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他们来说,婚姻不是简单的婚姻,大多有利益关系。基因鉴定出高分的人很少,但找一个家世相当,互有帮助的婚姻对象还是比较容易的。
对这些人家来说,订婚相当于签了一份合同,往往代表着强强联合、企业重组、股票上涨。
路长川不明不白挨了一下,有点懵。他是真以为这是所有人家的传统。不说他,顾一阳家、黎白家,哪个不是这样,先订婚,再结婚。
应有欢能随意改动婚礼时间,还不是因为早就订过婚,结婚只是一个更大的仪式。
楚心这一脚,让他以为她不乐意。再看那边,杨妈妈似乎也在犹豫。
路长川不会说好听话,见此情景忙递上鉴定报告,心想等她们看到分数,就会知道他和楚心有多么般配了。
果然,杨妈妈眼睛一亮,接过报告,惊叹道:“这就是基因鉴定?”
旁边其它老师也都凑过来看。
“以前只听说过,从没见过。首都星是不是人人都要做?像婚前检查那样?”
路长川得意,说:“也不是人人都做,大部分人能有八十分就不错了。像我和楚心这样,万里挑一。”
他笑着看楚心,楚心暗搓搓白他一眼。
杨妈妈皱着眉,很仔细地看了半天,问:“全是看不懂的东西,那怎么判断两个人合不合?”
路长川指着分数说:“分数越高说明基因越匹配。”
杨妈妈狐疑道:“都不说一下性格吗?两个人喜欢做些什么,吃饭的口味是不是一样,我还以为是从这些方面分析。”
“对呀,”旁边一个老师接道,“如果互相不认识,也能测出一个数字?那这数字有什么意义啊?介绍对象还得问问人家平时有什么兴趣爱好。”
路长川张张嘴,感觉走向不太对。
他解释:“基因鉴定主要是看两个人能不能生出优秀的后代。”
“那如果不想要孩子呢?”又一个老师问。
“不想要孩子,就不用测了呗。”另一个老师回答她。
“也对。”先头那个老师说。
杨妈妈忽地神色一凛,表情严肃地看向他:“路先生,你想和楚心订婚,不会就因为这一张纸吧?!”
路长川目瞪口呆,这怎么连称呼都变了。
楚心在旁边憋不住,噗嗤笑出声。
第69章 腹肌合格吗?
女子柳眉轻蹙, 目微闭, 头顶凤冠, 大小珠花垂坠, 云鬓凤钗。
她的面容细腻, 虽然边角还有很多毛糙处, 但那孤冷的神情已然浮现。
头冠之上,水天一色。一座宫殿孤立正中, 古香古色金顶红门, 飞檐左右各一凤首,活灵活现。
门顶挂着镶边牌子,上书龙飞凤舞三个大字——广寒宫。
月桂参天,玉兔引颈, 桂花瓣瓣掉落树下。小池已成, 只是当中空空。
魏夏双臂抱胸, 细看这座以不同深浅的黑巧克力和白巧克力做成的雕塑。
整座雕塑除了宫殿的廊柱是用模具制成,其它都是纯手工捏得。大体已经成形,只差些精雕细琢。
魏夏左右看看无人, 拾起树下一片白色花瓣, 放入口中细品。
小门传来开门声, 晚上九点, 十分准时。
应有容推门进来, 看到魏夏正站在雕塑前,双眼一亮,喜道:“在干吗?”
魏夏脱口:“在等你。”
应有容脚步轻快地走过来, 脑袋搭他胳膊上:“不枉我对你好。”
她看向自己的作品,微微一愣,随后起身过去细细查看。
“你动了?”她歪头瞅着魏夏问。
魏夏摇摇头:“没。”
应有容忽然往他嘴边一凑,闻了下,说:“还有巧克力味,我的花瓣少了一片。”
魏夏笑道:“这都能被你发现。”
应有容得意:“那是,哪怕是垫路的小石子,我也记得一清二楚。”
“你调的巧克力好像不大好吃。”
“这有什么关系,我这是艺术品,又不是用来吃的。你会舍得吃吗?”
