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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5章 文稿
    虞华庭原本说很快写完的文稿,却是在半月之后才送到任桑榆手里。任桑榆看了个开头,便不住地捏眉心。
    “怎么了?”虞清溪正在一旁看账,搁笔之际见任桑榆如此动作,便过去替他揉脑穴。
    任桑榆不语,捏着纸停了半晌才递与虞清溪看。
    虞清溪才看了两行,便按下:“虞华庭写的?”
    “嗯。”任桑榆点头。他还能记得他们提到过虞家其中一个夫子,方先生曾赞过华庭“此子聪慧”这话。难不成虞家请的夫子都是这般睁眼瞎?
    “那你便将这艳词退回虞家去,也不必退给华庭,但看谁接了。”虞清溪道,“反正虞家老爷也快回来了,此事不怕他们闹哄。”
    “我也是这意思。”任桑榆道。若虞华庭真有才学,他倒是愿意帮他推荐个好的先生。现下这纸稿看来,怕是很难!
    虞清溪将账本合上,道:“我去相顾苑看看,听说就这么几天内要封笔了,趁着离开京都前,我将这些账册交还给母亲。”
    “嗯,我与你一同去。”任桑榆也起身,“今儿个还早,一会儿不若去成衣店将衣袍取了。”
    “也好。”虞清溪点头。
    任桑榆将纸稿递给春华,让他去虞家跑一趟,随后牵着虞清溪往相顾苑去。
    一进门,陈莳薇便笑道:“你们来得正巧,我们正烘了些小吃食,正打算着人送过去。”
    虞清溪挨个喊了一道,散了散寒气才走进去。
    “什么吃食?”任桑榆闻了闻,“烤栗子?”
    “小叔鼻子真灵!”陈莳薇将两人让进去。
    “我瞧着外头天很是黯淡,一路走来是不是挺冷?”任范氏问。
    “还好。”任桑榆抚了抚衣袖,露出埋在里头的手。
    “喏,剥好了的,尝尝香不香?”任范氏给他们俩一人一小把。
    “这栗子看着小,吃起来倒是香糯。”任桑榆尝了两个。
    “嗯。”虞清溪也是点点头,他也是吃了两三个便停手,让春雨将账本拿过来,“母亲,这是家里公中庄子店铺的账本,我已全部看了一遍,里头有些不明处也是在拿纸标注过了。您看看。”
    “哦?”任范氏闻言擦了擦手,拿了账本和纸参照着看。一看,果然看出了问题。不过,她也明白虞清溪为什么不直接将问题点出来,而只是说“不明之处”。她笑道:“这些问题母亲知道了,清溪很细心。”
    “应该的。”虞清溪道,“年后,清溪随桑榆一同去甘棠镇上任,这账册还是归还母亲。”
    “好,照顾好桑榆才是正事。”任范氏点头,看过坐在旁边的陈莳薇和怀有身孕的何静颜,便道,“那这账册便放我这里吧。”
    “辛苦母亲了。”虞清溪道。
    任范氏一笑,忽而想起什么似的又道:“今儿个午膳时,听你父亲说今儿个虞家老爷的商队进京了。”
    虞清溪想起刚让春华送走的纸稿,与任桑榆对视了一下,不免一笑。
    “有甚事好笑?”任范氏和莳薇、静颜不解。
    “没甚,”任桑榆道,“母亲,我们要出去一趟,去街市取两件新做的棉袍。”
    “去吧。”任范氏也没有非要知道他们的小秘密,便摆手,“早去早回,太阳一沉便冷得很。”
    “是,母亲!”任桑榆便带着虞清溪出门去,两人手里还握着温热的栗子。
    到成衣店,任桑榆接了掌柜递来的大氅里里外外翻看,虞清溪才知道除了棉袍,还订了狐裘大氅。棉袍是两人一同看了花样订的,这大氅肯定是在他看手套的时候订的了。
    任桑榆将大氅披到虞清溪身上,看了看挺合适才罢。
    “给我买的?”虞清溪知道这银白色的狐裘价格很贵。
    “嗯,”任桑榆满意一笑,“我就知道清溪穿这个肯定好看。”
    虞清溪往掌柜处看了看:“你呢?”
    “我不需要。”任桑榆让春泽去付账,春雨拿棉袍,他则是牵着虞清溪出去。
    虞清溪料想任桑榆没甚收入,便舍不得买两件,可现下也不好折回去再买一件,只得明日凑空出来一趟。
    回到府里,春华已从虞家回来了,还带回来一马车礼。
    “三少爷,三少夫人,这是虞家老爷带来的礼物,寒北的皮子,南边的海货,都是稀罕物。”春华道,一面将礼单递给虞清溪。
    “纸稿拿过去可有说什么?”任桑榆没看礼品,也没看礼单。
    “纸稿拿过去,正好是虞家老爷接的,当时虞家夫人和虞华庭少爷都在。听了原委,再看那纸稿,直接让人捆了虞华庭少爷……痛打一顿。”春华道。
    任桑榆抿了抿唇。
    “虞家老爷还让奴带话给三少爷,”春华道,“说是三少爷做的对,就这等艳词淫曲实在不能拿去丢人现眼。”
    “嗯。”任桑榆想起那似乎是写给青楼妓子的淫词,便是直摇头。
    “虞家老爷说是感谢三少爷让他明白了家里夫子的惰疲,此后找夫子他便明白该如何选了。”春华道,“这马车里的礼便是走商时特意留下送三少爷吃用的,以后有机会还请三少爷多多教导虞家二少爷,望子能如三少爷般谦逊务实。”
    任桑榆点头,再看虞清溪:“清溪,怎么了?”
    “这礼送过来,虞冯氏肯定要呕血了。”虞清溪将礼单递于任桑榆。
    任桑榆接来一看,笑道:“岳翁如此客气,不若我替他寻个严苛些的夫子过去吧。”
    “合适吗?”虞清溪问,这礼若不寻个机会还出去,就怕以后还起来更麻烦。虞家从商,任桑榆年后任盐官,虽是远离京都,但不代表虞家不可以往那处发展。
    “明日为夫便出去一趟。”任桑榆道。他记得临渊书院退下一个夫子萧夫子,教书颇为严苛,才华学识也是有的,只是不太适合临渊院里大多是皇族后裔,世家贵族后人,而萧夫子性格颇为耿直,说话也很直接,实在不适合那氛围。从临渊书院出来之后处处碰壁,性子倒是揉软了不少。不过,任桑榆突然想起,前世的事情到今世也未必一样。他便道:“也不知能不能寻得那人,待我看了再说。”
    “好。”虞清溪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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