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始一脸无辜,真不是他动的手。
“老丈。”君出一脸不善的看着他。
元始摸摸肚子,可怜兮兮的道:“饿了。”
君出嘴角抽了抽:“……”寻个死怎么就这么难。
君出无奈的叹中气,拿过河岸边的木屐穿上,“出家里还有一些余粮,您若不嫌弃的话,请跟我来吧。”
元始跟在君出的背后,手里把玩着一根白色的丝线,凭他的见识竟然看不透这法器是什么材质做的,普通人看不见,重量轻如无物,一头拴着他,一头拴着君出,宛如一条线上的蚂蚱。
刚刚君出往下跳,就是这线把他拉了回来。
心念一动,一把光彩华耀的长剑已经握在手中,朝着白丝一砍,白丝竟然完好如初,连一个豁口都没有,要知道就算是元婴修士挨了他这一剑都是要灰飞烟灭的。
这线真是厉害了。
元始抬头,碧空万里无云,清澈的很。
这线凭空出现,把他和君出拴在一起。
难道这就是未玄机说的天意?
难道君出才是他命定的徒弟?
不能啊,未玄机明明说……额!未玄机好像似乎真的没说他的弟子是文能安邦武能定国的不世之才。
但是水木两灵根也太差了吧。
家里唯一的活物就是一只鸡了,君出将它宰了,一鸡三吃,蒸炖烤,端到了元始的面前。
元始嫌弃的看着他。
不该啊,如他这般骨骼清奇,变异单灵根的超级修真高手,命定的徒弟怎么可能是一个没甚卵用的水木双灵根。
这个徒弟特么一点都不想收有木有!
元始捏着一根烤鸡腿往嘴里塞,眼睛蓦地睁的溜圆,好吃!
君出给他倒了一杯茶便要离开,想起床底下还有几枚钱币又跑去找。
他曾听人说过这世上有化外修士,超脱世俗,不沾凡尘,这一路行来,他隐隐知道元始并不是脑子有问题。
也不知道修士用不用钱币?
他想着把钱币放在桌上,找了一块还算完好的蓝布就往院子里枣树上一挂。
元始啃鸡腿啃的香甜,他一边看君出站在凳子上给蓝布打结,一边想起扔在渭水里的酒葫。手咋就这么快呢,后悔啊后悔。他一边又想着,若是君出就这么死了,是不是就可以不用收徒了……
一股霸道的拉力袭来,元始还没反应过来就一头撞上了枣树。
不疼,但是心里憋屈。
吧唧一声,鸡腿也掉地上了,元始把它捡起来拍了拍往嘴里一塞,也不敢嫌弃君出灵根不好,语重心长的劝解道:“年轻人,你跳河三次未遂,想来是上天舍不得让你死,不如你跟我走吧?”
元始心想他这个命定的徒儿寻死之心如此真诚执着,他一句两句估摸也劝不了,如若不然打晕了劫走?或者直接用摄魂术洗脑……他还没想明白,旁边君出来了一句:“好啊。”
元始吃的满嘴油的嘴角抽了抽,说好的寻死之心真诚又执着呢?
现在的年轻人啊,太过朝三暮四。
元始往枣树下石桌上一坐,说:“那你需得拜本尊为师。”
正所谓天地君亲师,拜师是极大极大的事,他徒儿一看就是读书人,到时候定要弄什么拜师大典,算日子摆香案,想想就麻烦,不然打晕劫走?又或者直接用摄魂术洗脑……旁边君出又来一句:“好啊。”
君出一掀袍角跪在地上碰碰碰叩了三下头,喊声师父就回屋吃鸡去了,还挑肉最多的鸡腿。
元始咬牙。
现在的年轻人怎么这么不注重礼节。
可恶!
实在可恶!
时间转瞬即逝,也不知道过了多少年,有一日他们师徒来到蜀地,见一无名之山,灵气充盈,巍峨雄大,元始见之欣喜,用无上秘法隐其身躯,占山为王,开宗立派。
派名玉清,山曰雾隐。
山中无岁月,千年转瞬即逝,如三岁孩童一般依偎在雾隐山脚下的峨眉山早已天下闻名,成了旅游胜地,雾隐藏世千年,依旧不为外人所知。
初雪这天,有黑云从天边爬来,不消片刻就遮蔽了天空。
白日如夜,银蛇在黑云中翻滚嘶叫,轰轰轰,紫色巨雷从天而降,雾隐一半山体瞬息间灰飞烟灭。
君出此刻正盘坐在一片废墟之中。
察觉到天雷时,他着实愣了一下,比起害怕,更多是觉得奇怪。
他是资质普通的水木双灵根,走了狗屎运才入了修真一门,但偏偏就是他这样一个资质普通的小子,竟然是天眷者,莫说什么六九雷劫,从练气期到合体期他竟连一次雷劫都没受过,而普通修真者往往从金丹期就开始过着被雷追着劈的苦逼日子。
五百年前,他师尊被雷劫劈的身死道消时,曾指着他大骂:“本尊要是天眷者早飞升八百次了,也就是你这个蠢货还在化神期晃荡,当真是天道不公!天道不公啊!!”
君出深感羞耻,无颜见人,痛定思痛闭关五百年,境界从化神初期一路提升到合体后期,直至今日冲击大乘期。
天眷者非真仙期不遇雷劫,没想到竟然提前来了。
君出全无准备,对雷劫更是一无所知,硬着头皮上,结果灵剑被劈成两截,体内灵气十不存一,境界直接从合体后期掉到金丹期。
修道艰难,有天赋者万中无一,能引气入体真正跨进修真门槛的少之又少,练气期尚且如此困难,更别说之后的筑基、融合、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