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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的身体……白若暘有些欲言又止。
    我做过抗药性的训练。左夜彷佛没事一般的说道。
    倒是白若暘站着愣了好一会,不知在想些什麽,许久才叹了口气轻声道:……可惜。
    左夜横了他一眼。
    第6章 第五章
    这夜,会议中心的屋顶突然窜出浓烟,火势来得猛烈且突然,转眼间,二楼已陷入一片火海。众人先是听闻一阵巨响,像是有什麽东西在屋顶上爆开,屋内四周瞬间弥漫黑色的浓烟。宾客们争先恐後的逃到花园中,脸上与身上已不像初来时那样华丽整齐,现场一片混乱,保镳们忙着照应,又急着拉人救火,已乱了秩序。
    谁也不知道这场火灾是怎麽发生的。
    白若暘与左夜两人此时已由二楼窗口攀出窗外,来到花园,顺利混入人群中。他们换下沾血的衣物,身上乾净整齐,神情冷静,与其他宾客不同。
    火势越发燃烧的凶猛,几乎要将整座房子吞噬。在场所有人皆是被眼前这幕震撼的说不出话来,只有一人坐倒在外头,声嘶力竭的向屋内叫喊着,身旁还有几个人拉住他,以免那人冲动闯入火场。左夜注意到了,那是沙信。他唯一的儿子现下不见踪影,生死未卜。
    左夜几乎是下意识的就往那个方向走去,却被白若暘一把拉住。
    你现在过去的话,刚才就不该救他。
    白若暘的声音从後头传来。握住手臂的力道不重,却让左夜停下脚步。他回头,用目光询问着白若暘口中的意思。
    你应该知道,沙信虽是公国首富,但近年来黑国的势力扩张快速,已陆续并吞公国附近的几个小国家,甚至有侵略公国土地的意思。但公国总统懦弱无能,只想以钱财求合,将公国许多的资源拱手让出,逼得国内许多商业家一夕破产。沙信若不另谋出路,将会步上那些人的後尘。白若暘说话时,眼瞳中映着火光,虽是陈述一件事实,却是冰冷的不带丝毫感情。
    左夜静静看着他,片刻没有说话,不知是因为正思考着他口中的话,还是由於他的语气。
    而他继续道:沙信事先调查过,知道江利铭的癖好,也知道他是黑帝身边的红人。这种情况下,你认为他会如何选择?
    这时,左夜的眸中才闪动了一下。他偏过头,目光瞥向花园一角,草丛中似乎有个人影,看不清面目,却可以认得身材瘦弱纤细,隐约还是个少年。
    对一个濒临破产的人而言,眼前的出路确实比任何事物来得重要的多。那名少年只怕早就已经知道了,自己只不过是父亲用来引黑帝注意的诱饵。白若暘的目光同样落在草丛中,声音却和缓了些:所以他才不愿与自己的父亲见面。
    左夜看着白若暘,始终没有说话。他并不是没有想到这层关系,最初只是觉得自己多心,如今藉由白若暘的口中说出,反而印证这样的猜测是正确的。
    人就是这样,欲望与理性相互矛盾着,永远都不会停止。
    如果他当时丧失求生意志,我就不会救他。片刻後,左夜才缓道:无论如何,他是该有个活下去的机会。
    这次换白若暘沉默不语了。
    在他们交谈的这段时间,远处响起的警鸣越来越近,再过不久,就有大批警力涌入这里。届时,想要脱身只怕不容易。白若暘意识到这点,方才拉住左夜的手臂一直没有放开,此时就直接拉了人往人群稀少的地方走去。
    走吧。
    左夜也没有挣脱,只是静静的跟着走,再也没有回头。
    後来的事他们无从知道。尽管那名少年是怀着报复的心态才活了下来,他们同有默契的不予点破。
    远离过分热闹的地方後,街道上很安静,安静的连脚步声也都清晰可闻。白若暘走在前头,左夜走在後头,偶尔闲聊几句不相干的话,一切跟平常一样没什麽不同。
    到最後两人就安静下来。今晚发生的事太多,他们各怀心事,走回各自的地方。
    左夜回到公寓後,药效突然发作起来。他左手捂着胸口,脸上满是汗水,身体乏力的靠着墙壁。
    他确实太小看那药了,用的分量微乎其微,药效竟如此强烈。
    方才还在路上时,左夜就感觉到身体开始发x热。他先前一直忍着,脸上并没有表现出来。他受过抗药性训练,其实是骗人的,是因为他的体质特殊,本身就有一定的抗药性,普通的药并无法对他造成任何影响,但竟不能完全控制住江利铭的药,这到底是什麽?而无论是从何种意义来说,他都不想让白若暘知道,所以才加快回程的脚步。
    最後左夜跪在地上喘着气,许久没有起身,好似这样才舒服些。
    在这样寂静的郊区夜里,门外传来的任何动静都听的特别清楚,他听见,有人正逐渐朝这里走来。即使在这样的情况下,左夜仍没有失去杀手应有的警觉。他已习惯听人的脚步声,而他已经辨认出来人是谁。只不过,他没料到,那人竟随後跟着自己的脚步而来。
    左夜,开门。敲门声在那人停下脚步时响起。
    左夜有些疲累的闭上眼睛,一时心情复杂,竟不知该不该回应。
    门外那人却没有再敲第二下,只听见门外传来一阵清脆的金属响声後,门锁被打开了。
    若换作别人,左夜一定立即出手制服住对方。但此时,他只是疲累的坐在地上动也不动,慵懒的对着白若暘笑道:我不知道你还有做贼的天分。
    还有力气开玩笑,可见还不太严重。白若暘一进门就是看见这样的情景,解释道:如果是平常,有人跟踪你一定会发现。尾随你这麽久还没有察觉,我就知道你出事了。
    你什麽时候知道的?左夜问。
    一开始就知道了。白若暘顺手关上门,毫不犹豫的答道。
    左夜又说:你会这麽说,表示你已经知道这是什麽药了,是吗?
    白若暘坦承道:交易当时,我就看见了。
    是红毒?
    是。白若暘心里讶异,脸上的表情却没显现出来:你是怎麽查觉的?
    我看见那药里掺杂着一些红色粉末。我很好奇,一般为了方便服食,都是制成药丸,很少有人会特意做成药粉,除非是为了方便混入其他药物而特意磨成粉状。左夜继续道:後来,我又想起你先前对我说过的那些话,红毒是世上最危险的毒品,药x效极其猛x烈。
    既然如此,你就不该冒险。白若暘蹲下,搭上左夜的手臂,作势要扶他起来,不过幸好你服用的量非常少,大概一天就可以代谢掉了。
    确实是我太过自信了。左夜叹道,话中却隐藏着其他的意思。他没有拒绝白若暘的好意,顺势搭上白若暘伸过来的手,但却紧紧抓着不放。左夜的目光直直盯着白若暘,眸中闪动一瞬的精光:不过,现在我更想知道一件事。
    你说。
    你应该是在我潜入房间之前,就已经事先埋伏在屋子里头了吧。左夜一字一句的道。
    包括,亲眼看见自己吃下药粉之前,以及之後发生的所有一切。後头的话左夜没有说尽,不过意思已经相当清楚。
    这句话的背後能有许多的假设。白若暘此时仔细端详着左夜的神情,不需猜测也已经知道他指的是什麽,最後竟是乾脆承认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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