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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他必然要成仁了。
    司马致又不是傻子,早就在狩猎场提前布置了重兵把守,他正发愁姬家不上钩呢。
    只要姬家一日不露出马脚,司马致拿不到姬家造反的证据,便一日不能动手灭姬家
    满门。
    毕竟在百姓眼中,姬家乃为了保护晋国征战沙场,乃是忠良之臣,司马致若是无缘无故对姬家动手,那便是残害忠良。
    而且姬家在朝廷之中的势力也是不容小觑,若不是她直接将那份清单给司马致送去,他要见逐个铲除那些官员,想必要废不少力气。
    上一次在宝莲寺,她没有直接杀掉司马致,是因为她早就知道司马致是装病。
    她往司马致寝殿扔的,根本就不是那个染上天花之人的衣物,他又怎么可能被传染上天花?
    一切都是她故意的,她故意火烧养心殿,她故意往乾清宫扔破碎布头,她故意将司马致送到宝莲寺……
    就连司马致被关在宝莲寺中,她调动京城兵马,也是刻意为之。
    她做这一切的目的,就是让司马致怀疑她,怀疑姬家。
    帝王多疑,她就是要将姬家满门送入黄泉。
    当初她怀胎之时中了毒,她拼了命才将姬钰生下。
    在临产之前,她与姬旦做了秘密交易。
    姬旦替她抚养姬钰,给姬钰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待到姬钰长大,时机成熟之时,她帮姬旦造反,夺下这晋国江山。
    届时造反成功,她许诺姬旦将晋国江山一分为二,划分为南北两国,姬钰为南晋国皇帝,姬旦为北晋国皇帝,各不相扰。
    姬旦思量左右,应下她的请求,将姬钰带离出宫。
    可笑的是,姬旦认为她将姬钰送走,是因为她那时无权无势,甚至连自保都做不到,只能步步为营,忍痛割爱送走姬钰。
    但事实上,她将姬钰送走,跟那些压根没有关系。
    姬钰不是先帝之子,留下就是个祸害。
    她还没有能力为这个祸害善后,所以只能出此下策。
    在她接手司马致后,她渐渐培养出自己的势力,与姬家拉帮结派的过程中,她暗中蚕食着姬家势力,使自己日益强大。
    姬钰不负她所望,成了一个全才,能文能武,除了体弱多病以外,毫无缺点。
    姬家变得碍手碍脚起来,晋国的江山,她自然不会与姬家平分,所以姬家成了她的绊脚石,她必须要铲除掉姬家。
    仅仅凭她的势力,是不足将在朝廷之中根深蒂固的姬家扳倒的,这时候司马致的存在,就变得尤为重要了。
    这一次春蒐,司马致早已埋伏,届时姬旦前去,便是自投罗网。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她要借着司马致的手,铲除了姬家,待到姬家倒台,司马致便可以去死了。
    太后不紧不慢的掏出手帕,将桌面上的水渍擦拭干净,嘴角的弧度趋于平淡,她又恢复了面无表情的模样。
    天边隐隐泛起鱼肚白,朝霞黄澄澄的暖光透过窗棂洒进永和宫内。
    碧月小心翼翼的推开殿门,不出意外的又在贵妃榻上看见了皇上的身影。
    她叹了口气,皇
    上真是傻兮兮的,哪里有女人说什么就是什么的,她都知道男人不坏、女人不爱,但皇上却不知。
    主子找借口,说皇上身上有伤,怕压到皇上的伤口,便让皇上睡在床榻上,主子去睡贵妃榻。
    皇上心疼主子,死活不答应,后来见主子态度强硬,只好过去睡贵妃榻了。
    这都好几日了,皇上夜夜宿在永和宫里,让众嫔妃妒红了眼睛。
    偏偏外人哪个都不知道,皇上睡的是贵妃榻,而不是贵妃娘娘。
    他甚至连跟主子睡一个被窝,都从来没有过,未免也太窝囊了。
    想到这里,碧月看了看贵妃榻上的皇上,不禁又长叹一口气,这样下去,贵妃娘娘什么时候才能怀上龙种啊!
    她感慨过后,便急匆匆的从外殿走开。
    主子天天睡懒觉,每次皇上都走了,主子睡到半中午才起床,次次都错过献殷勤的好机会。
    今日她要在皇上睡醒去上早朝之前,伺候主子盥洗梳妆,让皇上一睁眼便能看到主子最美的一面。
    碧月前脚刚走,司马致便睁开了眼,他的眉骨微动,有些不耐的揉了揉太阳穴。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自打那日击鞠比赛受伤后,没过几日,他那个读心术的能力又回来了。
    而且这一次,读心术似乎升级了,原本最开始读心术最管用的时候,离得远一点都听不到。
    现在好了,五、六米以外的心声,他都听得清清楚楚。
    读心术回来,他本该高兴,可这读心术一升级,搞得他上朝的时候,那几十个大臣的心声,一块往他耳朵里涌,吵的他脑袋都大了。
    夜里也是,有时候宫人起夜,路过或是靠近了永和宫正殿,就会有心声涌进他耳朵里。
    本来他睡眠就不好,现在他连睡个觉都睡不好,精神衰弱的都快原地飞升了。
    失眠唯一给他带来的好处,便是他能在深夜潜入沈楚楚的被窝里,抱着她睡上半宿,然后在碧月进来之前,躺回贵妃榻上。
    真是什么主子,养什么奴才。
    这碧月奇葩的心声,一点都不比沈楚楚差,什么男人不坏女人不爱?
