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一猫都是一愣,趁着自家大猫愣神的功夫,乔午竟是地捏住白斓的后颈毛,将整只猫提了起来,囫囵塞进小鬼怀里。
没等白斓挣扎,乔午便道:“你要跑了,就别再回家。”
乔午就见自家大猫竟像是听懂了,忽然停下动作,纠结片刻后,蔫蔫地缩成一只大号毛球,不情不愿地任由那小娃娃在自己皮毛上乱~摸,乔午不知大猫为什么这样执着于跟着自己,可见那小鬼终于不哭了,便抓~住机会问:“现在你能回答我的问题了吧?”
小鬼抬起一双还有些红肿的大眼睛,吸了吸鼻涕,瞪着乔午,一脸无辜,像是彻底忘了乔午刚刚的问话。
乔午:“门外的煞气是怎么回事,是不是你做的?蓝曼蔓落水跟你有没有关系?”
这小鬼自身并没有多少煞气,着实奇怪,乔午直觉蓝曼蔓落水的事情,或许另有隐情。
可不知是哪个字眼触怒了小鬼,他原本玉雪可爱的肥白脸蛋,忽然狰狞起来,张开嘴,露出一口密密匝匝的尖利獠牙,嗓子里不再是婴儿啼哭,变成了“赫赫”的低吼,凶悍异常,几乎要挣脱了七星缚鬼绳。
而小鬼身上的轻松熊小睡衣也因剧烈挣扎而磨破了几个大洞,小鬼的“皮肤”跟了露了出来,与脸上的白~嫩不同,露出的部分全是斑斑点点的红痕,密密麻麻得甚是可怕。
乔午又加了一道符咒,才勉强平息了他的怒火。
从楼上下来时,乔午面色凝重,蓝曼蔓听到下楼的脚步声,就猛地坐直了身体,可直到乔午坐定了,才鼓足勇气问:“乔大师,怎么样了?”
温鹏也道:“你没事吧?”
乔午冲温鹏摇摇头:“师兄,我没事。”
而后又对蓝曼蔓道:“那小鬼暂时被束缚住了。”可没等蓝曼蔓松口气,乔午就又放出一枚重磅□□:“不过,只是暂时,你想活命,必须把所有事情告诉我,不能隐瞒。”
亲眼见到乔午用符咒强行开了门,与“那东西”独处许久,现在又全须全尾地回到了客厅,蓝曼蔓便已经对这位“乔大师”深信不疑,她咬了咬下唇,深吸一口气,道:“其实,‘落水事件’之前,就已经有征兆了。”
“大海,给我拿根烟。”蓝曼蔓吩咐过后,经纪人便训练有素地掏出一根细长的女士香烟。
乔午有些惊讶地微微瞪大了眼睛——蓝曼蔓不是出了名的烟酒不沾吗——那双本就大的杏眼更显得圆溜溜,蹲在乔午脚边的白斓正犹豫着要不要再原谅这愚蠢的人类一次,便看到了这一幕,忍不住想:还挺可爱的啊。
“我一直红不起来,无论演技还是长相,明明什么都不差的。”蓝曼蔓深深吸了口烟,半晌后才吐出来,这是老烟枪的习惯动作,烟瘾极大的人,是要把烟过一遍肺,才够过瘾的。
白斓抽了抽鼻子,不大舒服地打了个喷嚏,弓起背将两只雪白的爪子搭上了乔午的大~腿,毫无心理负担地试图往自己的“御用位置”挤——是烟太呛,他不过去躲一躲,可不是原谅了这个胆大妄为的人类,将他强行塞进那小鬼怀里、又威胁的事情,他可没有忘记。
可蓝曼蔓刚吸了一口,就又将烟熄灭了,她一手按着自己的小腹,颇为歉意道:“不好意思,压力一大就想抽烟。”
乔午注意到蓝曼蔓的小动作,只说:“没关系。”
蓝曼蔓却摇摇头,继续道:“当时我年轻气盛,以为凭着我这张脸,就能走红。”
见她熄了烟,半个身子已经挪上了乔午大~腿的白斓,又不上不下地僵住了,愤愤地迁怒:你那张脸还没有乔午的好看呢!
