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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过一次又一次打击之后,王瑞丽之前就已经灰心了,和邹凯斌打了声招呼,把儿子送进了住宿学校,她则全心全力地投入到了课题研究实验中。课题实验技术攻关,说起来简单,真的做起来那可是没有上下班,没有白天黑夜之分的,往往为了观测一个数据连续几天不出实验室的时候也不少见,所以,那段时间,除了周末王瑞丽会回家看看儿子外,其他时间基本就住在实验室,少少得了空闲就在这套房子里将就着休息一下,洗个澡什么的。
    好不容易课题取得了巨大成功,庆功会后,又是各种收尾工作,忙忙碌碌了一个多月,终于把课题完结了,众人才算长长地松了口气。王瑞丽就给她带的课题小组放了个短假,她自己也在破天荒地回了家。只是,那个家,居然已经鸠占鹊巢,换了女主人……虽然她还是邹凯斌名誉上的妻子。
    看着穿着家居服的妖娆身影从房间里走出来,王瑞丽怒火中烧,却还没有失去最后的理智,她盯着那个女人质问:“你是谁,怎么在我家里?”
    “我,我……”只是让王瑞丽很诧异的,如此高调地住进她的家里的女人居然并没有趾高气扬,反而她一问就成了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
    “瑞丽,你这是做什么?”邹凯斌的声音恰如其分地给了女人异常表现一个很好地解释。
    随着声音,那女子很委屈地抬起头,看向从楼梯上走下来的邹凯斌,欲哭不哭的道:“凯斌,我没有……是大姐误会了……”
    说着,很委屈地解下身上的蕾丝边儿围裙,快步往外走去。
    “嗳,你不用走!”邹凯斌快步走上去,伸手拉住女人,很平静地宣布。
    王瑞丽心口紧紧地揪着,剧烈的疼痛几乎让她窒息掉。
    她紧紧咬着牙,看着握住女人手臂的邹凯斌,和微微低着头,几乎偎依到邹凯斌怀里的女人……好,好,好,真真是小鸟依人,铁汉柔情啊!
    不知怎么的,气到极致,王瑞丽反而笑了。
    她的嘴角挂着一丝冷笑,直直地盯着邹凯斌,一字一句道:“你确定要留下她?”
    邹凯斌看了王瑞丽一眼,却莫名地觉得王瑞丽脸上的笑容那么刺眼,让他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有些心虚的他下意识地将目光转开,不敢直视。
    沉默中,那女人再一次挣扎着要走,却被邹凯斌再一次拉住……
    不用回答,这个动作已经给了她最明确地回答!
    王瑞丽再不说什么,上楼,走进自己曾经的房间,拿了自己的一些紧要之物,就此下楼。
    楼下大厅里,邹凯斌和那个女子还是一副对峙状站在门口,王瑞丽却看都没看这两人一眼,径直走出家门,扬长而去。
    面对着那一男一女,她一直挺直了胸膛。开着车回到农大,一路也很镇定,没有闯红灯,也没有一次违规,只是,等她走进空空如也,只有最简单的一张床的房子里,却终于撑不住地滑坐到了地上,泪水,终于如决口的洪水,汹涌而下。
    顾爽出门的时候,看到那脸色憔悴的两个中年夫妇根本没有任何印象,也就没往心里去,却不想,她的车子刚刚开出种植园大门,那中年妇人突然朝着李刚跪了下去,然后,是那个中年男人……
    虽然不认识,但就顾爽的观察,那个男人体格魁梧,神情虽然憔悴,却也能看得出来是个性格坚毅的人,这种人虽然不一定能够大富大贵,却绝对不屑于死皮赖脸地乞求别人的施舍过活,哪怕他只是一个农民,只能一辈子靠土地的出产吃饭……因为,顾爸爸就是这样的人。他们不一定有多大本事,却也有自己的骄傲和尊严,吃苦耐劳,也会肩负起自己的责任和义务。
    就是那个中年妇人,虽说容颜憔悴不堪,满脸苦涩,却也看得出是那种朴实善良的女人,这样的女人可以勤俭持家,可以任劳任怨,却也不会随随便便向一个人乞求什么,更何况,是中国人最看重的下跪!
    这两人究竟为了什么非得见她,不惜下跪乞求?
    车子已经驶出了种植园,顾爽思来想去,还是给李刚打了个电话:“你问一下那两个人找我是什么事?”
    李刚也正被两夫妇跪的受不住,他也是农村里走出来的孩子,这两个人虽然年龄不对,却让李刚在他们身上看到了自己父母的影子。只不过,顾爽作为他的大老板,不见这两个人,他也没办法。听到顾爽再次打来电话,李刚就知道是刚刚顾爽看到了夫妇俩下跪的场景,这事情又有了转机,李刚不自觉的都觉得松了口气。
    顾爽的性格他也比较了解了,虽说看起来冷清,了解的人却都知道,顾爽最是心软、善良了,若是这一对夫妇真的有什么难事求到了这里,只要不是违背天理,又是顾爽力所能及的情况下,他相信顾爽都会伸把手的。
    也没挂电话,李刚直接走回了那一对夫妇的面前,旁边两名安保队员已经把两夫妇半强迫地搀了起来。
    “你们上门来找我们顾总,究竟是为了什么事儿啊,你们说清楚了,我也好给你们转达一下,或许……”李刚的话没说完,稍稍一顿之下,那个妇人就已经流着泪诉说开了。
    其实,事情很简单,只有一句话,不过,显然这妇人的口才不咋地,一开口就滔滔不绝起来:“俺儿刚刚十七啊,才上高中,去年靠学的时候,考了全市第一啊,被那个省重点录走了……谁知道,上了半年,过了年就病了,到医院检查,人家说是癌症,癌症啊,骨癌,医生说要截肢……可截了肢也不包好,说是已经可能扩散了……呜呜……呜呜,那孩子疼起来,都躺不住哇……呜呜……俺要是能替他就好啦……”
    絮絮叨叨的诉说,很混乱,还被抑制不住的哭泣打断了好几次,可看着这个哭泣的妇人,就是这些手上都沾过血的特种兵也都觉得鼻子里发酸,止不住红了眼……
    一个母亲,看着自己的儿子得了绝症,饱受折磨,却根本没有办法……那种绝望而无助的滋味儿,哪怕他们没经历过,却也不可能不被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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