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起这么早。”
余鹤瞥了他一眼, 道:“要去医院看看小胖旻。”
“那你路上小心,捂严实点,我就不和你一起去了,昨天扔下节目组跑回来闹得领导有点不开心, 我去处理一下。”
余鹤也根本没指望他能去,于是也只是象征性地点点头。
洗漱好,又帮殷池雪准备好早餐,叮嘱了两句, 戴上鸭舌帽和眼镜匆匆下了楼。
可惜天不遂人愿,即使余鹤把自己捂得亲妈都快认不出来, 但那些双眼堪比激光射线的狗仔队们还是在人群中精准地定位到了余鹤。
看到医院门口乌泱泱的记者,余鹤顿时方了, 几乎是不经大脑思考地拔腿就要跑,但那些眼尖的记者马上察觉到了这人的不对劲,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冲上来一探究竟,结果还真就让他们瞎猫碰上死耗子——碰对了。
被记者逮到的那一刻,余鹤才恍然清醒过来:
我为什么要跑?我又没有做错事。
以前自己做记者的时候, 其实特别讨厌自己的同行娱记被人喊什么“狗仔”啊之类的,觉得这样挺侮辱人的,毕竟大家也是靠着这个生存嘛。
但直到亲身经历之后, 余鹤只想——
TM的让他们火速滚到太平洋!
那几十号娱记将余鹤层层包围在中间,外层是举着摄像机的摄像人员,包括还有一些好奇吃瓜的路人,一时间,医院门口一片混乱,这架势,说这是来赶集的别人都信。
大概看了眼,这次来的新闻组以及娱乐周刊还不少,甚至是国内目前销量最高的《时押》都来了。
怎么说,余鹤还真有点受宠若惊。
要知道以前能有幸沾到《时押》边边的艺人,最差也得是个一线。
“林先生您好,我们是国行日报的记者,想就您之前在网上引发的一系列事情做个简单的询问,能耽误您几分钟时间么?”
炎炎烈日下,一个看起来初出茅庐的记者小姐姐正举着话筒,汗水将头发浸湿成一缕一缕,狼狈地粘在额间。
看她这副模样,余鹤就想到了自己的曾经,一时间有些感同身受的于心不忍,于是态度还算温柔地说道:
“询问您随便,但之前网上的种种,好像跟我没什么关系吧,又不是我发的微博。”
余鹤不卑不亢地回答道。
“额,这个我知道,那我想请问您,关于网上所传您与LLS传媒的CEO宋纯瑞先生有不正当关系一事,是否是真的呢。”
余鹤歪头看着她,似乎是觉得好笑,也似乎是觉得这姑娘还是太年轻,不会说话。
“首先我们定义一下何为‘不正当’,我和宋先生都是未婚,所谓的不正当是乱.伦?还是出轨?好像都没有吧,再者,我也想对在网上发布这种言论的朋友说一句,您是有多瞧不起宋先生,他公司优秀的艺人一抓一大把,怎么就捆绑到我这里,强行和我一大老爷们搭伙过日子呢?”
其实余鹤这套回答倒是给在场的记者留下了不错的印象,情商挺高,通过自黑的方式洗清了自己的老板,而且也以理据争,讲事实求真相,最关键的是,考虑到一些同性群体的感受,并没有抨击这种特殊存在的群体,真的挺好。
“那么关于网上对您的整容言论,您有什么想说的么?”女记者吃了瘪,便小心翼翼地询问道。
“其实我觉得,作为一个艺人,一个演员,更重要的是提高演技,演技才是艺人的本职工作,在‘花瓶’和‘演技派’这代表两个阵容的词汇中,我更喜欢‘演技派’,因为人都会有老去的那一天,我也不可能靠着什么美白针什么的过活一辈子,而且整容的话……我怕疼,小时候从自行车上摔下来之后都再也不敢骑自行车,更何况是在脸上划两刀,估计我能当场去世。”
余鹤笑道。
最后一句话,也逗笑了周围的记者。
“那么关于您的助理邵明旻先生自杀一事,您有什么想说的么?”女记者轻声问道。
余鹤摩挲着衣服上的拉链,想着。
有什么想说的么?
有,而且很多。
但以他的身份,却不适合说这些话。
思忖良久,他终于笑了笑,轻轻说道:
“想说,你们认不认识什么比较靠谱的工人师傅,我想把他家大门卸掉,因为撞门真的太痛了。”
其实更想说:
能不能不要伤害我身边的人,他们没有错。
能不能停止你们自诩正义的网络暴力。
但事情已经发生了,这么说,也只会让黑粉觉得自己是怕了他们。
说实话,怕不怕。
怕,怕他们的出口成脏,怕他们无休止地纠缠。
但我还敢,还敢继续在这圈子里走下去。
“除此之外,我们了解到,您前不久参与拍摄的节目也因为这些原因导致内部嘉宾大换血,其中就有这期节目的最初搭档,您和殷池雪先生,请问就殷池雪先生离开节目组一事您有什么想说的么?”
旁边一个大胡子男记者终于发出了来自灵魂的质问。
而且这问得很有技巧,言辞中无形肯定了殷池雪的离开绝对和自己有关,只要自己顺着他的话来,就绝对要上套,就绝对又不知道要被写成什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