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都是。
卧室里除了梳妆台上的镜子,衣柜,墙角,门上,都有镜子,就连厕所也不例外,是一整面大的镜子墙。
镜子自古就有禁忌,不少人甚至觉得镜子会破坏风水,会把屋子里的阳气反射出去。
可一个人房间里摆这么多镜子,不要说风水问题了,就一个人看着,楚小蝶难道不害怕吗?
楚龄抬眸看着周围镜子倒映出自己的身影,没来由感觉脊背一凉,他晃了晃头,后退几步,看着镜子微微蹙眉,不知道为什么,这些镜子让他感觉很不舒服。
他下意识想把这些镜子全部砸碎,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这些镜子有问题,砸了它。
楚龄没有砸,他只是慢慢走过去,注视着镜子里的自己,黑色的头发,雪白的皮肤,尖尖的下巴,黑白分明的眼仁。
有那么一瞬间,楚龄觉得自己像个女鬼。
主要是这房间里的镜子实在太多了,他冷不丁余光瞟一眼,就能看到十几个自己的身影,这让楚龄总觉得或许有个身影不是自己的。
他想不明白楚小蝶为什么要弄这么多镜子在房间里,也无法想象楚小蝶又是怎么在这种环境下睡着的。
他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中的自己。
因为镜子的多重折射,灯光都变得迷幻起来,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楚龄总感觉面前镜子里的自己有些扭曲,他眨眨眼,想要看得更清楚一点。
“啪”
突然,头顶的白炽灯闪了一下,接着镜子里的映像一晃,像是平静的水面掉入一颗石子产生了波纹。
跟着镜子缓缓显出一个红色的身影,她手上拿着一把红色的木梳,一下一下梳着自己的长发,那头秀发又黑又亮,几乎拖到了地上。
她拿起桌上一个水晶发夹,小心翼翼的别在耳侧。楚龄可以看到,那发夹是玫瑰花形状的。
似乎注意到楚龄在看她,她也慢慢抬起头来。
镜中人眉眼弯弯,几乎是一张和他一模一样的脸,只是脸色更加苍白,白的到了有点吓人的地步,身上穿了一件红色的旧式袄裙,嘴巴涂的红红的。
她也在注视着楚龄,嘴角微微上扬,她的双眼真冷,黑色的眼仁几乎占据了整个瞳孔,此时抿嘴一笑,配着雪白的牙齿分外吓人。
楚龄看着镜中人的笑容,浑身僵硬,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
这个人是谁?是真正的楚小蝶?还是其他的人?
楚龄不知道。
她只是静静地注视着楚龄,红艳艳的嘴巴一张一合,像是在说着什么。
是什么呢?
楚龄下意识想靠得近一点,想听清楚她在说什么,他痴痴的靠过去,几乎整个人的脸都贴在镜子上。
却不想下一秒,忽地从镜子里伸出一只雪白的手,细长冰凉的手攀上了他的脖颈,死死抓着他的领子,就要往镜子里拽。
“啊啊!!!”
楚龄惊叫出声,猛地睁开眼,却发现自己正趴在梳妆台上,他转头看了看周围,房间里灯火通明,哪有什么红衣女?
这是刚刚做梦了?
他一抬头,正好看到镜子里显出一张清秀的脸,一样的长头发,尖下巴,大眼睛,耳侧别着一个水晶发夹。
第26章
这一次,却是自己的。
他左右看了看,感觉没发现什么不同。刚刚镜子里发生的诡异事情,楚龄还心有余悸。
现在冷不丁扫到镜子里的脸,他有些害怕。
这些镜子挂得满屋子都是,楚龄躺在床上,感觉那些镜子就像一个个眼睛,在黑暗中俯视着他。
楚龄尝试闭上眼睡觉,可怎么也睡不着,一整夜懵懵懂懂,总感觉好像有人在黑暗中注视着自己。
这种感觉让他脊背一凉,内心无端生出一丝恐惧。
他睁开眼,看着房间的镜子,眸光闪了闪。
他当然不敢把镜子砸碎,他直接把身下的床单全撕下来,起身遮住了几块比较大的镜子,这样才显得好受一点。
这次,楚龄很快就睡着了。
可他睡得并不好,那种被注视的感觉如影随形,第二天楚龄睡得迷迷糊糊,就听到有人敲门的声音。
他一打开门,就看到门口站着一个男人,手里还提着两个袋子。
男人穿着一身警服,面容英俊又锐利,嘴角挂着即熟悉又陌生的浅笑,看到楚龄醒来,嘴角上扬:“阿龄,是我。”
这熟悉的语气,楚龄知道了,是陆危行。
楚龄眨眨眼,让陆危行进来,顺手关上房门,问道:“你怎么会在这?”
陆危行从袋子里拿出一杯豆浆,递给楚龄:“担心你,就过来找你了。”
楚龄喝了一口,他看着陆危行身上的旧式制服,顿了一下:“你这次的身份是警察?”
陆危行点点头,顺手把袋子里的食物都放在桌子上。
煎饺、小笼包、软蒸糕、紫米粥还有一小盒奶油蛋糕。
真是应有尽有。
楚龄一边吃饭,一边把得到的信息和昨天镜子里发生的怪事全说了一遍,一点也没隐瞒。
话音刚落,他愣了一下,他什么时候开始对陆危行这么毫无保留?这么信任和依赖的?
楚龄咬着嘴里的小笼包,看了看一旁的陆危行,凝神思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