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认得我了?”不惊一副惊愕的样子,随后道,“难不成那些人说的都是真的?你不记事了?”
坤若君点头,不过他将书卷放下,与他道:“我……不会念经,所以我不是和尚。”
不惊忍住笑,一本正经地跟他说:“你怎么不是和尚,酒肉和尚自然是不会念经的。”他吊儿郎当地坐到书案上,一脚踩到坤若君的椅子上,“趁着现下守卫不多,我救你出去?”
坤若君有些迟疑地看他,有些拿不准他的意思。
“你连武功也一并忘记了?”不惊问。
坤若君点头。
难道是真的不记事?不惊顿了一下,再看面前这人光头光脑,又甚表情都没有,便一笑:“哥哥我武艺高强,就算你不会武,我也能将你带出去。”
坤若君还是那样的表情,动都不动。
“走!”不惊玩性大发,抓着他的隔壁就将他往外带。
“等等……”坤若君皱眉,“我不认得你!”
“不记事了自然是什么都不记得,放心,等你记起来以后,就知道我们是多要好的关系了!”不惊做了个噤口动作,不由分说便拎着他翻窗往外跃。
“主子这是要做甚?”全程围观的恪低低地问落。
落想了想道:“主子大约是想玩一玩。”
恪领悟不到那个光头有甚好玩:“那我们怎么办?”
“当然是配合主子啊,”落推了他一把,“赶紧,人都要被带走了,不做做样子去拦截一下?”
“啊?哦!”恪立马领着人追过去。
两个暗人举刀杀过去,不惊轻松地将坤若君抛向围墙,他赤手空拳与两暗卫打起来。
坤若君被砸到围墙上,差点吐出一口血。是的,不惊将他抛得很有心机,若是会武的,便会借力在空中翻上一道,稳稳落到围墙之上。可若是不会武,便会如坤若君这般,直接“吧嗒”搭到围墙上。饶是坤若君再怎么镇定,也是脸上一阵白一阵红,呲牙咧嘴,好不狼狈。白是被砸出来,肚皮上一阵生疼,幸好肋骨还没断。红是扒拉着墙壁憋出来的,若是不使劲,他都要摔下墙去了。
恪往墙头上一看,立马替这人呲了呲牙,“噗”的一下,砸得好重。心思一错,他便被不惊扫了出去,飞出去的时候他还留意到他的主子微微摇头。完了!回炉重造!
后头赶来的暗人见坤若君快要从墙头掉下来了,掐着时间被不惊一一打退。
不惊满意了,一个个真会演戏!他立马转身,一个纵身拎起刚掉落下来的坤若君翻过墙头:“不好意思啊,忘记你不记事不会武了!”
坤若君连汗都来不及擦,便被他拎着在大街小巷里奔袭。
最后,不惊在一条深巷里放他下来:“他们为什么困着你?”
坤若君在他松手的一刻,连站都站不稳,只得扶向一旁的墙壁,一边摇头,一边缓气。
不惊正站在他身后,看着他如此混乱的气息,眼眸微微有些幽暗,不记事是真的?罗那八皇子会武,他是知道的。他伸手扶住坤若君的手臂:“怎地一下子这么弱?调息都不会了?”
坤若君甩开他的手,本就不认识他,也不询问他愿不愿意走,就直接将他带出去了。真不知道他要作甚!他瞪了不惊一眼。
“是我不好是我不好!”不惊看着他微有怒意的脸色,还是忍着笑,“知道,以后不会了,我会时刻记得你不会武!放心!”
坤若君偏开脸,伸手抚了抚肚子上。嘶……还是很疼!
“走!”不惊扯了他的手臂快步走,“和尚,咱一起去喝酒!”
坤若君被他这么一扯,眉头又是一皱,另一手捂上肚子。几番兜兜转转之后,坤若君看着前面的“春满园”一愣,到妓馆喝花酒?
“和尚,”不惊回头看到他排斥的神色,压了压嘴角道,“咱进去看看!”
坤若君不可置信,又实在是不明白这人的意图,救他的人他根本不认识,面前这人他也不认识,搞这么多花样是要作甚!他可以确定的是,这些人不是周边小国派来的,不然肯定是直接一刀解决了他的。这人将他一扯,往旁边走了一段,不进正门,直接翻墙进去。坤若君咬了咬唇,浅淡的唇色略微发了白。
不惊却是头都不回,带着他左躲右避,最后翻进一个屋子。梳妆台前的女子一回头,还未说话,便被不惊抢了话头:“和尚,你老相好还认识不?”
坤若君一个抽气立马转身:“你认错人了!”方才还能算是试探他武功,这算是什么?
此女子是谍支暗人禾,在这“春满园”里叫铃兰。她收到不惊的一个眼神,虽不明状况,可还是立马开演:“冤家,不认得奴家了?”声音哀哀戚戚,又沾着化不开的柔情。
坤若君抬步便走,丝毫不理会后头两人。
不惊挑眉:“和尚今日没兴致喝酒?铃兰姐姐好不容易没客!”在坤若君碰上门的那一刻,不惊将他扯了回来。
坤若君忍不住直抽气。
“砸那么重?”不惊手上略一迟疑。
“你也知道用‘砸’这字?”坤若君瞪他。
“情急之下总有疏忽……”不惊一副毫不知情的脸面。他发了发善心,道:“我给你涂点药油吧!”
铃兰立马拿了药酒递过来,坤若君还能分出心思怀疑一下,这妓子为甚备上一瓶药油在房间,又不是武人!
“冤家,”铃兰拿帕子一甩,不好意思道,“不是每个客人都像你这般温和的!”
坤若君很想翻一个白眼,可他以往的教养让他生生止住。不惊将他拉近里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扒开他的衣裳:“果然青了。”
坤若君看着面前这人倒了药油给他揉到伤口上,随后惨叫:“啊……轻一点……啊……疼……轻一点……”
不惊揉药油的手一顿,抬眸看向门边:“怎的?”
坤若君回头,看到铃兰扒着门框在看他们俩,一时之间忘记了喊疼。
“那个……你们能不能动静小一点?”铃兰道,见坤若君不理解,便马上又道,“妈妈以为我这儿私自接客,定饶不了我的……”说着,还委屈地眨眨眼。
坤若君才后知后觉地脸红,将衣裳合拢:“好了。”
“没擦好呢!”不惊勉力压嘴角,“不涂好的话,明日说不得都起不来了!”
坤若君没这等经验,犹豫着去拿药油:“我自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