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怕自己一旦贪恋这里,就再也不想离开。
所以,此刻的欢悦和幸福,更胜在大周成婚当日的喜悦,她也希望自己在往后余生,能加倍珍惜这份的啦不易的幸福。
千年海棠花树,树冠宏大,霸气地笼罩半座庭院,满树红花如火,也映了今日的喜庆。
树下花木扶疏,设有假山和白玉石小亭,周围的亭廊下悬着金喜字的红灯笼,假山下连着流泉,水流淙淙……一看便知是经过风水和山水大师特别设计过。
虽然父亲那样绝然骂她是罪人之后,她还是希望,父亲能亲眼看一看,她和拓跋玹现在的家,让他老人家也感受一下这份欢悦。
“玹,从今往后,我会多考量皇族颜面,不惹祖母和父皇生气,也不让你夹在中间为难。”
拓跋玹疼惜地俯视着她,“傻丫头,何必如此小心翼翼?你不用做任何改变,我让你当太子妃,是希望你过得舒心快乐。”
“我知道你对我好,也知道你爱我疼我!”
妙音温柔嘟嘴拨开眼前的垂珠,狠狠在他脸上一吻。
“不过,等我活到肆无忌惮不知收敛的境地,只怕到时候你就被某位淑女够了魂儿去,我再要改也晚了。”
“我的魂儿在你这里,谁也勾不走。”
拓跋玹目光贪看着她在金珠下若隐若现的脸儿,抱着她迈进卧房,直接把她放在床榻上,取下她头上沉重的凤冠,便俯身便拥着她歪在床榻上,视线如笔,细细描画她绝美的五官,呼吸着她身上馥郁的香气,只觉人生圆满。
“阿音,今日你真美,如何看也看不够!”
“你也好看!在我眼里,我家玹玹是天下最美最好的男子。”妙音亦是贪恋看着他的笑颜,甜蜜地拥住他,欢喜迎合他热烈的吻……
“咳咳咳咳……”
老嬷嬷方莲不合时宜地出现,自床榻前的屏风后大声地咳嗽。
床榻上的两人早已习惯了她的咳嗽,再没有像第一次被她打扰时那般难为情地弹开。
实在是妙音肚子比从前大了许多,也实在不便再做“弹开”这样的举动。
方莲见两人没有分开的意思,无奈地将合卺酒放在桌上。
“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虽然你们是第二次成婚,无论如何,合卺酒还是要再喝一遍的。”
拓跋玹这才松开妙音,忙扶着她坐正,帮她扶了扶发髻,侧首瞥向屏风,“太子妃有孕在身,不便饮酒,一会儿本宫都喝了,嬷嬷可以回去复命了。”
“太后娘娘专门命奴婢准备了果汁给太子妃娘娘,无论如何,这合卺酒是奴婢要亲自盯着的。”
方莲说着,就朝着屏风屈膝一拜。
“容奴婢说句不该说的,太子殿下1身为我大魏储君,如此宠太子妃娘娘,委实不合宜。喜宴上宾客众多,还在等着太子殿下去应酬,百官也都等着给太子殿下敬酒……”
妙音颦眉看向屏风那边,却看出这嬷嬷是要刻意借着太后身边人的气派,给她这太子妃一个下马威。
拓跋玹扶着妙音绕过屏风,“今日本宫大喜,不追究你的失言和无礼,以后,你若敢对太子妃有半分不敬,本宫定杀无赦。”
方莲恐慌地忙退了两步,再不敢直视新郎官的眼睛,俯首朝两人一拜,“奴婢记下了!奴婢告退。”
“本宫不希望任何人来打扰,你——以后也不准再来本宫的府邸。”
“是,是……”方莲匆忙退出房门。
婚房内,拓跋玹却不放心合卺酒,阻止妙音碰触酒杯,“这方莲让我很不舒坦,她送来的东西,还是不要碰的好。”
妙音端起精致的龙凤酒杯细看了看,里面是石榴汁,酸甜的气味儿浓郁,且石榴多子多孙,也是好意头。
“玹,这是咱们的合卺酒。皇祖母准备的东西,总不会被下了毒。方莲虽偶尔不敬,倒不至于自寻死路。”
“还是不要大意的好,尤其,宫里有些毒,是无色无味也用银针查验不出的。”拓跋玹夺了她手上的酒杯放回桌上。
“你等我一下。”
他转身从橱柜里拿出一套夜光杯摆在桌上,又转身出去,不过片刻,便拿了一个巨大的琉璃瓶回来。
妙音不禁惊叹那琉璃瓶的造型,“你自哪儿得来的这种瓶子?”
“咱们自家的琉璃坊里造的。”拓跋玹将琉璃瓶里的葡萄汁倒在夜光杯里,“这葡萄是前几日遥儿嚷着吃,自西域商人那里买来的,多出来的吃不完,便做成了果汁冰镇在冰窖里。”
妙音忍不住摸了摸琉璃瓶,心里却陡然有了一个好主意,忙端起夜光杯,手臂缠过新郎官的手臂。
“玹,快喝完,我有份大礼送你,帮你解决百姓的米粮问题。”
拓跋玹大惑不解,忙陪她喝了“合卺酒”。
“爱妃为何看到这瓶子就能送我份大礼?”
“因为用琉璃可以建成温室,咱们可以先选一片阳光好的地界,做成一个基地,若是成,以后春夏秋冬都可以吃到新鲜的蔬果。”
妙音说着,这就踢掉鞋子,脱掉喜袍,“太热了,咱们泡在水里说。”
“好主意。”拓跋玹打横抱起她,“去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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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百里外,山脚下的客栈门前,姬影自凉棚下的桌旁坐下,“小二,三两牛肉,一碗酒。”
小二没应,整个小客栈四周无半点虫鸣鸟叫。
姬影顿觉境况不对,狐疑地起身就要逃,却自头顶上方罩下一张巨网,她迅速自腰间拔出短刀就要挥砍,却如何也砍不断。
墨翼与赫连遥自门里出来,墨翼忙道,“太子殿下稍后,卑职去牵马来。”
赫连遥对墨翼点了下头,上前就踢了姬影一脚,“别白费力气了,凭你这点本事,竟想去刺杀本宫的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