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跟这人的实力差距实在是太大了,如果打起来自己能赢的几率不超过百分之十,那简直就跟死没什么区别啊,所以她现在应该怎么应付才能保住自己一命?
就在忘邪的大脑急速运转时,君诀缓缓走到了她身边坐下。
二人离得这样近,忘邪忍不住向后缩了一下,想拉出一个安全距离,君诀注意到了她的动作,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忘邪见状心中一惊,小声说道:“崖主大人,您别生气,我可以解释的,关于我的……”
“以后别这样做了。”
君诀突然的一句话打断了忘邪,忘邪愣了几秒,有些没反应过来。
“什么?”
“以后不必出来为我挡剑,那样的攻击根本伤不了我分毫,你没必要这样做,你的忠心我已经看见了,既然你进入了冥域崖,那就是我可以信任的人,往后多注意自己的性命便是。”
君诀清冷的声音缓缓响起,忘邪就这样愣在原地发了很久的呆,如果她没猜错的话,这人是不是误会了什么?不会以为她是因为忠心所以才主动冲出来挡剑的吧?
想到这里,忘邪的嘴角忍不住抽了两下。
不过这应该算得上好事,看对方的样子似乎没有要发怒的意思,那自己的命应该可以保住了。
“崖主大人,我身上的衣服是谁换的?”忘邪问。
“明肖身边的侍女。”君诀回答。
忘邪闻言一怔,明肖身边的人?那他定然是发现自己的秘密了,只是看样子明肖似乎并没有将这件事告诉崖主,这是为什么?
正当忘邪疑惑之时,房间的门突然被打开了,二人齐齐扭头,只见明肖正端着一碗汤药走了进来,笑盈盈地看着忘邪。
“大夫说你今日应该会醒,所以我带了药给你,趁热喝了吧,能好得快些。”
说着明肖便走到了床边,然后扭头看向一旁的君诀,道:“崖主大人,方才我在路上瞧见冥域崖的几个弟兄似乎正在找您,好像有重要的事要同您商议,您要不要过去看看?”
君诀听了点头起身:“我出去一趟,你好生歇息吧,过几天我们就启程回去。”
忘邪听话地应了一声,目送着这位爷离开,等人走远后,忘邪脸上的乖巧瞬间变冷,双眼直勾勾地盯着明肖。
“我想你大概有话要跟我说吧,否则也不会亲自给我送药来。”忘邪冷声道。
明肖见状挑了挑眉:“都说女人翻脸比翻书快,这话果然没错,方才对你的崖主大人还乖巧得跟小白兔似的,怎么人一走就变了样?”
“他是我主子,你是什么?”
“我是你的恩人啊。”
忘邪皱眉:“恩人?”
明肖笑着将汤药端到对方面前,道:“你说要是你女子的身份被崖主知晓了,以他多疑嗜血的性子,恐怕连解释的机会都不会给你,直接就下令处死了,要不是我帮你瞒着,你以为你还能安然无恙地坐在这儿?”
“所以你为什么没将这件事告诉崖主?我跟你相识不过几天,交情应该还没好到这样的地步吧?”忘邪冷声问道。
“别这么说嘛,我不是说了我拿你当朋友么,对于朋友的秘密我当然会保守好的,不过我也实在是很好奇,你为什么要女扮男装混进冥域崖?”明肖道。
忘邪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这是我的私事,你认为我会告诉你?”