乔午不知道自家大猫的小心思,只觉白斓在自己脚边悉悉索索的戏还挺多,现在又趴在自己腿上发呆,为了避免这短毛畜生再给他惹麻烦,干脆将白斓提了起来,不由分说地按进自己怀里。
“可惜我不愿意答应那些潜规则,也不喜欢应酬。被抢资源、抢戏份,被其他女演员算计……我眼睁睁看着林茜媛代替了本来属于我的女一号位置,就因为她和我拒绝过的那个投资商搞在了一起!”蓝曼蔓说起这些满脸怨毒,怒道乔午打断蓝曼蔓:“蓝小姐,说重点吧。”
他对蓝曼蔓的“奋斗史”并不感兴趣,都说娱乐圈潜规则盛行,乔午却相信有本事的人不会被轻易埋没,蓝曼蔓苦笑一声:“怪事是从几个月前开始的。”
作者有话要说:
白斓:别总叫外卖了,做饭给我吃吧。
乔午:不行。
白斓:我要的是一个肯定。
乔午:肯定不行。
白斓:QAQ
感谢:
想要奇妙能力扔了1个地~雷!
第6章 第六章
“自从养了‘小宝’,就是……那个。”
乔午点头表示理解:“你继续。”
蓝曼蔓道:“我常常做梦,会梦到他的样子。一开始我很害怕,可他长得挺可爱的,也喜欢笑。”她顿了顿,“小宝会随着时间慢慢长大,我看着他从婴儿长成会走路、能说话的小宝宝。”
乔午居然从蓝曼蔓的语气里听出了温柔,不由得和温鹏对视了一眼。
“他一直很乖,我的要求他总是能达到,有小宝在,我轻易拿到了很多资源,都是从前做梦也想象不到的。可直到三个月前,小宝忽然暴躁起来,开始闹脾气,开始不听我的话,总要哄很久才哄得好。”
蓝曼蔓似乎还是想抽烟,手指在空气中捻了捻,却忍下了烟瘾,她舔舔干燥的嘴唇,“小宝越来越难哄,而我的事业也不再顺风顺水,就在我落水之前,一个原本谈好了的国际品牌代言,突然提出解约,我就意识到事情不对,小宝可能真的生气了。”
乔午:“‘小宝’为什么突然生你的气?”
蓝曼蔓咬住了下唇,又露出楚楚可怜的模样,乔午却没再怜香惜玉,直接戳破了她:“你怀~孕了。”蓝曼蔓惊讶地抬起头:“乔、乔大师,您连这个都看得出来。”经纪人也一脸的“不愧是高人”,用看救世主的眼神看向乔午。
乔午高深莫测地沉默片刻,忽然叹口气:“这就难办了,‘小鬼’最容易嫉妒,你当初请他的时候,应该知道忌讳,怎么还明知故犯?”
“那么,乔大师,现在还来得及补救吗?”
乔午将薄唇抿成一条直线,圆圆的杏眼半眯着,眼角居然有些上~翘,显得狭长而深邃,“补救也不是不可以,但恐怕很难。”
那个“难”字拉得很长,暗示意味明显,经纪人惯会察言观色,十分敏感,立即乖觉道:“乔大师,只要您能帮助蔓姐渡过难关,我们一定不会忘记您的恩德。”
蓝曼蔓也反应过来,比起经纪人来,她堪称行动派,从抽屉里取出支票簿,“刷刷刷”写下一串数字,当机立断递了过去:“虽然说大恩不言谢,可这一点心意,乔大师如果不收下,我心里是万万过意不去的。”
乔午余光扫过数字后的一串“零”,略推辞了一番,便“勉为其难”地收下了那支票。趴在乔午大~腿上的白斓,惊得毛都要掉了,不可思议地扬起圆脑袋,居然看到乔午神色不变,仍旧保持了高深莫测的大师形象,一旁的温鹏却是一脸的一言难尽,然而好歹忍住了什么也没说。
白斓也有些无语,他总觉得乔午虽然懒散不求上进,又爱逛夜店处处都露着“不靠谱”三个大字,可像他这样有真本事的风水师,不该如此世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