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池惠自己躲避的瞬间也甩出一张符,截住了那个要飞向金光善的光球,球是截住了,与池惠的灵力符碰撞发出更大的爆炸声,竟产生了□□爆炸的效果,火花迸射,无数的小火球落了下来,比光球的威力有过而无不及。
惹不起惹得不起。地上已经石化的两人还在亲着,两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对方。惹了大祸的斑竹反应过来,朝远处跑去,远处不时有雷声传来,但好歹伤不到他们了。
按虞紫鸢的理解,金光善就是故意的,她跺了一脚,对地上的两人道:“喂,你们够了没有?”
金光善和沈落鱼的嘴唇这才分开,眼神却没有分开,手忙脚乱地爬起,还在看着对方。金光善对沈落鱼不是没有想法,他第一次见沈落鱼就被她惊艳到了,比他以前见过的任何一个女子都要漂亮,性格又好,有啥说啥,不用他费神去猜,什么孟诗、秦丝丝早甩到了脑后,这几天也天天缠着她说话,想方设法地逗她开心,他特么没也没想到会这么快、用这种方式就把她亲了。
金光善人相貌好,修为高,家世好,刚才还救了她,人在危急时刻下意识的反应最能体现他的真心实意,人虽然是轻佻风流些,但那肯定是因为没有人管着他,肯定是因为没有找到自己真正爱的人,沈落鱼这样想。女人啊,总把自己当救世主,把男人从风流窝里解救出来,总以为自己虽不是男人的第一个,但会是最后一个。
看着这两人一时半会是回不过神了。池惠道:“让他们去。紫鸢,这倒底是怎么回事?”
这好像是池惠第一次叫虞紫鸢的名字,以前都是叫“喂”,或者看着对方说话就当是叫了。
虞紫鸢道:“这孩子叫斑竹,‘小雷神’便是他了。雷法也是天生的,小时候还看不出来,经常弄坏东西,还以为是力气大,结果随着年龄的增长,破坏力越来越强了,他自己又控制不了。”
池惠道:“雷法?那不是龙虎山的绝技么?”
虞紫鸢道:“那自然不是正经的雷法,跟龙虎山也没有关系,类似于雷法的‘野雷法’。这孩子到十岁的时候,意外把自己父母打成重伤,后来都去世了,由于破坏力太强,没有人敢收留,被指了来异人村的路,已经来五年了。”
江枫眠道:“五年了都没有家族敢收?”
虞紫鸢道:“是的,这个孩子人很憨直,很多家族都想收,但这五年间破坏力越来越强,控制不住,没人敢收。”
江枫眠难得恭维一次虞紫鸢:“虞姑娘心地善良,居然专门给他带吃的,我看着那孩子见到你也很高兴,想必你经常来看他。”
虞紫鸢冷笑道:“江公子,你别误会,我可不是那么好心的人,我就是想为虞家收服他而己,让他念着我的好,哪天他能自己控制了,不去别家。”
江枫眠满脸不可思议的神情。
虞紫鸢低下头,明明她不是这样想的,明明就是看那孩子可怜她才这样做的,可是为什么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她非要把话说得这么难听?她自己也不知道。
池惠摸着下巴不说话,她一做这个动作就是在思考什么,江枫眠道:“池姑娘,你有又办法?你在书上看到过?”
池惠笑道:“你说对了,我是有在书上看过,没实践过,但是值得一试。”
众人道:“如何?”
池惠道:“练炁。既然它类似于龙虎山的雷法,那就用练雷法的方式来控制。这孩子从小天赋异禀,体内的炁肯定是有的,但无人指导,导致炁在体内乱窜,无法控制雷的收发。练炁就是让体内的炁转起来,转顺畅了就好了。”
“其实,就是内丹结成前的一种状态,因无人指导,他自己又不懂,只得如此混沌下去。”
江枫眠道:“现在连他身都近不得,如何指导?”
池惠道:“江公子,我说你们怎么这么死板,在你们眼里就只有剑吗?用符不行?”她掏了一张空白符咒,手指在上面画了一下,注入灵力,往斑竹扔去。“这是传声符,我们叫它‘顺风耳’好不好?紫鸢,斑竹听你的话,你跟他说。”
虞紫鸢对着空中喊道:“斑竹……”远处的斑竹捂住了耳朵。
池惠道:“小点声!像你我说话这样就可以了,我在你耳边这样喊,你受得了吗?”
虞紫鸢白了她一眼,道:“也不早点说。”又改为平和的语气道:“斑竹,我旁边这位姐姐要教你控制雷,从现在开始,你要听她的。”
斑竹对虞紫鸢的话毫不犹豫,回道:“好的鸢姐。”
池惠道:“斑竹,从现在开始,你照我说的做。坐下,盘腿,五心朝天,懂吗?”
传声符里传来斑竹为难的声音:“姐姐,盘不上啊,腿痛。”
池惠叹了一口气,心道虞家把斑竹照顾得太好了,养得有点胖。“慢慢来,先能怎么盘就怎么盘,重点是要静下心来,能做到吗?”
