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早,门外便传来了一阵狗叫,伴随着一声惊恐的怒吼,将楚天和谢春花吵醒。
“谁啊?”谢春花有些疑惑,操起扫帚,大喊一声。
她怀疑是小偷,这段时间楚行文不在家,欺负她一个女人在家,所以养的鸡老是无缘无故地消失。数了数,少了四只,可以卖不少钱呢!
可她也没有办法,总不能没日没夜地守着。早上还要去地里干活呢,所以便将家里的狗栓在门外。
现在狗一叫,谢春花立刻警觉了起来。
从来没有人这么一大早出现在自家门口,必定是小偷无疑!
谢春花越发地相信自己的判断,一手拉开门,一手扬起扫帚便,大叫着冲了出去。
狗吠人闹,乱成一团。
来人挨了好几下扫帚,被打得抱头鼠窜,惨叫连连。
“停停停!”
然而谢春花却没有停下来,还是闭着眼睛一通乱殴,口中骂骂咧咧道:“让你偷我家的鸡!欺负我一个女人家!打死你!”
结结实实地挨了几棍子之后,来人才将谢春花手中的扫帚夺了下来,却早已是灰头土脸,狼狈不堪。
“我说你这人怎么这样啊?!我偷你们家的鸡?开什么玩笑!”
谢春花这才缓缓地张开眼睛,看着来人,眯着眼睛仔细打量,并无印象。
“你谁啊?你找谁?”
来人本是一身整洁的西装,此刻却早已布满灰尘,大背头上也落了几根鸡毛,手中的公文包也掉在地上,一同散落在地上的还有一些礼盒。
谢春花不明白对方的来意,甚至根本就不认识对方,瞪着眼睛,还是把对方当成偷鸡贼。
“我是李大勇,来找楚天的。”
对方自报姓名,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没好气地说道,将地上的公文包和礼盒一一捡起,嫌弃地瞪了谢春花一眼。
“泼妇……”他低声咒骂了一句,自以为没人能够听到。
可是不想楚天这时候却从门里走了出来,正巧听到这一声谩骂,随即勃然大怒。
“你说什么!?”他三步并作两步踏上前,拦在了谢春花的面前,冲着李大勇怒目圆瞪,凶神恶煞。
李大勇显然没有想到楚天听到了自己的呢喃,吓了一跳,知道自己失态,赶忙露出笑脸。
“没、没没什么……小天啊,我……”
“你谁啊?!”楚天压根没有等对方自报家门,便一声怒喝,如平地惊雷。
“偷鸡贼!”谢春花在一旁指着李大勇的鼻子,破口大骂。
李大勇一脸无奈,懵逼着苦笑,慌忙摆着手,辩解道:“不不不……不是的,我是来找小天的,不是偷鸡贼……我是……”
“偷鸡?我说特么的鸡少了好几只,原来是你!”楚天瞪着眼睛,双眼像是喷出火来,扬起拳头。
正在这时,李有志从李大勇的身后悻悻地站了出来。
楚天一愣,眼神有些狐疑,盯着对方闷闷不乐的脸。
“李有志?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我跟我爸一起来的……”
这个回答,可有可无,相当于放了个屁,完全没有说出实质性的内容以及他们来访的真正目的。
楚天冷笑了一声,看着李有志像是缩头乌龟一样的体态,完全没有了昨天见到的高傲。
“哎呀,小天啊,我们好久都没有见过了,自从上次你为小志出头,离开家里,我一直惦记着呢。”李大勇笑眯眯地说着,表情有些愧疚。
楚天当然知道这并不是真心话,若是以前,他早就将其扫地出门。但是成熟之后,他冷静了许多,倒想要看看这两父子到底有什么样的表演。
“哦?是吗?那还真是承蒙您关照啊。”
谢春花就是一老实巴交的农民,当然不懂这一套恭维的寒暄套路。瞪着李大勇,虎视眈眈道:“你记挂我们?这个家可是我和老伴一手支撑起来的,我可是从来没有见过你啊。”
一番话,犹如一个巴掌,硬生生地打在了李大勇的脸上,让后者顿时满脸通红,直到耳朵根。
“阿姨,这……以前是我们照顾不周,现在不是来将功补过的嘛……哈哈……”李大勇尴尬地笑着,手中的礼盒半举着,不知道是给还是不给。
楚天却丝毫不给李大勇面子,盯着李有志,冷冷道:“现在记起我们,是因为什么事情吧?”
被一语道破,李大勇的脸上一阵青红。李有志倒还是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翻了个白眼,并没有看向楚天。
见局面有些尴尬,气氛越发的僵硬,李大勇感到事情不妙,赶忙打着圆场。
“楚老弟你误会了,我的的确确是刚刚知道你回来的消息,这不立马就赶过来了,一点都没有犹豫。就是为了专程来跟你道个谢。”
“你别把辈分搞混了。我要是你的老弟,那李有志岂不是要叫我叔?可我们是同学啊,年纪一般大,又不是沾亲带故的,这称呼不太好。”楚天戏谑地说着,冲李有志挑了挑眉毛,一副挑衅地模样。
李有志气得面色紫红,像是被人打肿了脸,目露凶光,瞪着楚天,忍不住地怒吼道:“你说什么?!我特么的叫你……”
然而话未说完,却被李大勇恶狠狠地扇了一巴掌后脑勺,吼了一声:“怎么说话的?!没大没小的!让你叫叔就叫,怎么的你特么的还是金口玉言,不能比人家小了!?”
李有志被自己父亲李大勇这么一吼,吓得一哆嗦,像是乌龟一样猛地缩了缩脑袋,脸上一脸惊恐的神色。
楚天在一旁看着好戏,饶有兴趣地嘿嘿直笑。他倒是要看看这两父子的二人转,要演到什么时候。
他心中清楚如明镜,当然知道李大勇和李有志为何而来。
昨天楚明辉的那一番话,可不像是在开玩笑。李有志可是被活生生地吓哭了,李大勇肯定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甚至求诉无门,不得不来找自己求情。
李有志现在的不满,还是因为没有从身份的转化上过来,认为自己还比楚天高一等,还妄想用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俯视楚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