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罗殷正在看财报,莫沫轻手轻脚走过去,在他桌前足足站了三分钟,罗殷才从报表里抬起头。罗殷还戴了一副金丝框眼镜,莫沫决定原谅他这三分钟的罚站,又反思自己太没立场,颜狗百分百。
莫沫:“明天我要参加大学聚会,晚饭你自己解决。”
罗殷放下财报,靠向椅背,二郎腿都翘起来。
莫沫:“在凡赛自助厅,七点开始,我会早点回来的。”
罗殷摘下眼镜搁在桌子上。双指搓着眼镜腿,搓得莫沫有点腿软,“就是这样,你忙吧。”说着同手同脚地转身,被罗殷一声不轻不重的“回来”喊立定了。
“转过来。”
莫沫同手同脚向后转,“报告长官,汇报完毕。”
“长官说同意了吗?”
“干嘛,同学会也不让我去吗,你这是绑架,是监禁,限制我的人身自由,侵犯我的人权。”
莫沫胡说八道一通,没说完自己都笑了。罗殷无奈地捏了捏鼻梁,提醒道:“早一个礼拜你就约了我明天看电影。”
“啊?”
莫沫头上灯泡一亮,确有其事,电影预售时他就催着罗殷空出时间给他。
“那个电影是零点首映,来得及!”还好还好,是首映场,不然莫沫还真扯不出理由了。
“……你赢了,记得不要喝酒。”
“好的长官!”莫沫立正敬礼,又贱兮兮地凑到罗殷旁边,贴着他耳朵吹气,“干嘛一直不高兴呀。”
罗殷从衣摆伸手进去,揉`捏莫沫的腰,刚跑步过来这人身上热乎乎的,莫沫痒得缩起来,捉住捣乱的手咬了一口。
罗殷挑眉反问:“同学会,拆散一对是一对,我为什么要高兴?”
莫沫闻言发笑,“我那些意气风发的同学现在都发福了,放心,朕的心里只有爱妃你一个人。”
“爱妃?”
“啊不,不是,皇后,你是皇后。”
罗殷把莫沫的口水全蹭回到他身上,又戴起眼镜看财报。
莫沫一把挡在他身前,“你倒是说我,下次你参加同学会我也不准你去。”
罗殷冷淡地把莫沫拨开,“我的大学在英国,同学也在英国。”
“……哦。不过你放心,我不会跟人跑的,虽然我暗恋的辅导员也会去,但是他孩子都小学了。虽然我欣赏的班长也会去,但是他都胖成球了。虽然我们全班女神也会去,但是她是女的。所以……”
罗殷剥开巧克力塞到莫沫嘴里,莫沫嚼吧完大喊:“我刚刷牙了!”
“再去刷。”
莫沫索性又掏出两颗,被罗殷拍红了手。
“是谁说要减肥的?”
莫沫不舍交出刚拿到手里的巧克力,掀起衣摆看了眼毫无迹象的腹肌。前段时间生病养好了些,就吵着要减肥锻炼,把心爱的巧克力全委托罗殷监管。
莫沫悲伤的问,“如果我胖成了球,你还会爱我吗?”
罗殷陷入不可名状的思考,缓缓摇头。
“原来你只是肤浅的颜狗。”
“跟你学的。”
“哦。”
莫沫捏着肚皮,乖乖地又踏上跑步机。这台跑步机是他吵着要买,结果使用次数可能连罗殷的零头都比不上。不过通常罗殷在跑步机上运动完,就会找莫沫一起运动。实践证明,随后他们参加的双人运动,效果非常好。
在书房这个属于罗殷的绝对领域,莫沫不会轻易翻动里面的一丝一毫,罗殷将刚收缴来的巧克力重新放进抽屉,这个抽屉里除了巧克力还有两份文件。
一份是罗殷的体检报告,另一份是受益人为莫沫的巨额保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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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次有机会再聚啊。来,跟叔叔阿姨说再见。”
“好好好,等我儿子周岁一起吃饭。”
“我叫的车来了,先走了,拜拜。”
……
东西南北路,悲欢离合情,车来车往,人聚人散,莫沫挥手送别昔日的老师同学,心里一点惆怅,看到罗殷远远站定,顿时又烟消云散。
莫沫心口一热,不知怎么突然鼻头泛酸,闭了闭眼把眼泪憋回去,一步一步,越走越快,到最后小跑撞进罗殷的怀里。
“你怎么来这么早,吃了吗?”
