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惊点点头:“怪我,接到你的那天就该说的。可看到你刚生完孩子那般累,便忘记说了。”
虞清溪心里终于一舒,他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孩子,悄然笑开。
不惊看着他终于笑了,也是开心,便道:“其实,你若是要留着那个特许,坚持付钱,也是可以的。让我算算……”
“皇上……”罗立压着眼睑看过去。
“我要留那特许做什么?”虞清溪问。
“这个……”不惊皱眉,比如把任桑榆迁入落玉国,好像不提也罢。
“皇上,难不成您还要问清溪要钱吗?”罗立道,“付给若弥的五十万军费还是用清溪的点子赚来的钱!”
不惊斜看了一下罗立,直接广袖胡了过去:“个吃里扒外的!朕让你管户部就是给朕拆台来的?!朕会缺那几十万两银子?只不过正好这钱进来,转手付给若弥而已!”
罗立不动声色地往旁边让了让,从善如流道:“皇上财大气粗!皇上不差钱!”
“到底是夫人在侧,人也比以往活泛。”不惊轻道,也不管罗立神色如何,便立马对虞清溪道,“若弥那里朕已经传信过去了,相信不久便会有回应,你且安心在这儿休养,等着你夫君来接你便成。”
虞清溪一默。
不惊看他这样子,便道:“花殇那儿朕早有交代,不必担心。”
罗立更是垂首,主子真热心,比他这个当父亲的手脚快!
“谢主子。”虞清溪道。
“不用,”不惊摆手,“替我好好赚钱便是!”
罗立却是想,果然是想多了,主子定是为了赚钱来着!他道:“国库充盈,而且最近不必要的花费少去许多,皇上尽可放心。”有了一汪淡水泉,罗立觉得心头一舒。
不惊斜睨他:“不必要的花费?”
“嗯,”罗立点头,“比如一大批死贵的树木,皇上,臣早就建议引进最好养活的树木装点一翻就好了,越是死贵的树木越是不好养活,每养一刻都需要灌水,都是靠银子撑的。臣看着就心疼啊!”
“既然要养,当然是要养好看的!”不惊道,“不过,为了照顾爱卿你的意见,朕决定订上一批你说的好养活的树苗,种满整个沙漠,爱卿,不若你有空便算算需要多少数目,赶紧订下去。”
“整个沙漠?”罗立抬头看他,“皇上……您不是说喜欢这片沙漠的洒脱桀骜吗?有钱也不是这么造的啊!”
“喜欢……才要给它装扮装扮。”不惊道,“朕最近学了两手布阵术,有些手痒,便拿这当试手了。”
罗立:“……”
“可以种一些适合在沙漠里生存,且还能赚钱的植物。”虞清溪想了一下道,他对布阵那一块不太熟悉,只能对罗立提这个建议。
“还有这样?”罗立登时十分感兴趣。
“是有的,你可以找龑大夫询问一番。”禹谧点头,“记得有些中药材可以种在沙漠里,这样,也算有个进项。”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不惊看着他们一家,深感寂寞,“有两位爱卿在,朕不用担心有国库空虚的一日。”他现下还在庆幸,工部尚书的禹谧还会帮着户部尚书的罗立寻点子赚钱,却是不知没多久就要开始头疼了,工部尚书要什么,户部尚书都批得特快,审都不审一下!简直就是妻管严!
虞清溪抱着孩子淡笑着看他们。
不惊问他:“以后,你要随任桑榆回若弥去吗?”
虞清溪顿了一下,点头:“嗯。”
“你不是才刚见到你爹吗?以后离那么远会不会想念?”不惊道。
“嗯。”虞清溪应了一下,他惦记他爸,但在现代的时候聚少离多,好似也习惯了。他道,“我可以每年回来看看他们。再则,我娘说要给我添个弟弟,我爹他们应当不会膝下孤单。”
“你怎么会听到我说话的?”罗立寒毛一竖。
“我……不小心的……”虞清溪脸上一红。
禹谧知道虞清溪自小耳力惊人,没想到到这儿还带着这样的才能。他脸上微微有些不自在:“咳……清溪啊,你也有自己的宅院了,今儿个就睡自己宅院去吧。”
虞清溪垂眸,他真是不小心的!
“所以……清溪的娘亲是罗立?”不惊有些不可置信。清溪不是禹谧生下的吗?
罗立深吸一口气,重申道:“皇上,我是清溪他父亲,谧是清溪他爹爹!”
不惊却是哈哈笑了:“还道为甚当着商支首领,却巴巴地跑到虞清溪跟前去当管事,原来是母性使然!哈哈!”
罗立神色更是复杂。
于是当夜,虞清溪就带着娃娃回清溪园,好不凄凉。在等任桑榆过来的时候,他从公中接到了一张纸片,写得满满当当,都是其他人看到了添上去的言语。目光落到最上,上面写着“若弥礼部乔郎中家嫡女敏娇小姐将嫁入任府”,下面的留言透着浓浓的八卦意味,有问这位嫡小姐容貌如何,有道这敏娇小姐与他表哥感情甚好,有说不知嫁给任府哪位少爷,更有人将任府各位少爷列出来供选投票,任三少爷为数最多。
虞清溪看着任桑榆后面的投票,不觉手上力道加重,扯破了纸片。他深吸一口气,将蝙蝠放走,将拦截下来的纸片翻来覆去看了一遍又一遍。任府就三位嫡出少爷,其他都是庶出,且一般嫡女都是配嫡子,不会下嫁给庶子的。长榆和星榆都有正妻,只有桑榆,男妻失踪数月。虞清溪看向夜空,是不是晚了一步?
一连数日,虞清溪的兴致都不高,禹谧便察觉到了,便问他是不是累到了。他是听闻府里的婢女说,虞清溪每晚都亲自照看娃娃。毕竟是刚生过娃娃,又立马耗费很大精神力给他诊治,如此的话难免会吃累。
“没事。”虞清溪扯出浅浅的笑。
禹谧觉得儿子成了双儿,好像跟他有了代沟。代沟?禹谧回想前世,大约是见面时间太小,根本就没机会发现这个问题。一直以为儿子无论什么都做得不错,那可能是因为没机会看到他的彷徨,他的无措,他的失落。
禹谧稍有些情绪波动,罗立便立马发现了。他料想是与前几日公中传的八卦纸条有关,他没有看到纸条,只从属下口中得知一二,再联想虞清溪和禹谧的反应,便猜到了。他正想过去找虞清溪聊一聊,却是被不惊叫了过去。
“皇上,臣以为齐庄公中消息得好好找人管束一番,”罗立立马告状,“小道消息可以传,但不能添加个人猜测,以免误导他人!”
“这个……”不惊没收到有关乔敏娇嫁任府的消息,只收到暗人从若弥传来有关任桑榆前来的消息,“任桑榆的消息是真的。”
“甚么!”罗立惊起,“任桑榆那臭小子真要另娶?”
“另娶?”不惊也是一愣,“娶谁?”
罗立感觉到有些不对,便立马按捺下来:“皇上,您说的是什么消息?”
“任桑榆坠崖一事……”不惊道,“你说的那另娶是什么时候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