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迟墨寒家的表妹吗，你也被贵妃娘娘邀请来泡澡啊？”
老太太想得十分简单。
毕竟迟墨寒是大将军，那大将军的表妹和宫里的贵妃娘娘有来往也很正常。
就这么问一句，也没有半点惊讶。
结果姜知绵接下来说的话，倒是让姜老太太结结实实愣住了。
“奶奶，其实连芸不是迟墨寒的表妹，而是北齐大将军的女儿，真名叫做顾晚，人称小顾将军。”姜知绵介绍道。
啥，还有女人当将军？
老太太一辈子没出过金国，以前去的最远的地方也就是平南县而已，自然不知道这外面的世界如此精彩。
女人也可以当将军，驰骋沙场，杀敌无数。
正应验了那句话，巾帼不让须眉！
姜知绵正打算给自家奶奶科普一下北齐的那些事情呢，却瞧见她走到了连芸的跟前。
还眼泪涟涟的，问道，“丫头，你害怕不？见了那么多的死人也血，一定很害怕吧？”
连芸被问得一怔，而后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暖流来。
她长这么大，除了爹之外，没有人问过她在战场上怕不怕？
“开始很怕，后来就习惯了。”连芸说道。
趁着姜老太太不注意，抬手擦掉了眼角的泪水。
老太太仍旧在叹气，“北齐怎么这样残忍啊，还让女孩子去打仗，和男人们混在一起也就算了，还要天天打打杀杀的，甚至天天都遭罪，身体指不定有多少毛病。”
“姜奶奶，我是北齐的子民，我有责任保护北齐，所以我不在乎这些的。”连芸说道。
姜老太太又是摇头，“这丫头，等回头奶奶给你熬汤，四物汤，对女人身体好的，给你补一补。”
连芸压根来不及拒绝，只能无助的看向姜知绵。
而姜知绵无奈耸肩，表示自家奶奶的热心肠，她也拦不住。
再说了，奶奶这个态度多好啊，幼吾幼以及人之幼，这可是大智慧和大心胸呢！
值得表扬的~
翻过这个小插曲，三人继续泡澡。
姜老太太瞧着时间差不多了，就拿着一条毛巾过来，嚷嚷着要给姜知绵搓澡。
吓得姜知绵赶紧拒绝，“奶，这要是在温泉池里搓澡，那岂不是把池子里的水都给弄脏了吗，别人还怎么泡啊？”
最关键的是，她一个南方人，和别人一起泡澡还可以当做是泳池里聚堆。
要光溜溜的被人搓澡，就有点……接受无能了。
原本想着这样拒绝姜老太太的。
谁知道姜老太太会错了意，听完这话便道，“说得也是，那咱们去岸上搓，搓完了再接着泡。”
“不用了不用了，我身上可干净了奶奶，而且我突然有点头晕，看样子是不能再泡澡了，我看我还是出去了吧。”
说完，就赶紧抓起旁边的衣服，麻利裹上就蹦出了温泉池。
连芸也跟着上岸，侧头整理着自己的头发。
而这么一偏头，姜知绵就隐隐约约看见了她后背上好像纹着什么东西。
“哎？你背后纹的是什么啊？”姜知绵十分好奇的询问。
连芸倒是很大方，转身让她仔细的看。
并且介绍，“是个类似祥云的图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有了。”
“啊，好端端的为什么要给你纹这个啊，好奇怪。”姜知绵十分疑惑。
而且照着这个架空时代的技术，纹身其实已经很成熟了。
不至于说纹个祥云的图案，也弄得这样歪来扭去的，还有点扭曲得变形。
是真的不好看。
正想着，连芸已经穿上了外衫，“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给我纹这个，之前我问过我爹爹，但是我爹爹并不知道这个纹身的由来，好像是我娘给我纹的把。”
而连芸的娘亲已经在当年宫变的那场大火中死去了，所以无从追问。
提到自己的娘亲，连芸的眼神都黯淡了几分。
姜知绵也不知道自己戳到了连芸的痛楚，赶紧道歉，“抱歉，我不知道还有这样的故事。”
连芸很快调整好心情，“没关系，本来就与你无关。”
说着，又问姜知绵，“不是还要去见高贵妃吗，我们一起吧。”
“好，等我奶奶穿好衣服，我们就一块儿去。”姜知绵点头。
姜老太太泡完温泉，全身都舒畅了不少，红光满面的。
再穿上姜知绵给买的丝绸衣裳，更是衬得整个人容光焕发。
姜知绵在旁边拍马屁，“奶奶看上去和十八岁的小姑娘似的，一掐一兜水。”
老太太瞪她，高高扬起手，可拍在姜知绵额头上的时候，却是轻轻一下，“油嘴滑舌的，再这么胡说，以后可就不给你做糖莲子吃了。”
“要做的要做的，奶奶最好了，我说的就是实话嘛，奶奶是天底下最年轻的奶奶了，是不是啊连芸？”
连芸自然点头，“是啊，姜奶奶很年轻。”
“你们两个小丫头，就知道哄我开心。”姜老太太嘴上说着，眼角却还是笑弯成一条线。
很快，三人便到了高贵妃的屋子。
高贵妃正在喝燕窝呢，瞧见三人便赶紧招手，“快来，尝尝这边厨子做的燕窝粥，可是最好的呢。”
立马就有随行的宫女送上三碗燕窝。
姜知绵尝了一口，有蛋清的香味，顺滑无比，还带着些许鲜牛奶的甜味，再配上木瓜的香，十分营养美味。
“味道怎么样？”高贵妃问道。
姜知绵颔首，“味道自然是极好的，多谢高贵妃赏赐。”
“小郡主跟我客气什么，还什么赏赐不赏赐的，若是你不介意的话，以后我们只当是亲密的长辈和晚辈来往就是，小郡主的奶奶，我也应该叫一声姨娘的。”
“使不得使不得，”姜老太太没想过和高贵妃攀亲戚，赶紧摆手道。
高贵妃楞了一下，“小郡主的奶奶这是不愿意吗？”
姜老太太很诚实，“不是不愿意，而是没想过，有点被吓到了。”
“那就当是多一个逢年过节孝敬的晚辈，这样会不会好一点？”高贵妃又问道。
姜老太太一想，“好像好多了……”