魏夏:“但它首先是食物。”
“我姐的婚礼蛋糕也没吃啊。”
“她没吃,不代表蛋糕不好吃。”
应有容歪头:“可是,好吃的巧克力不好雕塑,做起来实在太麻烦了。”
魏夏不再纠缠这个话题,问:“池子里准备放什么?水吗?”
“我也发愁呢,水肯定不行。等楚心回来,我问问她。”
“可以用小寒天试试。”魏夏拿过一个小鱼果冻,晃了晃,问,“你觉得怎么样?”
“果冻?这个主意好。”应有容欢天喜地接过。
魏夏转过身,继续看这个雕塑。
应有容眼珠转转,慢悠悠地说:“星籍的事……”
魏夏像是没在意,反应了下才回道:“怎么?办好了?”
应有容大眼睛眨了下,说:“还没,应该快了。”
魏夏随意嗯了声。
应有容想到手机里那条刚刚收到的信息——“ok了,提醒你啊,星籍这玩意可加不可撤。”
她抬抬下巴,看着魏夏冷冷的侧脸,终于还是没说出来。
等她哪天觉得没意思了,再告诉他也不晚。又不是不说,只是晚点说,算不上言而无信。
同一个夜晚,娄宿二星。
孩子们在老师带领下洗漱睡觉。
楚心和路长川站在二层回廊边,看着院子里一堆堆未拆的箱子,听着宿舍那边传来的叽喳声。
路长川胳膊搭在栏杆上,落寞又惆怅。
基因鉴定的事,到底还是楚心帮他解的围,只是在这之后,他总觉得杨妈妈看自己的眼神多了两分探究。
想起当时的场景,自己在女人们质疑的目光中,吭吭哧哧地解释,路长川直想一脑袋扎土里。
楚心在他身边肩膀一抖,没忍住又笑出声来。
路长川知道她是在笑话自己,不满地斜看她。
“我又不知道你家根本不在乎基因鉴定。你也不早点告诉我。丢人不说,这下连好感都败光了。一口一个路先生,这么见外……”他嘟哝。
“我也是才知道啊,以前又没人拿着报告和她们说这些话。”楚心道,“下次我就有经验了。”
“诶!”路长川转过身,“什么下次啊!你没机会了!除非我在战场……”
楚心不等他说完,一胳膊肘怼过去:“不要乱讲话。”
路长川“嘶”地一声,手捂着肋下弯了腰,头也埋低了。
楚心懵了,她根本没用力啊。
她有点慌:“你没事吧?很疼吗?”
路长川龇牙咧嘴半直起身,一手还捂着胸下,嘴里痛苦地说:“这里……”
“哪里?”楚心着急地低头去看,人往前一步,手也跟着抚上去,“这里?”
“再往下点……”路长川眉头紧皱。
楚心听话地手往下:“这里?我是碰到这了吗?不对吧……”
路长川吸着气:“可能青了。”
“不会吧?这么严重,让我看看。”楚心急着去解他衣服,刚解了一个扣子,忽然意识到不对劲。
她抬头,夜光下,就见路长川半仰着头,嘴角使劲憋着笑。
楚心“啪”地在他胸口锤了一下,将人推开。
路长川笑嘻嘻地凑上去,说:“你解我衣服的样子,好急哦。”
楚心绷着脸不说话。
“真生气了?”路长川侧头看她。楚心扭过脸不让他看。
“跟你开玩笑嘛。”他绕到另一边,挠了挠脑袋,问,“腹肌合格吗?”
楚心还是不说话。
“别生气了。”路长川委委屈屈道,“大不了,免费让你再摸几下。”
楚心啧了声,朝他伸拳头。
路长川一把握住,星光下,她似嗔似笑的样子勾得他心痒痒。
他慢慢低下头……
“咳咳。”一楼院中传来无比清晰的咳嗽声。
楚心和路长川瞬时分开,立正站好。
稳了下心情,路长川看清来人,一本正经地开口:“杨妈妈,晚上好。”
“路先生,你的房间已经准备好了,在另一边,我带你过去吧。”杨妈妈仰头看向他们,面上带着慈爱的笑,“楚心,时间不早了,你也早点休息,坐了两天飞船很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