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明明鬼鬼祟祟的从我们夫人的院子里出去,根本就不是什么路过。”林嬷嬷冷哼,她算是想起来了,这芍药是那听荷院的大丫头。
平时跟在白姨娘的身边,可没少狐假虎威的。这会子在她家夫人面前也是利着一张嘴,显然是没将夫人和玲珑院看在眼里。
“我再问一次,我房间里的东西呢?”林珑的耐性即将告罄,她必须在最短的时间里,找到人来制服徐昭宁。
不然时间一长,她担心那小贱人又会生出别的坏主意来。
可若是匣子里的东西找不回来,那她便没有能力去请求外力援助,就没办法制服徐昭宁,这口恶气就出不去。
甚至于,她和嫣然还得继续栽在贱人的里。
听出林珑话中的急切之意,芍药若有所思,可终究想不明白。
“夫人到底在说什么,芍药根本就听不懂。我只不过是恰好经过玲珑院而已,根本就没碰过玲珑院里的任何东西。”
她自是不会透露自己原本就是受夫人之命,来打探林珑昨晚身在何处,会不会去候爷院子里,只是不知道怎么就在玲珑院里睡着了。
天刚亮她便醒了,担心会被人作文章,所以才想着赶紧脱身,却依旧被林嬷嬷给逮住了,真是晦气。
“嘴硬是吧!林嬷嬷,将人带到松鹤院,我去请老候爷和老夫人做主。”
芍药只不过是一介丫头而已,哪来的胆子恰好经过她的玲珑院,又哪来的底气敢这样与她对峙,这一切不过是白姨娘在她后面撑腰而已。
小小姨娘,只不过刚刚得了掌家之权,便如此嚣张行事。她若不好好治治,这府中可真得姨娘当家了。
徐承客耳根子软不管事,可老候爷和老夫人却是不会容忍小妾嚣张,更不会让忠勇候府被外人指点,所以今日必须要有一张拨乱反正。
林嬷嬷动作麻利地将芍药给拎起来,百合和丁香则是一左一右将林珑给簇拥在中间,一行人毫不遮掩地往松鹤院走去。
松鹤院里,林珑刚向徐仁裕夫妻二人控诉完芍药手脚不干净,在玲珑院里不劳而获时,白姨娘便赶到了。
白姨娘一来便是先声质问芍药为何事惹得夫人生气,芍药是个聪慧的,见主子到来,当即便是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诉说着自己的委屈。
“姨娘明鉴,奴婢真的只是恰好经过玲珑院,便被那林嬷嬷给恶意扣下,夫人更是诬赖奴婢手脚不干净。奴婢的为人,姨娘你是再清楚不过的了,还请姨娘为奴婢做主啊。”
芍药一边说着,还一边朝林珑的方向小心地轻瞟,像是生怕说错了话惹得林珑不开心,同时眼泪更是大颗大颗的往下落,
白姨娘心疼不已,走到徐仁裕的面前,双膝跪下:
“老候爷,老夫人,妾身自知身份低微,这些年来一直都老实本分地守在听荷轩里,从来不敢惹事招夫人不喜,芍药这丫头当初还是老夫人送给妾身的,夫人这话说的,妾身完全不敢认啊。”
与林珑的端庄表面不同,白姨娘整个人都生的小鸟依人,眉间兼具着妇人的风情和少女的娇俏,进府这些年来,即使没有强硬的娘家后台,可依旧深得徐承客的喜爱,与林珑分庭抗礼多年。
此刻她的话,更是提醒林珑,芍药可是当年徐周氏送给她的。林珑指责芍药手脚不干净便是有意指责徐周氏,信不过徐周氏。
林珑又如何听不出她话中的祸水东引,可她自信徐周氏与她是同一阵营的,而且她有子有女不屑像白姨娘那样迎合徐周氏。
是以,她恶狠狠地打断白姨娘的话,“老夫人送给你的又如何,她跟在你身边这么多年,早就沾染上了你的那些下贱作风。今日她若是不将脏物给还回来,我非要扒了她的皮不可。”
“夫人,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可我进府这么些年一直都谨小慎微的,你怎么能这么污蔑我。”白姨娘两眼含泪,脸上写满委屈。
“谨小慎微?白氏你当我们所有人都是傻的不成。一个小小的丫头,都敢在玲珑院里大放厥词,若不是你这个主人在她背后支持,她敢有那个胆子?
哼,你这都还没开始掌家呢,她就已经以掌家人身份在府里狐假虎威了。”
同一屋檐下相处那么久,林珑对白姨娘的了解可远不止如此,她并不认为白姨娘真那么胆小懦弱。相反,这个女人聪明的很,而且下贱手段也多的很。
“原来都是掌家权惹的祸,”白姨娘喃喃道,脸上满是失落。
然后又像是突然决定了似的,冲徐仁裕一辑,极为认真地说道:“这些年来,候府一直被夫人治理的井井有条,我们都已经习惯了有夫人的带领。妾身自认为才疏学浅,不堪大用,还请老候爷收回成命吧。”
说完不等徐仁裕作出反应,她便又走到林珑的面前,“夫人,中馈交回到你手里,那芍药可以无罪交还给妾身了吗?这么长时间以来,妾身已经适应芍药的侍候了,没了她会不习惯的。”
“白氏!你这话是何意,我岂会是因为掌家权才故意针对芍药的。是她确实手脚不干净!”
“夫人,妾身真的没有想过跟你争,你就饶过我们主仆吧。”白姨娘说着,还朝芍药使了个眼色,然后主仆二人一齐跪在林珑的面前,孤苦可怜地请求道。
“你们这些个贱人!”
林珑尖叫出声,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她自是想过借此机会将掌家权收回来,但却没有想过用这样的方式,也没有打算用这么卑劣的方法。
白氏这个贱人,在老候爷和老夫人面前故作柔弱,倒弄得像是她在咄咄逼人。
林珑的心口上憋上了一口气,上也不是下也不是,极为的难受。
她扬起手,朝白姨娘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