有不适?”
    清霄冷冷地看着他,“你是谁?”
    谢玄阳没有回答,只是直起身凝视着清霄的侧脸半晌,忽然沉黑下脸与柳周道,“砸。”
    清霄这才发现柳周的存在,右手五指一缩却摸不到熟悉的剑柄,不动声色地移动目光落到谢玄阳的腰间,他的眉头当即蹙了起来。
    那里挂着他的本命剑苍问。
    柳周听到谢玄阳这话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不知清霄出了问题与砸这字有什么联系。他疑惑地反问道,“砸?”
    “砸太傅府。”谢玄阳道,“把这府给我统统砸干净。”
    柳周在谢玄阳要杀人的目光中大气不敢出,也不敢问原因,僵硬地挺直背脊应道,“是!”
    得到谢玄阳的命令,柳周乒乒乓乓就在太傅府里一阵乱砸,愣是将除了他们一行人暂居的客房外的屋子都砸了个透,府里的侍卫侍女再加上闻声而来的皇家护卫拦都拦不住。
    清霄也本想阻拦,却在察觉到这府中之人大半都是魔修后消去了想法,若不是发现这府中还有不少没有修为的凡人在,定已是大开杀戒将这些魔修尽数除去。
    柳周砸完太傅府,谢玄阳还不见卜闻烨那厮滚出来,脸色更沉了一番,低喝道,“继续砸,去皇宫。”
    若是是砸完皇宫卜闻烨还是不出来,那就再去砸皇城,将整个东都都闹得天翻地覆。他就不信卜闻烨能丢下东都不管!
    “等等。”许是察觉到了谢玄阳这个危险的想法,卜闻烨终于从不知哪里的拐角处走了出来。他道,“谢道长,砸皇宫可就过了。”
    只听“铮”的一声,谢玄阳已拔出腰间的苍问剑,剑尖直抵卜闻烨的颈脖间,“你做了什么?”
    卜闻烨被抵着脖子也面不改色,他摊手道,“我能做什么?谢道长可别把屎盆子都往我脑袋上扣,我不过是个小小的东都太傅罢了。”
    谢玄阳冷声道,“少给我耍嘴皮子。我已应你的要求做了,你竟还对清霄出手!卜闻烨,你以为走了个花文钰就不会有人灭得了你了?”
    卜闻烨道,“我可没对清霄道君做什么。”
    谢玄阳手中的剑微微向前一送,霎时就将卜闻烨的脖子给破开了一道口子,猩红的血流了下来。卜闻烨瞥了眼另一边的清霄,无奈地叹了口气,道,“谢道长这可就误会在下了。在下不过是对朱雀门动了些手脚……”
    话没说完,谢玄阳的剑又是一送,卜闻烨装模作样地惊呼一声,“哎哎!道长等等!在下真的没做什么!”
    谢玄阳恶声道,“清霄失了记忆,你还道没做什么?!”
    “我说的可都是真话,你要知道我身为......的时候可不能撒谎。”卜闻烨唇角勾起,道,“我不过是将道君的气运和地脉之源暂作联系罢了。他便成这般可都得怪你自己啊,谢、道、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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