“朋友之间相互交换秘密不是很正常么?说说嘛,我不会告诉第三个人的。”
“没门儿,你帮我保守秘密我很感激你,既然你的药已经送到了,可以走了吧?我还要养伤呢。”忘邪道。
明肖见这人似乎是不打算开口了,便眯起了双眼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他伸着脑袋直勾勾地盯了忘邪很久,似乎是想将对方看穿似的,弄得忘邪头皮发麻。
就在忘邪快忍不住发怒的时候,他突然出了声:“让我猜猜,你一个女人独自前往冥域崖这么危险的地方,还对崖主这么忠心,甚至愿意为了他丢掉性命,但听崖主说你到冥域崖的时间似乎不长,应该养不成这样的忠心才对,也就是说你很可能对崖主还有别的心思。”
明肖自顾自地猜测着,丝毫没有注意到忘邪的脸色已经开始发黑了。
明肖越说越起劲,最后盯着忘邪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一个女人突然对一个男人如此听话忠心,除了这个理由我就想不到别的了,我说小白,你该不会是暗恋你主子吧?”
“……”
忘邪听了对方的话后先是怔了几秒,然后僵着脖子缓缓看向对方,双眼慢慢地瞪大,形成了一副惊恐的表情。
“你脑子进水银了吧?谁暗恋谁?”
先不说她是个有夫之妇,即便她没嫁人,也不可能喜欢上那样一个不讲道理嗜血残忍事多嘴毒还整天戳她痛处的人好吗?这家伙的脑回路到底是怎么长的?这种结论得出来不觉得太离谱了吗?
明肖看着她夸张的模样忍不住笑出了声:“喂,干嘛啊,你这表情好像很嫌弃你的主子啊?那为什么还要冲上去为人家挡剑?”
“我那叫忠心,女人就不能忠心了吗?”忘邪道。
“你可拉倒吧,你对崖主显然抱有其它不轨的心思,你骗得了别人可骗不了我,快承认吧,你是不是喜欢上崖主了?所以才不远千里经过艰难险阻来到崖主身边尽心伺候?”
明肖对自己得出的结论很坚定,他能想出的结果中就这个最靠谱了,肯定不会出错的。
忘邪懒得搭理这人,她算是明白了,这家伙的智商根本就是飘忽不定的,有时候很精明,但大部分的时候脑子都缺根筋,她没事跟这种人瞎计较什么。
明肖见对方没有多说的意思,顿时心上一计,凑到她耳边笑盈盈地说道:“看起来你对崖主大人好像真的只是单纯地忠心啊,既然如此……那我就去告诉崖主你是女人,反正你也没什么不好的心思,我想他应该不会在意你的性别的。”
此话一出,忘邪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眼看着明肖就要起身,忘邪立马伸手拉住了他,面色阴冷地说道:“你玩儿真的是吧!”
明肖见这人急了,无奈地笑出了声:“逗你玩儿呢,不过你得跟我说真话,你女扮男装到冥域崖究竟是为了什么?”
忘邪瞪了他一眼,怎么可能说真话,她压根就不相信这个刚认识几天的人,与其被这人捅了乱子,还不如就让他继续误会下去,反正她和崖主马上就要离开明玉山庄了,与这人估计一辈子都不会再遇见。
想到这里,忘邪只得说道:“就是你想的那样,我暗恋崖主,所以才不远万里潜入冥域崖的。”
明肖闻言放大了瞳孔,虽说他猜的就是这样,但真正听到了还真有些新奇。
忘邪不想看这人,不耐烦地说道:“你听到你想听的了,现在满意了吧?你答应我决不能告诉第三个人,否则我一定会追杀你到天涯海角。”
明肖笑着点头:“你放心吧,我的嘴最紧了,绝不会告诉其他人的。”
忘邪别过脸轻哼了一声,丝毫不想看对方笑脸盈盈的模样,鬼知道这家伙又在脑子里胡思乱想些什么。
“老庄子死了,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忘邪问。
明肖轻声道:“还能怎么样,我和崖主做了交易,他帮我报仇,我成为他的工具帮他控制明玉山庄,好在有崖主的威压在,山庄里的其他人不敢有怨言,只能认命地听从我这个新任庄主的话,从此以后明玉山庄与冥域崖就是一体的了。”
这个结果对他而言已经是百利而无一害了,不光完成了他母亲的遗愿,还让他成了这里的主人,简直就是天上掉馅儿饼的事,可他怎么还是觉得有些空荡荡的呢?