此时不过十点,这座城正从夜晚中苏醒,满街华灯,流光溢彩。
罗殷点头,莫沫却知道他肯定吃得不多,拉着他往小吃街走。那里有家粥铺子,刚好晚上宵夜。
粥铺子旁边是烧烤摊,在罗殷的允许下莫沫又点了些烤串。
“你没吃饱吗?”
“你留着肚子等我吃饭,我怎么会吃饱。”
罗殷笑笑,勺子慢慢搅着碗里的海鲜粥,顺便把里面的细姜末挑出来。
莫沫一边对付鸡爪一边眉飞色舞述说同学会的场景。
“心痛啊,结了婚的男人就等于过了保质期,一个个的,都是弥勒佛啊!”
“我不会。”
莫沫咬到了舌头,却大力给脸扇风,小声说,“我、我也不会的。”
两人对视一眼,互换了温度恰好的粥和剔掉骨头的鸡爪。
粥铺子和烧烤摊并排,他们周围陆续坐满了人,有三五成群的,有成双成对的,有独自一人的,又喧闹又寂寞。
两人吃喝到七分饱就结账,莫沫拿罗殷手机刷的支付宝,算好时间提醒他和自己收能量。罗殷支付宝好友就他一个,要种一颗梭梭树不知猴年马月去了。
罗殷不了解也不热衷这类小游戏,不过在莫沫的“耳提面命”下也常常关注种树事业。
小吃街的尽头就是影城所在的商业广场。影院大厅里已经聚集了相当多的观众,莫沫排队取了票,乐得眉开眼笑。他票买的早,又便宜,位子也好。
还有半个小时进场,两人找了座位等。因为人多,把他们两个老挤到一块儿。莫沫一点都不介意,因为挤成连体婴,就没人发现罗殷偷偷在荷包里扣着他的手。
这种偷情似的快乐,莫沫欲罢不能。
手指有些磕着疼,那是罗殷的戒指磕着莫沫了,有时还会磕到腿、腰、背……
莫沫不想别人多问,戒指串起来当项链戴着。罗殷反而光明正大戴在无名指上,别人想问都要在心里打个转,但真被人问到了就诚实点头。
坐到广播播放入场通知,两人跟在队伍后面检票入场。
正中间的两个座位,不偏不倚,电影开始前播了一小段广告,灯光暗下来,正式开始。
这部电影是去年大作的续篇,罗殷还没机会看,坐他旁边的莫沫已经跟随紧张的配音全程投入进去了。
莫沫看电影很规矩,提前静音手机,激烈骇人的场面不叫不抓人,不讨论不剧透,全程自己安静看完。总之是有点忘我。
罗殷就算不看电影内容,光看莫沫表情和肢体就知道什么剧情。
罗殷心理素质强大,悬疑片看一半下面剧情全猜对,恐怖片全程面瘫脸。爱情片文艺片,莫沫没有邀他看过,就算看也是最没有反应的那种观众,幸好不会跑去打一星,瞎写影评。
罗殷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过于冷淡,可散场时看见莫沫的红眼眶,莫名他心里有点酸。
和前作不一样,导演这次给了一个皆大欢喜的结局。莫沫意犹未尽地看着一行行演职表,电影为人生提供了无数个可能性,用两个小时讲完一生的故事。
他的故事还在继续,他在灯光未亮时,握紧了故事里另一个主角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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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档番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