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随不认得这个人,却认得这块玉牌。
还得感谢白景崇——全城谁家有什么值钱东西,她这个实习小贼算是摸了个门儿清。
眼前这人捏着桃儿的下巴,左右打量半天,甚至捏着她的嘴看了看牙口——接着撇撇嘴感慨:“我当是什么国色天香呢……这展皓云,是不是在那开封府待久了没见过女人,随便个什么小妓子就勾引去了?”
桃儿气得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这人,怎么嘴这么损呢?!
压下一口气出来的老血,桃儿连忙低头:“九王爷怕是误会了,什么展皓云,小女子可不认得……”
对面的人听闻这话,却讶异抬眉:“你怎么认得我是九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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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儿眼珠子一转,飞速回答:“您九王爷赵元琅的大名,这开封府有几个人不知道呀?小女也是……也是当年跟着爹爹参加腊八国宴的时候,有幸目睹过您的阵容……”
“腊八国宴?”赵元琅打量了她几眼,挑眉:“你是谁家的闺女?”
果然,成功敷衍了过去。桃儿再不敢多嘴,连忙摆出一副黯然神伤的样子,低声道:“回王爷的话,爹爹是戴罪之身,早已流放了。过往的事不提也罢,小女此刻就是桃儿,天香苑的妓子。”
“你倒是豁达。”赵元琅看向她的眼神里多了几分赞赏,点点头,“也成,看来展皓云还不算完全眼瞎。”
……这人怎么就说话这么气人呢?!
“成,你跟我走吧。”赵元琅起身,一旁的仆从连忙跟上。他一边走着,一边嘴里碎碎念吐槽,“姓展这小子,泡个姑娘还要我给他送货上门……要不是欠他人情,谁搭理他……”
桃儿简直一脑门子莫名其妙,但是见仆从眼神示意,她也不敢怠慢,连忙跟上。
按说,天香苑的姑娘都是罪臣女眷,打了永世不得翻身的奴籍,是万万不可走出这道大门的。
然而,王亲贵胄要人,谁敢阻拦?
哪怕是鸨母,也只能在一旁乖乖看着赵元琅把桃儿带进了轿子,颠儿颠儿地往城中走去。
开封府。
摘花会结束已经是二更半,宵禁时分,街上根本无半个行人。
赵元琅把她扔在侧门口就走了人。桃儿任由开封府的仆从带领着,顺着小路往府中走去。
她自然不会天真到以为,展皓云真的是看上她、托了赵元琅的人情准备强取豪夺。
两人唯一的交集,便是一个月前那次险些失手的偷盗。
莫非这展皓云真的这般能耐,查出是自己做的?
桃儿越想越心虚,手心都出了一层冷汗。
开封府后院是府中人住处。桃儿被一路带到了展皓云的书房。
书房当中,这位展侍卫正挑着烛灯,在写写画画着不知道什么。见到桃儿来,微微抬眼,紧接着又自顾自忙着自己的事去了。
仆人也退下了,只剩下桃儿一人站在那儿,无所适从。
半晌,展皓云还是一声没出。桃儿有些扛不住这份寂静的压力,小心翼翼地喊了声:“展大人?”
“嗯?”展皓云冷冷应道,还是没有抬眼看她。
桃儿擦了擦手心的汗,颔首问:“不知道展大人废这样大周章,把小女请来,所为何事?”
展皓云一边写着手中的东西,一边反问:“你说呢?”
……操,这都什么人啊?
这庙堂之中的人,怎么一个赛一个的不会好好说话?
此时此刻,桃儿忍不住开始思念起不知道跑到哪儿做生意的白景崇……还是江湖人和蔼可亲,唉,也不知道他跑哪儿去了。
远水救不了近火,白景崇再能耐,此刻也帮不了被打包送入敌口的自己。
桃儿握了握拳,深吸了一口气,冷静了一下。
白景崇教过她,若是交手时工夫比不上人家,就要出其不意致胜。
桃儿有了主意。
“展大人从这天香苑找姑娘来,自然是为了闺房里的事儿了。”
桃儿了然一笑,伸手便摘了头上的钗子,一头乌发便披散下来,妖娆至极。
“想来展大人也不容易,每天忙着破案抓坏人,大概是没什么机会跟姑娘们玩儿……怕是憋坏了吧?”
紧接着,手伸到腰间,解了腰带。外面的罗裙沿着肩膀滑下,露出仅被肚兜裹着的、曲线窈窕的身体。
“桃儿懂展大人的苦……展大人,春宵苦短,公务不如放到明日再忙?”
随着衣衫褪下,幽幽体香顿时弥漫在了狭小的书房里。
展皓云死也没想到桃儿竟然忽然脱起了衣服,再也装不下去了,手中的毛笔在纸上留下一大团墨迹,脸也是整个红透,连忙呵斥:“你像什么话!快把衣服穿上!”
桃儿挑眉,故作惊讶:“展大人喜欢穿着衣服玩儿的?……也是,半遮半掩才有风情,桃儿懂的。”
这次轮到展皓云不自在了。
“你先把衣服穿上。我找你来是有别的事!”
展皓云清了清嗓子,起身拿起架子上一件黑色斗篷,扔给桃儿,正色道:“桃儿姑娘……不对,或许我应该叫你陶青城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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