忘邪大概是看出了他的伤感,忍不住哼了一声:“我说你这人是不是有些太无病呻吟了?当今这个世道比你凄惨的人一抓一大把,每天不知道要死多少,跟他们比起来你已经够幸福了,还有什么不满意的,有了崖主的帮助,连人都不用你想法子镇压,简直就是上天开眼为你铺路呢。”
明肖闻言笑出了声:“你说的是,看起来我似乎要得太多了。”
“你不是要得太多,而是你根本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所以无论得到了什么都觉得无所谓,你之前活的那十几年是为了完成你母亲的遗愿,现在任务完成了,你可以为自己而活了,那就去寻找自己重要的东西便是,若一时寻找不到,那就一直找下去,慢慢地总能找到的。”忘邪淡淡地说着。
明肖听了她的话后不由得愣了一下,然后扭头看向她:“那你想要的是什么?”
“我想过平常的日子,和自己重要的人在一起。”
打打杀杀的日子她过够了,重生一回,她原本就是想和君诀好好的过完这一生,她一直也是为了这个目的而努力的。
明肖看着她的模样渐渐扬起了嘴角,若他什么时候也能活得跟这人一样明白就好了。
“你马上就要离开了,我还真有些舍不得你,以后可别忘了回来看我。”明肖笑着说道。
忘邪白了他一眼说道:“很抱歉,我并不是那么想要看见你。”
明肖笑而不语,之后忘邪在山庄内养了两天的伤,到第三天的时候她便和君诀一起回到了冥域崖。
回到冥域崖后,忘邪又开始了她端茶倒水的日子,不过这次回来她发现了一些不对劲儿。
他们尊敬的崖主大人似乎改性子了,没有再对她呼来喝去四处挑刺,倒像是对待正常下人一般,除非有事,否则绝不多说一句话。
刚开始的时候忘邪还有些不适应,等适应过后,寝殿内的气氛就和谐多了。
只是对此感到奇怪的人并不只有忘邪,还有荆闳等人。
事情的缘由要从他们回来后的第二天说起,那日荆闳和夜悬三兄弟都来到了君诀的寝殿一同商议任务,而忘邪就在一旁认真地打扫卫生,原本一切都应该是正常的,谁知君诀突然叫了忘邪一声。
“荆闳,这人是你带来的,以后他的事便交由你负责,冥域崖的规矩记得教会他,一些不重要的事务交由他处理便可。”
原本是一句再寻常不过的话,可荆闳等人却有些没反应不过来,毕竟这话可是从他们的主子口中说出来的,他们的主子是什么人?狠辣无情的崖主啊,这些年他身边有过多少仆人,不出三天全都死了,没有一个是让他满意的,这个瘦小的小鬼究竟有什么能耐,居然能让他们的主子如此信任?
然而疑惑归疑惑,四人终究也没敢问出口,忘邪对此也没有太大的感觉,只是轻轻应了一声。
直到正午用午膳的时候,忘邪独自去膳堂,谁知荆闳那家伙已经在那儿守好了,突然冒出来差点没将人给吓死。
忘邪忍不住给了对方一个白眼,问道:“荆闳大哥有事吗?怎么在这儿堵着我?”
荆闳笑了笑:“有件事我很好奇,所以想找你问问。”
“什么事?”
荆闳一把勾住了忘邪的胳膊,将她带到了一个角落的位置,二人凑得很近,荆闳还一脸神秘兮兮的样子。
“我发现自从崖主从明玉山庄回来后好像就对你改观了?你们在那里发生了什么?”
忘邪闻言恍然大悟地点头:“合着你就是为了这事儿好奇啊?能发生了什么,只是崖主大人在发生危险的时候我冲出去为他挡了一剑罢了,他大概是看我忠心,所以才不忍心在欺凌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