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王:?
他深吸一口气,道:“南境人口稀少,女人更甚,能给陛下送舞姬,已是对陛下的尊重,陛下又何必多想?再者若是要打南境,耗费的兵力必定比塞北多,或许花费了兵力钱粮,都未必能打下南境,陛下三思。”
澹台熠便顿住了,他听出了永安王的语气不对,心里也知道应当是对他娶妻有意见,心里不太愉快,本来还有交谈的兴致,到这会儿又不想说话了,便垂着眼睛敷衍地道:“王叔说的对,如此孤再考虑考虑,孤累了,孤要歇息了。”
他这句话一出,永安王本还想再铺垫一下说说皇后的事情,这会儿也无话可说了。
这次算是不欢而散,两个人都不大高兴。
澹台熠回去后又没忍住对宋普说:“南境地广人稀,到处都是宝矿,只要打下来,孤就能补足聘礼,孤与永安王说,他倒是一直泼孤冷水。”
宋普听了,思考了一下,才道:“陛下若是为聘礼才想去攻打南境,臣想还是算了吧,战争难免有伤亡,臣也不想自己的聘礼沾着亡者的鲜血,那多不吉利,臣还想与陛下百年好合,可不想因为这种不吉利的事情损了福气。”
澹台熠一听,顿时愣住了,金眸浮现出一丝迷茫来,“……孤倒是没想过这种事情。”
宋普伸手去抱他的腰,手里触及他劲瘦的腰部,忍不住多摸了几把,然后才道:“臣看啊,陛下也不必与臣兄长置气,左右他也要去塞北,陛下与他一年也见不到两回,又何必为他烦恼。”
澹台熠低头看了看宋普,道:“孤这不是置气。”
欲言又止,却又没说话了。
宋普亲了他几口,总算把他哄高兴了,两人窝在床里说了一会儿悄悄话,才闭眼睡觉——这天是两人商定好的休息时间,因而没有运动项目。
永安王在燕京呆的时间不多,却和澹台熠频频吵架,甚至在朝堂之上,都可以看见两人弩张剑拔的气氛,澹台熠破天荒的被永安王气到提前退朝。
而永安王情绪也十分不佳,肉眼可见的低气压,下朝的时候,几位臣子像终于找到了救世主一般,对永安王控诉澹台熠这数月以来的过分行径,随意给臣子赐婚,甚至连恭王都被赐了三名女子,又将太后禁足到至今,如今又不顾群臣抗议娶了男后等等。
永安王听了,冷冷地瞥了他们一眼,道:“陛下犯错,你们未曾指正帮扶,事后再道帝王长短,这便是梁国的臣子?本王倒是大开眼界。”
臣子们一听,顿时尴尬地闭上了嘴,有人还想说什么,永安王冷傲地道:“本王有事,恕不奉陪!”
说完,就大步地离开了,留下这些臣子们面面相觑,过了一会儿,有人说:“我看永安王面上和陛下闹不愉快,但到底一家人,又岂会生什么芥蒂。”
“罢了罢了,都散了罢。”
……
永安王还未出宫,身后便传来了一个声音,“王爷,留步。”
永安王一扭头,看见身后之人,冷漠的脸微微缓了缓,道:“玉荣,许久未见了。”
宋国公大步走到他身边,听见他还叫自己的字,如从前那般亲切,那层因时间而生出的陌生与隔阂顿时消了大半,宋国公看看他的脸,感慨道:“是许久未见了,去年秋季围猎你从塞北回来,我也未曾拜访你,惭愧。”
永安王唇角微微翘起,道:“玉容有这个心便够了,见与不见,倒没有什么干系。”
宋国公有些尴尬,他咳嗽了几声,道:“……我儿子与陛下这事儿——”
永安王笑容便没了,过了一会儿,才道:“我知你一向怕事,若陛下强硬,你也无计可施,我明白。”
宋国公顿时更惭愧了,“哎,我也反对过,陛下金口玉言,我实在是没什么办法。”
永安王便沉默了。
宋国公咳嗽了几声,心虚道:“我看陛下也并非玩闹,你也知道之前陛下不理朝政,如今倒是勤勉了许多,简直是浪子回头,我看他如今已有先帝的八分风采,只要再给他几年,必定超越先帝,青史留名流芳百世。”
永安王叹气道:“陛下那个性子,不闹出乱子便不错了,先帝都不奢求他青史留名,将帝位坐稳,守成一世便够了。”
宋国公看了看天色,殷勤道:“天色不早了,既难得遇到,不如来我府上喝几杯?”
永安王面色稍霁,露出点笑意,道:“好。”
宋国公松了一口气,脸上也露出了一个笑。
他知道永安王对皇帝娶男妻一事怀有很大的不赞同,因而厚着脸皮攀旧情,也幸好他还认他这个兄弟。
昔日旧友攀谈了一宿,宋国公以他那三寸不烂之舌,终于将永安王开解完了,翌日永安王再见澹台熠,语气便好上了许多。
既然永安王都退了一步,澹台熠也给了面子,没有再说攻打南境一事,叔侄俩达成了和解,永安王也放下不满芥蒂,带着宋凌云一起回到了塞北。
看起来都像是往好的地方发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