斑竹道:“我试试。”
池惠也盘腿坐下,闭上眼,道:“我现在跟你一起做,你静下心来,摒除杂念,让身体里的东西转起来。”
两人遥遥相对,众人屏气噤声地看着他们。
斑竹道:“姐姐,身体里有什么东西,我感觉不到啊!我倒是觉得少点了什么东西,肚子里空空的。”
池惠心道,怎么会有这种感觉?传声符里突然传来“咕”地一声,池惠差点要岔了气,原来是斑竹肚子饿了。“斑竹,你听我说,肚子空了更好,食物在肚子里会产生酸腐之气,不洁净,你先不要想肚子饿不饿的事,先静下来,不要胡思乱想。你感觉不到身体里的东西是因为你杂念太多,炁就像水,在身体里流动,杂念一多就会把炁冲散,在身体里乱窜,这也是你控制不住雷的原因。”
斑竹道:“好。”
一阵调息后,传声符渐渐传来斑竹平缓绵长的呼吸声,看来颇为得法,池惠状如入定,缓缓道:“我感觉到你的炁了,再来,静心,聚拢,沉淀,沉到丹田里去,然后流动起来,在全身有规律的流动,再集中沉到丹田里去,如此反复。”
打坐了约半个时辰,池惠道:“斑竹,今天就教到这里,你每天就这样练,不要吃太多东西,等等别马上起来,要收功,把炁放到肚子里去再慢慢起来,不收功等于白练。”
池惠也慢慢收了功,站了起来。教斑竹练功,自己也跟着练了一回,现在浑身舒畅。
虞紫鸢道:“和我们练功打坐似乎差不多。”
池惠道:“是差不多。不管是普通人,还是修行人,都讲究身体循环通畅,气机调顺。如同治病,生病的原因无非就是风、寒、燥、湿、火、暑这六淫,只要揪出了病因,不管他表现的是头痛还是脚痛,有风祛风,有寒祛寒,病因消除了,病就好了,练炁便是如此,无非就是调理气机,气顺了,雷法自然也收发自如。”
江枫眠道:“池姑娘,练炁一定是抱山前辈教的,应用却是你自己举一反三的。”
池惠笑了笑:“可以这么说吧。”
白秋贤道:“不愧是我师叔,果然天资过人,师侄在此有礼了。”说完还向池惠行了一礼。
众人都笑了起来。池惠道:“斑竹,你先自己练,过几天我再来教你。”
远处的斑竹挥着手:“好的姐姐。”
池惠袖子一挥,收了“顺风耳”,道:“也不是那么简单,我跟他通了一下炁,他体内的炁很厉害,稍不注意,可能冲破气脉,走火入魔。”
虞紫鸢像想起了什么,道:“走吧,去村口等我大哥一起回府,不知他那边如何了。”
到村口虞飞鹏已经等在那里,神色凝重,还未等他们开口,便道:“回去再说。”一群人御剑回虞府。
虞府。
虞家二公子虞飞熊也从嘉定府回来了,带了几位朋友已经安排去休息,众人见过虞飞熊,虞紫鸢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二哥,你真的要这么做吗?”
虞飞熊看着虞紫鸢的神情,便知她说的是什么事了,坦然道:“是的。”
虞紫鸢道:“不义。”
虞飞熊道:“留之必成大患。”
虞飞鹏语重心长:“三妹,温氏的人已经在异人村活动有些时日了,我打听到,那个会驱使兽类的异人叫陈驭龙,用一支短笛就可以驭兽,传闻他连龙都可以驾驭,我们在瞿塘峡遇到猴子袭击的前两日,已经投了温氏。今日我在村中遇到几人,其中一人似乎在岐山见过,他似乎也认出了我,很快便消失了。赵逐流不能留,并且要马上行动,今晚就行动。”
虞紫鸢低头不语,池惠并不赞成这种做法,但也无法反对。
江枫眠道:“不是说赵逐流武功低下么?为什么要这么多人去?”
虞飞鹏道:“江公子以为事情这么简单?赵逐流这个人,有人想用他,有人忌惮他,有人想杀他。想用他的人不敢用,又怕别人用,杀了又舍不得,所以,想杀他的、想保他的都大有人在,不然他在异人村怎么活到现在?”
江枫眠也沉默了。
虞飞熊道:“今晚我和大哥及我的几位朋友去,你们都在府上好生歇着吧。”说罢和便虞飞鹏一起走了。
有异能也是一种错吗?那又不是他自己选择的,明明没有做错什么事情,却要承担起不属于他的罪过。那到底错在谁呢?好像也没有答案。
三更。
几人都没有睡,在堂中等待,池惠和白秋贤打坐调息,江枫眠魏长泽喝茶,金光善和沈落鱼已经趴在桌上睡着了,虞紫鸢来来回回地走动。天快亮时,虞飞鹏兄弟终于回来了,面色凝重。
虞紫鸢看到兄长平安归来,松了一口气,道:“大哥二哥,如何?”
虞飞鹏道:“扑了个空,温氏可能已将赵逐流带走,我们到时只看见满地的尸体,看来去的有几批人,有想杀他的有想保他的,火风和秃鹫也不见了。”
虞紫鸢忙问:“斑竹呢?”
虞飞鹏道:“尚在,不过温氏也找过他,被他伤了,他的雷法难以控制且威力大,自己也不愿意跟他们去,暂时带不走。”
虞飞熊叹道:“赵逐流一走,如同放虎归山,后患无穷。”
虞紫鸢心情又复杂起来,兄长“不义”之事没有做成,她松了一口气,然而“后患无穷”又让她担心起来。温氏是什么样的家族她是知道的,在岐山延灵道长的遭遇,在三峡猴子的袭击,让人防不胜防。秃鹫和火风不足为惧,薛螭、赵逐流、陈驭龙却是心腹大患,或许还有一些他们不知道的、在别处搜罗的异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