    哪有女子会喜欢无恶不作的流氓地痞?
    他这样的正人君子,难道还比不过那种小混混了?
    司马致对碧月的话嗤之以鼻,不管好男人还是坏男人,他自然有他的法子讨她欢心。
    碧月的手脚很麻利,没过多大会儿,便将睡眼惺忪的沈楚楚,打造成了睡美人。
    沈楚楚一双眼睛,像是被502强力胶粘住了似的,她迷迷瞪瞪的朝着外殿走去,接过了碧月递来的龙袍,用手指头戳了戳贵妃榻上的司马致。
    司马致很享受被她叫醒的感觉,便仿佛是妻子唤丈夫起床一样,这会让他一整天都充满动力。
    他装作刚睡醒的模样,缓缓的睁开了双眼,看见她困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线,一直重复着小鸡吃米的动作,
    他又突然生出了些心疼之意。
    “朕让杨海来就行,你再去睡一会儿。”司马致拍了拍她的小手,示意碧月将她扶回去。
    沈楚楚不自觉的打了个哈欠,她摆了摆手:“还是臣妾来吧。”
    都被碧月折腾一炷香的时间了,若是她直接回去睡觉,总觉得有些亏。
    反正来都来了,好歹化了半天妆,不能就这样回去,最起码得听他夸赞她两句才行。
    司马致眉头一挑,哭笑不得的站了起来,原来她的妆容才是她留下的理由,他只是连带附加的。
    他伸直了两条胳膊,站在她面前。
    沈楚楚耐着性子将龙袍套了进去,一边动作麻利的给他穿衣裳,她还不忘一边摆弄风情。
    一直到她将龙袍给他穿好,冕旒也扣在了他的脑袋上,也不见他夸赞她一句。
    她蹙起秀眉,难道是她的动作不够大?
    为什么他都不看她一眼?
    沈楚楚意有所指的眨了眨眼睛,出声试探道:“皇上,你有没有感觉……忘了点什么?”
    司马致屏住笑意,面色不改的拍了拍龙袍,指着腰间:“哦,朕忘记系玉带了。”
    沈楚楚:“……”
    她长吸一口气,勉强扯了个笑容,将玉带扣在了他的腰间:“行了,皇上赶紧走吧。”
    这话颇有些赶客的意味了。
    司马致勾唇一笑,漫不经心的伸手环住她的盈盈细腰,在她没反应过来之前,飞快的在她额间印下一吻。
    “爱妃今日甚是好看。”
    丢下这句话后,他便松开了手,迅速的迈步离去,好似身后有狼在追赶他似的。
    沈楚楚怔怔的望着他的背影,半晌才缓过神来,伸手碰了碰自己滚烫的脸颊。
    “干什么呀……”她红着脸,小声嘟囔着。
    碧月在一旁捂着嘴偷乐,皇上可算是扬眉吐气了一次。
    沈楚楚看见碧月的神情,面色绯红的逃回了床榻上,又睡了一个回笼觉。
    待她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了,她用过午膳之后,觉得胃里有些撑得慌,便准备去御花园里散散步。
    刚一出门,她就在院子里撞见了嘉答应。
    嘉答应看见她,面色微微一变,神色阴戾的像是见了杀父仇人似的。
    自打那日击鞠比赛,沈楚楚受伤之后,皇上便日日夜夜的陪着沈楚楚。
    她每日住在侧殿之中,一想起正殿内的皇上或许正在和沈楚楚颠龙倒凤,她的心肝就像是被猫爪子狠狠挠了一下似的,疼的厉害。
    姬七将军受了伤,已经很多天没来找过她了,她唯一的仰仗不见了,而沈楚楚却还春风得意的在这里,恨得她牙龈直痒痒。
    沈楚楚见嘉答应一脸便秘之色,也没想搭理嘉答应,那天嘉答应差点害死她,现在她看见嘉答应,就犹如看见飞在一坨粑粑上的苍蝇。
    嘉答应原本也不想搭理沈楚楚的,这院子又没有外人
    ,她演姐妹深情给谁看?
    可她一抬头,就看见了停在院子外的步辇,她一眼便认出,那是皇上的步辇。
    近来皇上总是来永和宫,次数多了,便也懒得命人通报了,是以皇上被抬到永和宫外,却没有人通报一声。
    嘉答应勾起唇角,这可是个让沈楚楚原形毕露的好机会。
    她往前一步,抓住沈楚楚的衣袖,往前探下身子,附在沈楚楚的耳朵,轻声笑道:“皇上对嫔妾情深义重,又与嫔妾是青梅竹马,姐姐便是再喜欢皇上,也改变不了姐姐是粗鄙的山凤凰……”
    沈楚楚微微一愣,这段话听着怎么这么耳熟?
    她眼睛一亮,是了,这是原文的剧情。
    接下来,她应该扇嘉答应一个大嘴巴子,正好还被司马致看到了,嘉答应便会立马化身为白莲,跪在地上嘤嘤哭泣。
    司马致会因为这事,罚她禁足三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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