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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出饭馆大门, 柏裕和江海还在争辩一道题目,一边争一边往外走,自成一道风景线。而另一边的裴以尧正为陈听掀开门口垂下的透明门帘, 一个垂眸一个仰头说着悄悄话,亲密无间。
    杨树林忽然觉得今夜的风格外冷,冷得让人倍感寂寥。
    但是很快,考试月到了, 谈恋爱的、打光棍的,不管你是哪路牛鬼蛇神,都不得不臣服在期末大神的脚下。
    真正的冬天, 也悄然而至。
    南方的冬天阴冷潮湿,冻得令人绝望,衣服晒在背阴的阳台上,永远别指望它能有干透的一天。即便是焐了许久的被窝, 只要掀开三分钟就会热气全无。可在这样的前提条件下,陈听还是每天顶着寒风跟裴以尧见面,可谓是用情至深。
    他们也不是每次都能在图书馆占到座的,有时去得不巧,两人便去咖啡馆坐一会儿。
    高铎最近似乎忙得很,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在店里了,在研究生院那边也神出鬼没的,硬生生把自己活成了一个传说。
    有裴以尧在,陈听可不敢对这传说表示出一丝丝的兴趣,而杨树林的美男计划也因为高铎的再次神隐而宣告搁浅。
    为此,陈听给杨树林带了许多次的宵夜。一来安慰他事业受挫的心,另一方面,弥补他独守空房的苦闷。
    杨树林最近真的又空虚又寂寞,有一次陈听跟裴以尧在一起的时候,还收到了一条神奇的信息。
    YSL:【图片】宿舍饮水机后面的墙角那儿长了一朵蘑菇!!!看它长得多么可爱!
    自此之后蘑菇成了杨树林的儿子,天天在朋友圈里晒图,为此还专门给它写了一篇报道,但据说又被狗哥驳回了。
    一月中旬,科目已考了大半,留在最后的几门都是最重要的专业课。而在这最后的半个月里,各系大多已经停课了,大家也有了更多的时间去复习。
    阮心一直留意着学校里的情况,等到两人都有空的时候,便把他们接回家吃顿好的,补充营养。
    “你们明天都没考试吧,那就在家里多待一会儿,学校里那么冷,连空调都不给你们装一个,手都要冻坏了。”阮心埋怨着学校,对两人关怀备至。
    但只有裴以尧知道,他在国外上学时,下暴雪都照常出门,也没见这位亲妈诅咒上帝。他看得出来阮心格外心疼陈听,自己只是顺带。
    至于原因,大概是因为陈听本就招人疼吧。
    他觉得这一点他们母子还是很像的。
    吃过晚饭,阮心切了水果,又拉着陈听在客厅说话:“听听啊,今年要不你先别急着回去了,我跟你裴叔叔也要回老家一趟,到时候我们带你一起走,也省得你一个人大包小包的去挤高铁。”
    陈听眨巴眨巴眼,不由看向裴以尧。
    裴以尧点头:“一起走吧。”
    陈听哪能不同意,他还想着一到寒假就要跟裴以尧分开了,没成想竟然还能一起坐车回家、一起过年,不禁有些开心。
    可谁知阮心接下去的一句话,让他愣住了。
    “到时候我们一起去吃大餐,让裴以尧一个人在国外啃汉堡去。”
    “国外?”陈听的语气带上了一丝急促。
    “他还没跟你说啊?那让他待会儿自己跟你说吧,放假了还要来回折腾,他就是嫌学校里过得太轻松了。”阮心嘴上埋汰着,可陈听能感觉得出来她对此还是很满意的,便只笑着点头应和,没说什么。
    接下去的几分钟里,陈听的小眼神不时往裴以尧身上瞟,一双眼睛乌溜溜的,看得裴以尧忍不住伸手揉他的头。
    阮心恰好转身去厨房,没看见。
    但饶是如此,陈听还是很臊,双手抓着他的胳膊把他手挪开,还很嫌弃地丢到一边,并小声警告:“别摸我头。”
    他决定回去就把他的微信名改成“汉堡小子”。
    “哦。”裴以尧不摸头了,改摸手。
    陈听想叫他放开,可他的力气又不如裴以尧大,一只手被对方牢牢攥在掌心。于是他干脆顶着泛红的耳朵装面瘫,保准别人从他脸上啥都看不出来。
    好在这时阮心又从厨房出来了,裴以尧终于放开了他。
    又说了会儿话,还没到八点,阮心就让他们上楼早点休息。
    陈听因为裴以尧刚才的举动,担心露出马脚,于是当即乖巧的跟阮心道了声晚安,蹭蹭蹭跑上了楼。
    裴以尧紧随其后,可一进门,就被眼前的景象震慑住了。
    陈听两腿开立与肩同宽,双手交叉在胸前,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特别有大佬的风范。
    裴以尧反手将门带上,咔哒上锁。
    “你干嘛锁门?”陈听警觉,脸上的表情也快绷不住了。
    “不是要找我算账?”裴以尧反问着,径直走向陈听。
    “我是要跟你讲道理。”陈听后退一步,昂着头气势不减:“第一,你没告诉我要出国;第二,你刚才在客厅里动手动脚的,万一被发现了怎么办?”
    陈听觉得自己占着理,特别有底气。再说了,他跟裴以尧几乎天天在一块儿,出国的事情为什么不告诉他?他又不会不让他去。
    裴以尧抬起双手状似投降:“出国的事我打算过几天再跟你说的,没想到我爸妈会回老家。之后的每一个寒暑假,不出意外,我应该都在国外。”
    这下,陈听又愣了:“每个假期都去?”
    “是。”裴以尧趁势揽住他的腰,将他虚拥着:“你知道我在国外有个认识的教授,他很赏识我,答应我可以进他的实验室观摩学习。我想去看看,陈听,这是我的事业,为此我必须花大量的时间,甚至跟你分开。”
    “我又没拦你,你只要跟我说就好了嘛……”陈听低头嘟哝着。其实他心里很明白,酷哥绝不是恋爱至上的人,两人在一起时的大半时光,他都在学习。
    可陈听也不是爱黏糊的人啊,况且寒暑假两人本来就要分开的,顶多、顶多就有一点点小失落。
    就一点点。
    “不要不开心,以后我肯定留在国内。”裴以尧抬手点了点陈听的嘴唇,那里似乎撅起来了。
    陈听摇头晃脑地躲过他的指头,他的上嘴唇是有点翘,细看能看得出来,但那是天生的。他妈说小时候他生起气来嘴上真的可以挂油瓶,但他不信。
    “我没不开心,又不是小女生,你干嘛总哄我?”陈听仰头直视他,微微蹙眉。他发现裴以尧最近是真的越来越把他当小孩儿宠了,可明明他比裴以尧还大呢。
    “好。”裴以尧亲了亲他的额头:“不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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